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段路的弯道众多,不少围观的车迷和媒体都会在此处蹲守,历年来,无数赛车手在这里创下了属于自己的奇迹。
C型弯后紧接直角弯,随后的几个弯道从柏油路面换成了砂砾地,车轮的抓地力会大幅下降,由于前段的调校大都并未进行调整,如果采用漂移的方式过弯,路况发生转变时,有相当大的概率打滑,因此在最后的弯道,众人都会选择更为保守的方式。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紧靠相贴。
身体和灵魂,都再无阻碍。
清晰得感知着被彼此牵动的情绪。
她没有说话。
但她的反应已经足够证实他的推断。
闻堰寒抬起她的一条腿,将盥洗台上的瓶瓶罐罐推开些许,引着她的手撑住瓷白的台边缘,“扶稳。”
第 85 章 月光
两人缠绵直至后半夜,再没下过楼。
众人倒也习惯了,毕竟闻堰寒之前就不怎么爱参加集体活动,也就因着温几栩爱玩各种桌游,甚至连钓鱼、滑雪也没有不喜欢的,爱好广泛到连园区的大爷都能跟她下上两局象棋。
为了迁就她,闻堰寒偶尔也会参与进来,冷着一张脸坐在她身边。
也有玩到一半实在等不下去,把人带走的情况。
吃饱喝足以后,几个年轻人围坐在一起烤火,从包里摸了副牌出来打,阿豪看不懂,只好玩手机,翻墙登上微博,嘴里蹦出一句卧槽,引得程子幕都敛眉看过来。
阿豪拽着阿言的衣袖,激动道:“温小姐和闻哥官宣了!他俩这恩爱秀得,啧啧啧,真肉麻。”
“要不要下去看?”闻堰寒将她衣衫被他揉抓出的褶皱抚平,嗓音缱绻而温柔。
温几栩点点头,同他一起下了车。
照片、视频都拍够了以后,温几栩的心情也跟着变好,回眸时,闻堰寒正斜倚在睥睨的车窗前,视线不偏不倚,始终落在她身上。
高领的羊绒毛衣搭配长款风衣,筋络分明的腕骨有些懒怠地搭在车身顶部,长腿踩着一双短靴,小半截陷入了雪地中,沾上一层沁润的湿意。
温几栩想到了他唯一的一条朋友圈,心念微动,故意用力地踩了一脚面前的积雪,谁知落脚的位置刚好是积雪融化的浅坑,温几栩身子一斜,半只脚都陷了进去,沁凉刺骨的凉意几乎瞬间弥漫进袜子里。
“呀――”她惊呼一声。
预料中的失衡感并未到来,脊背贴上了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下一秒,大掌箍紧她的腰肢,将她抱着脱离地面。
闻堰寒将她抱至睥睨车前盖上坐下,俯下身察看她的鞋。
他身上的温度总是炙烫灼热,指腹轻褪下她的棉绒长袜,温几栩本就怕冷,先前待在车内,闻堰寒将空调温度开得极高,又用掌心替她暖着腰窝,倒并未觉得室温有多凉。
如今几乎整个鞋袜都沁了冰水,温几栩才后知后觉般觉察出一股寒意,望向闻堰寒的神情里转瞬就染上一抹湿意,嗓音带着抹撒娇般的软意:“好疼。”
“受伤了?”
“冻僵了那种疼。”温几栩如实说道,觑向他黑沉的神色,忍不住晃了晃他的手臂,注意力转眼就跑偏了,“刚才你单手抱我的样子好帅。”
“……”
没想到这家伙的心思飘忽地这么快,闻堰寒惩罚似地轻捏了她的踝骨。
力道不重,倒像是戳中了温几栩的痒肉似的,逗地她咯咯直笑。
整个鞋袜都湿透了,就连岑然给她的加绒鞋垫也全是水渍,闻堰寒低低地叹息一声,语气听起来有些冷,“温几栩,眨个眼的功夫,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挺能耐。”
温几栩瘪嘴:“我哪知道那里有个水坑,我又没有透视眼。”
委屈巴巴的话听起来倒更像是娇嗔。
“没事踩雪做什么?你是三岁小孩吗?”
温几栩接话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幼稚鬼。”
她的理论总是一套接一套的,又喜欢在各种事方面占上风,偶尔透露出的天真心性让闻堰寒当真有种宠孩子的错觉,紧锁的眉宇舒展开来,没好气道:“就该给栩栩配一把手铐,锁在我身上,时时刻刻地盯着。”昨夜他同她宿在东湖湾,过年期间,也并未留有厨师,因而只能亲自煎了两颗蛋和一点牛排,配着面包当作早餐。
直到8:06的闹钟再度响起,闻堰寒才将人从床上捞了起来。
温几栩眼睛半眯着一条缝,大小姐的起床气犯了,嘟囔了几句,也没听清她说的什么。
“不是说要回去给你父母拜年,栩栩,再晚就来不及化妆了。”
旧岁除却,温家年年都有拍大合影的传统,温几栩说新年就要打扮地漂亮精致,还特地嘱咐他,说她要敷面膜、擦水乳精华、上粉底,一系列复杂的过程,约莫一个小时。
听到这句话,温几栩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啊啊啊不行,要是去晚了就不好意思要红包了。”
她起身去拿挂在架子上的衣服,香肩半露,饱满的春光若隐若现,闻堰寒喉结轻滚,在她额间印下一个早安吻,便克制地移开视线。
到了温宅,温几栩把恭喜发财挂在嘴边,甜地发腻的嗓音逗地温母合不拢嘴,家里长辈挨个给了她红包。
温几栩又笑眯眯地喊了一声哥哥,温沉如给了她一叠红包。
岑然从包里摸出个图案精致的红包,光是看起来就很鼓,说:“早给你准备好了,前几年我不在国内,欠了的这回都补上。”
不过五分钟的时间,温几栩收获满满,将红包揣在羽绒服兜里,心情全都挂在了脸上。
狡黠的目光看向坐在红木椅上和长辈们游刃有余谈话的男人,周身散发着矜贵的气质,眉眼锋锐,同温宅这略显古板呆滞的装修风格竟也合衬。
“恭喜发财。”
一句话,让长辈们哑然失笑,温母道:“栩栩,哪有向丈夫要红包的。”
说起来,如今温家势头正盛,不少远近旁亲都过来攀关系,虽说大多以长辈自居,但在这场聚会中,除了温家自己人,还是有些畏惧于这位传闻中阴戾难测的掌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