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也看不到他们的相处之道,见温家小女儿说话如此恬恰,不由地观察着闻堰寒的神色。

只见他视线徐徐凝过去,从怀中倒真拿出个印着金纹的红包,“新年快乐。”

温几栩两指碾了下,表情瞬间垮下来,“你怎么比我哥还小气?”

温沉如给的红包虽然多,大多是用来哄小孩的,无论下属还是佣人的孩子,见人就发,金额也从单张到八张不等,温几栩运气不好,还抽到张二十块的。

把一向严肃的温沉如都给逗笑了:“几百个红包里,就只有一张二十的,这都能被你抽到。”

温几栩才不管呢,吐槽他都不知道‘以公徇私’关照点自己亲妹,说要把小气这个词钉在耻辱柱上。

闻言,被称作‘小气二号’的人只是淡淡掀眸,“栩栩,先拆开看看再下定论。”

只见刚才还一副张牙舞爪的小姑娘瞄了一眼,明艳殊丽的脸浮出笑意,像是不确定般,又看了一眼,望向他的眸子里缀了亮色。

闻堰寒挑眉。

她迈着小碎步凑过来,小声道:“怎么有人往红包里装支票啊,数额还那么大。”

在场的长辈中有人无意听见,忍不住调侃:“闻总这是把小栩当女儿养了。”

温几栩只是临时起意逗逗他,谁承想他竟然真的准备了,又是在这么多亲戚面前,被无数双含着善意的眼神注视着,倒换作她不好意思了。

闻堰寒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她身上,见她眼睫微垂,绯色的唇轻抿着,柔夷从背后伸过来扯他的袖口。

也不知道该说她大胆还是羞赧。

闻堰寒拿她没办法,指骨拽住她作乱的指尖,见她桃花眸微微睁圆,一副震惊的模样,心间愈发泛软。

抓住了人,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要怪,就怪她偏要来招惹他。

闻堰寒敛去神色,扫向正厅里坐着的数位长辈,迎上个别城府深重带着试探的眼神,平静温声道:“我大她七岁,当女儿宠也无妨。”

不过是一个极小的插曲,众人附和地笑笑,三两句又揭过,回到了东边那几块地界建设的话题。

看似波澜不惊,却已达到了应有的目的。

这么些个铺垫一桩桩一件件下来,便不会有人再敢揣测温几栩在他心底的位置。

谈话从容结束,闻堰寒自然地牵着她微凉的手,指腹落在她脸颊摩挲了一瞬,长眸微拧,“这么凉,要不要用热水冲一下?”

温几栩狐疑地看向他,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被他拖着来到了洗手间。

长辈们闲聊的声音自偏厅外传来,佣人们正忙碌游走于厨房与宴会厅之间,在无人知晓的拐角处,裹挟着清冽香气的吻簇然压上来。

温几栩的手腕被他单手扣在头顶,长指挑起她的下颚,以便他更为强势地掠夺着。

先前在听到他那带着磁性蛊惑的声音同旁人说话时,她就忍不住分神投以视线。

他在人前总是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冷。

如玉般的修长指尖将短袜搭在引擎盖上,掌心包裹着她白皙的脚尖,源源不断的热意传来后,温几栩才感觉恢复了知觉,脚尖忍不住动了动,而后对上一双讳莫如深的眸子。

温几栩朝他展颜一笑,“太子的掌心好暖和。”

闻堰寒的眸光落在她娇艳的面庞上,满腔的心疼和不虞都被这明媚的笑容化解成了一片温软的柔和。

等她足踝的温度恢复了些许,闻堰寒将她打横抱进车里,又将湿透的鞋袜放进后备箱,怕她受凉,将绒毯垫至副驾驶的位置。

温几栩全程慢悠悠地围观着闻堰寒为她忙活的样子,心情比看到漫山遍野的玫瑰还要荡漾。

在他替她扣上安全带之际,温几栩环住他的腰,在他唇边印下一吻。

不等他反客为主,温几栩率先退开半寸,晃了晃手机,“我们的朋友圈都是配套的耶,真般配。”

闻堰寒的朋友圈只有两条。做完这一切后,她的思绪又回到了几分钟前,直到腰间穿过一双手臂,轻轻一勾,将她揽入怀中。

他身上泛着未散的热气,湿漉的发尾贴着她,胸膛却烫得惊人。

潮热的、炙烫的唇畔含咬着她的耳垂,将她环抱而起走进浴室。

浅淡的香气随着潮雾氤氲而出,淋浴不知何时被他掀开,将她抵在半透明的玻璃隔档边缘,温柔而又细密地吻着,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下颚线滴落,暧昧地在她白皙的锁骨上留下痕迹。

闻堰寒的喉咙情不自禁滚了滚,却克制地移开视线,“好了叫我。”

在温几栩以为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之际,他轻阖上了门。

她的脸更烫,好不容易洗完了澡,伸手去够浴巾时,脚下一滑,伴随着闷响声,膝盖泛起绯色,迅速肿了一小块。

“栩栩?”

冷调的灯光将他周身勾勒出一点碎金色,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眼泪不受控地争涌而出,“你这里怎么连个防滑垫都没有。”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

因担心和慌乱而紧拧的眉梢染上一股更难接近的冷傲感,他好像有些生气,胸腔起伏不定,故作冷漠道:“我也没想到有的笨蛋这都能摔。”

“哼,都怪你先前把浴室弄得到处都湿漉漉的。”

“是,我的错。”他从善如流,心疼得要死。

将她轻柔地放置在床上,闻堰寒安抚性地吻了吻她发梢,“忍一会,我去给你拿点药。”

所幸医疗箱的常备药品还算齐全,

她膝盖微微曲着,膝骨有一小团乌青,瓷白温腻的肌肤染上一层淡粉,不知何时钻进了床褥里,只余一双清凌的眸子滴溜溜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