温几栩:“是你想要我坦诚的。”
怎么能反过来怪她措辞不合适呢。
想要听真话的是你啊,闻堰寒。
“想追我的是你。”
闻堰寒自然听出了她的暗语,明知她在挑衅,却半分都奈不得她,本该是警告的话,说出口时,却好似被滋生的心思扰得无力。
“温几栩。”他倏地叫住她,目光沉沉,“我不是你能随便玩玩的人。”
“我知道啊。”温几栩说,“感情本来就是双向选择的过程,纵然是我先对你的心思,也不能保证,我一直是弱势的那一方。”
“况且――”温几栩强调,“我骨子里也不是那种特别执着的人。要是经常碰壁,还看不见什么希望的话,可能就算了……”
话音未落,就被闻堰寒那一双浮出些许冷淡戾气的眸子擒住。“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不是正在努力嘛。”
“但是你也要偶尔给我点好处,就像追剧一样,总要偶尔放松一些精彩花絮。”温几栩觉得真有意思,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能教太子爷怎么适应被她追。
闻堰寒沉眸半晌,才道:“例如?”
鱼儿上钩了,太子真好钓。
温几栩不禁莞尔,顺势说:“下周我要参加一场漂移赛,上台领奖的时候,你能送我一束花吗?”
“……”
从闻堰寒欲言又止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想说,这种小比赛有什么好值得如此大张旗鼓的。
温几栩唉声叹气:“就算没有花,总该有人在底下看我比赛吧?要是连这个也没有,我也太惨了呜呜呜。”
闻堰寒抿唇,不置可否。
走廊深处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响起,温几栩在车队的人缘不错,听说她受伤了,不少人都跟过来探望伤势,医务室内很快挤进了数人。
见到闻堰寒时,每个人的脸上皆是一愣,随即心照不宣地笑笑,关心起温几栩的伤势来。
闻堰寒不习惯人群簇拥,看了她一眼,消失在视野中,
晚上,温几栩躺在床上,给闻堰寒发消息:[一定要记得哦]
温、江两家的投资都有涉及珠宝,因而对业内顶级藏品的流通并不陌生。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个盒子里装着的,正该是那枚前不久被京圈太子爷闻堰寒以5.7亿拍下的那枚粉钻。
象征着天平倾斜的爱。
第 36 章 黎明
[我去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我们春寒cp了吗?太子跟温温求婚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好磕]
[妈呀!还以为太子这种性格的男人不懂浪漫,终究是我唐突了]
[呜呜呜大家快来看我们春寒cp吃得多好!“转:DM这款粉钻代表的是甘愿沉沦,天秤般倾斜的爱,哪怕明知你的爱如露水般短暂,也愿意给你我唯一的特权”]
[太子真的,我哭死,不谈恋爱的时候冷得要死,怎么谈起恋爱来这么会撩]
[内部消息,我有个朋友的亲戚在星火车队工作,说这两天温温请假了,所以他们现在订婚进行到哪步了?我能在太子退圈前吃上一口赛博婚席吗?]
索性就放纵一次。
-
飞机在闻堰寒的私人庄园落地时已至深夜,机长有条不紊地汇报着航行情况,长身玉立在大厅内的男人,眉宇压得很低,指腹间夹着一根燃尽的雪茄,一言不发的气场,足以让人心生畏寒。
走国际航线,晚点一小时不算太荒唐,他的老板向来不是那种过分严苛的人,闻言,也并未斥责,冷淡的嗓音响起,却是问空姐团的。
“她睡了?”
空姐微滞,一时间揣摩不透眼前人的心思,有些忐忑的想,闻先生向来不喜旁人碰他的东西,她自作主张默许温几栩满机舱乱窜,不知会不会因此受到责罚。思忖片刻,还是如常答道:“温小姐说今天舟车劳顿,去了桑拿房……“
“什么时候?”
“大概……一个小时以前。”
先前还端坐在主位上的矜贵男人,随着他蓦然起身,压迫感如山倾般重重砸下来,疏冷的神情让所有人都跟着战栗不安。
“闻先生,温小姐她并不是故意……”空姐替温几栩解释的话散在风中,侍从连长衫大衣都没来得及为他披上,他就已经大跨步迈入了飞扬的雪花中,衣袂翻飞,身形清阔,在清寂的夜色中,显出了几分仓皇。
推开桑拿房的门,少女靠坐在边缘,瓷白修长的玉腿横陈,湿软如海藻般的发丝随意拢在肩侧,露出一截精致漂亮的锁骨,长睫盖住眼尖,男人宽大的浴袍并不合身,遮住大片春光,衬得熟睡中的少女更加娇小玲珑。“吓到你了?”
闻堰寒似是没了和人竞速的心思,放慢了车速,在边缘停靠,随着引擎的熄火,世界仿佛也安静下来,一片苍茫的雪景中,仿佛只剩下了彼此。
见她不说话,潋滟的眸子带着湿意,俨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闻堰寒像是被人霎时抓住七寸软肋,心口一紧,长臂一伸,揽住了她的腰,如山岳般的身躯靠在她颈侧,柔声轻哄:“别害怕,就算要死,我也不舍得带上你。“
先前实在算不得什么大场面,这群人都玩得大,哪怕车前盖被撞个稀烂,浑身血流不止,都能面不改色地从里头钻出来,修养好后,踩油门的力道仍旧不会松上半分。
不过是一颗石头而已,跃过去,几秒的失重感而已,但对于眼前温室里长大的小姑娘来说,却是不小的惊吓,恐怕在她眼里,两人早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闻堰寒既心疼,复又清晰地意识到,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就算要宠着,也得掌握好度,不能全然由着她来,免得生出梦魇,平白扰了她心绪。
“别担心,我在你旁边,我们不玩这种危险的游戏了,好吗?”
宽厚的掌心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背,语调哄小孩似的,好像真把温几栩当成了没经过风吹日晒的娇贵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