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说:“莫说是对别人比对我好,我恨不得你这辈子只有我一个。你只能看着我、喜欢我,不许喜欢别人。”
“我也是同样的心思。”苏盛的唇继续往苏恒的脸上移去,吻上他的唇,一触即离。苏恒有些着迷地仰起脖颈去寻找着他的唇,却听苏盛道:“可是你太招人了,我恨不得把你藏起来。我做梦都怕你被别人抢走。”
苏恒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不会的。我只喜欢你,一辈子都只喜欢你。”
苏盛稍稍与他拉开些距离,眼底又是那种复杂的神色。
苏恒急忙道:“你是不是不信?你觉得我之前对你不好,是不是?”
之前对苏盛的所作所为,就像是一根刺,长久地扎在苏恒心间,苏恒只要一想到之前对苏盛的侮辱和打骂,就心间颤栗,愧疚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他自认,如果有人敢那样对他,他怕是一辈子也忘不掉,那种恨是如蛆附骨的,苏盛怎么会不介意?
苏盛用手指抚摸着他的脸:“你确实对我不好。”
苏恒心里猛地一沉。
苏盛接着道:“但也没什么。你脾气不好,我让着你就是。”
苏恒按住苏盛抚摸自己脸颊的手指,像是想解释些什么,但又终究说不出什么理由。他用力闭了闭眼,又睁开,眼里像是带了水雾:“苏盛,我之前打过你,打了多少次,我都准你还回来。我不想对不起你。”
我怕你怪我。
苏盛眼里流露出浅淡的一丝笑意,像是雪中霜花,一旦去触碰,又转瞬即逝。“我怎么舍得?”手按上苏恒的腰肢,暗示道:“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在床上还回来。”
本来苏盛以为苏恒会骂他不正经,却没想苏恒竟然真的认真想了想,才红着脸小声说:“好。”
苏盛顿时血热起来,一种莫名的冲动流淌过他的心间。
两人正要做些什么白日宣淫的事情,刚才来知会苏恒去见长老的弟子就敲了敲门,拉长了声音喊:“苏师兄,你怎么还没好?长老还等着呢。要是迟了,他老人家可是要不高兴的。”
苏恒一惊,这才想起自己还要去见长老,和苏盛说几句话而已,竟然什么都给忘了。
苏盛把手从苏恒的衣衫下拿出来。“去吧,回来继续。”
苏恒又红了脸。
……
长老早已参得大道,岁月在他眼里不算得什么,纵使是百年的时光,也不过是稍微漫长一些。他比常人衰老得慢得多,一直停留在中年的年纪,面上并不很显老,却满头白发,身上带着时间的厚重感,让人心生敬畏。
苏恒行了礼:“拜见老前辈。”
长老没有叫他起身,微微瞥了他一眼:“你就是苏恒?”
苏恒答是。
长老说:“今日叫你前来,是有件小事交给你办。”
苏恒怔了一怔。
是什么事?长老竟然不找苏恒,也不找宫墨言,而是差他去办?苏恒以为自己误打误撞地走了运,被长老赏识,此番差他去办事,必定是想要予他机缘,要提点他。苏恒立刻跪下,姿态愈发恭谨:“老前辈尽管吩咐,晚辈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长老闻言嗤笑一声,很看不上苏恒的做派一样:“不必再装乖讨巧,我一眼就能看出你心术不正。你骗别人还行,休想糊弄我。”他眉梢微微吊起,斜睨着苏恒,“我出关之后就听说了你,天资不如宋蔺和宫墨言,搬弄是非的能力倒是厉害,真是愚蠢之至。我一听那些腌臜事的来龙去脉,就知道是你一手谋划,我活了好几百年,这种事看得多了。”
老前辈把话说到了这份上,苏恒不知说些什么,惊慌和讶然之余,心里又慢慢生出一些恨意来。
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算是什么玩意儿?凭什么教训他?原本他敬他年纪大,才给他两分面子,他却把他一番贬低。即使他苏恒心术不正又如何?这世道就是如此,心狠手辣的让人惧,伪善的让人敬,只有心机深沉些,想要的才都能到手。而一味善良顺从,只会被人欺辱。
苏恒掩饰地低了低头,遮住眼底的阴郁神色。
长老忽又道:“你很得意,认为可以将众人玩弄于股掌?你却不想想,即使宫墨言不懂世事,宋蔺难道是好相与的?宋蔺的曾祖父是我一个故友,他们宋家可不是你们苏家,你知道宋家教出的都是什么人吗?宋家的人,从来只有他们算计别人的份,若是他们吃了亏,便肯定是以退为进。”
苏恒忽然冷冷反问:“长老叫我来,就是为了斥我愚蠢?或者,想让我明白自己不如宋蔺?宋蔺是个什么人,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长老伸出手指点了点苏恒,扯动唇角,略有些古怪地笑了一笑:“天下果然有很多蠢人。苏恒,若你不是苏家之人,我早就不留你。为什么今天召你过来?是让你赶紧收手,不要为了排除异己,把学院祸害得乌烟瘴气!你不肯听?你以为有虞渊我便不能对你如何?”
苏恒心猛地一跳,一些纷杂的思绪飞快闪过他的脑海,让他头疼欲裂,他想抓住些什么,但那念头浮光掠影,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鬼使神差地,他忽然开口:“虞渊?虞渊是谁?”
长老的眼神也古怪起来,半晌才慢条斯理反问道:“你不知道?”
苏恒陡然心生惊慌:“我为什么会知道?”
虞渊?虞渊。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长老笑道:“那很有意思。你尽管不知死活,会有人好好收拾你的,看来也不用我费力气了。再有,刚才我说的,有件小事要你办,明日你和宋蔺、宫墨言一起上山,把那山间吃人的大蟒斩杀,取来内丹与我。最晚七日之内要回来,楚星漠和沈翳一行人近日就到。”
见苏恒面上不很愿意,长老眉毛一竖:“怎么,我还使唤不动你了?那大蟒吃人无数,孽债深重,你们能去猎杀,那是机缘。若让我得知你在其中作祟,耍些阴损计谋,莫怪我不给苏家面子。还有,别用你装病那套,我看得出来,你什么事都没有。”
苏恒反问道:“长老为何单嘱咐我去办?既然看重宋蔺与宫墨言,何不让他们去?为何还要带上我?”
长老道:“你以为,宋蔺会听我一个老头子的?至于宫墨言,比起我来,怕是他对你更加言听计从。”
“难道宋蔺会听我的?”
长老微微一笑:“你和宋蔺,不是订了娃娃亲?”看苏恒不屑,长老就动了动唇角,眼神锐利如鹰隼:“你若是不想法带上宋蔺,即使宫墨言修为再高,你和他也对付不了那大蟒。论起斩杀妖畜的技法,天下再没有能比过宋家的。”
长老看来不知,他早就被宋蔺一纸和离书给休了。
苏恒冷笑不语。
长老似乎不愿再多费唇舌,不耐道:“行了,你退下吧。”
说完一拂衣袖,立刻有弟子过来,恭敬却不容拒绝地把苏恒请了出去。
迈出门的时候苏恒回了头,很想问虞渊到底是谁,但那怪老头已经转身进了内间,摆明不会告诉他了,他便把话吞回了肚子里,打算回去之后再好好打听。苏盛见识广博,什么都懂,兴许他就知道。
……
回去时恰巧碰上了宫墨言,苏恒就跟他提了明日出发的事情,宫墨言自然满口答应。苏恒微微一笑,心里觉得这次机会简直是上天赐给他的,只要避开宋蔺,他就可以试探一下宫墨言成妖时的实力,还可耍些小计谋,让宫墨言在这次猎杀大蟒的任务中吃点苦头,最好能让他短时间恢复不过来。那他的斩妖计划就更有保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