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1 / 1)

“我已经决定了。”苏恒说:“不知道为什么,从我失去一段记忆之后,心里总是觉得在恨着什么人,一想到就很难受,以至于根本静不下心去做其他事,只想立刻增进修为,好去找那个人报仇……”

“别去找他。”沈翳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直视着苏恒的眼睛,眼里隐约有锐利的寒意:“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但是不许去找那个人。”

“为什么?”

“因为那个人很可怕。”

苏恒嗤笑道:“能有多可怕,沈翳,你怎么这么胆小。”

如果只是仇人,当然不可怕,一见到就会爱上的人,才可怕得令人胆寒呢。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沈翳还是提防着这种可能性。

他永远都不会再让苏恒和那个人见面。

196 - 第一百九十六章

沈翳果真听了苏恒的吩咐,暗地里四处为他寻觅关于魔修的古籍,若有不肯轻易出让的,就高价收购。数本珍贵的古籍,像是不要钱一样,成车成车往侯爷府里送,有时候一车书几乎等价于一车上好的东海珍珠。

苏恒一本一本翻过,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心里就有些烦躁,这时隔着高高的白墙,听得旁边的院落里传来丝弦声声,缠绵悱恻,隐约还有女子的娇笑声。应该是沈翳的那些莺莺燕燕觉得无聊,正凑在一起热闹。

本来苏恒不想加以理会,想着忍一会儿便罢了,没想到那边越闹越不像话,过了一会子,居然还遣了一名婢女过来,请他也过去。

苏恒的视线都未曾从书上移开,旁边的书案上还堆了两摞半人高的古籍孤本:“多谢好意,但我不喜人多的场合,就不去坏各位夫人的兴致了。”

婢女听了便告退,应该是去回话了,原以为她们应该识趣,不再来打扰他了,没想到又出动了几名女子,看着面熟,应该是比较得宠的几位,以前曾被沈翳带在身边的。

她们你推我搡,笑作一团,然后才进了苏恒的院子,想去挽他的手臂:“苏公子,别这么不合群呀。既然进了侯爷府,我们就都是伺候侯爷的人,理应更亲近一些。”

听她话里意思,倒把他看成了勾栏小倌之流,是专门服侍男人的。

苏恒的眼神就有些冷了,只是不好对着女子发作,堪堪忍耐下来,以眼神示意服侍自己的婢女,让她们来应付这些娇滴滴像花朵一样的夫人。

等把她们都打发走了,苏恒吩咐紧闭门窗,彻底隔绝那些靡靡之音,但捏着书页的手指却越来越紧,用力到指节都有些微微泛白了。他想自己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之前用色相换取利益,不过是偶尔为之、无奈之举,现下倒真的被看成了任人玩弄的娈宠。

之前的苏家大公子何等风光,难不成以后再提起他苏恒的名字,就只是沈翳府里众多姬妾中的一名了?

苏恒正怒火翻涌的时候,恰巧沈翳买了各色果脯回来,用油纸捧在手心里,想送给苏恒尝尝,没想到刚进了院门就看到紧闭的房门,不由一怔,随即眼神一凛,犹如拔刀出鞘时的雪亮光芒,透出森冷之意。

他随手丢了果脯,然后冷着脸踹开房门,看见门后的婢女惊慌失措地跪下行礼,而苏恒坐在书案面前,一袭宽松的白色长袍,秀美如谪仙一般,此时却紧紧蹙着眉。

沈翳四下看了几遍,又亲自在屋里走了一圈,才确信没有看到其他男人,脸色立刻缓和下来。见苏恒面色不善地盯着他,连忙陪上笑脸,凑上前问他怎么回事:“宝贝怎么心情不好了?谁惹着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苏恒却不答他的话,只问:“你刚才找什么呢?觉得我在屋里藏人?”

沈翳忙说:“怎么会呢,我知道宝贝现在一心只有修道,才不会搭理那些男人。”又迅速转移话题:“你看,我刚才去街上给你买了果脯……”

说完才想起来果脯已经被自己扔了,只好改口:“待会儿就差人给你送过来。”

苏恒道:“你少弄这些没用的,都是讨女人喜欢的玩意。”

沈翳当然是对苏恒千依百顺,没有不听从的,柔声道:“好,我明白,宝贝和别人都不一样,这般天赋卓绝,又肯吃苦,日后定能渡劫飞升的。我以后再也不弄这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了,万一惹你分心,岂不是我的罪过。”

好不容易把苏恒哄得眉头舒展,沈翳也松了口气,见苏恒半垂着眼睫,唇瓣娇嫩,十分诱人采撷的模样,又有些心动。

他悄悄对婢女挥了一下手,婢女乖觉退下,还关上了门。

苏恒察觉到不对,坐直了身体,手里还拿着书卷,沈翳就已经从后面握住了他的腰。滚烫的温度透过衣衫传过来,苏恒下意识颤抖起来,沈翳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宝贝,这么些日子都不让我碰你,我憋得也很难受。”

“今天我身子不太舒服,过几日再说。”

沈翳捏着他的下巴迫他转过脸,然后咬了一下他的下唇,无奈低笑:“是真的不舒服,还是找的借口?你偶尔也体谅一下我,你这么美,每天在我面前,却只让看不让碰,我也实在难忍。”

“你去找你的那些侍妾吧。”

说到这里,苏恒才记起来刚才为什么要生气,推开沈翳,冷着脸说:“还有一件事,正好今天一次说了,我不想在你这侯爷府里住了。”

沈翳脸色一变,握着苏恒腰肢的手也用了力道,勉强一笑:“好端端的,怎么提起这事了?是我府里有人欺负你吗?”

“欺负倒不怕,怕的是亲亲热热非要拉我当姐妹,一起伺候小侯爷呢。”苏恒讽道:“再者,整个越州,谁不知道你小侯爷的风流之名,这个侯爷府就是淫窟,我在你这待久了,别人会怎么想我?”

沈翳耐心解劝:“不是我不让你出去住,现在正道魔道都在找你,我这侯爷府别的不说,守卫却如铁桶一般,连个苍蝇都飞不进的,你在这里才最安全。至于你嫌我名声不好,怕带累了你,就更不必担心,我府里的人没一个会在外面乱说的。”

苏恒听了也觉有理,况且也轮不到他嫌沈翳名声如何,自己已经是万人唾弃的魔修,还在意这些小事吗?倒是沈翳,把他藏在府里,还不知要担多大的风险,若是不给他些甜头尝尝,万一哪日承受不住压力把他交了出去,他岂不是走投无路?

思及此处,苏恒慢慢撩起眼皮,瞥了沈翳一眼,沈翳被他这一眼看得眼饧骨软,简直痴迷到了极点,不由凑上前,想要吻苏恒的脸。

苏恒觉得他这副模样有趣,伸手按住了他的胸膛,不让他亲到自己,沈翳就低头捧住了他的手,先是嗅了嗅,含混地说了一句“好香”,然后就落下了无数个滚烫的吻,酥麻的感觉一路蔓延,从指尖传到了心脏。

直到沈翳含过苏恒的每一根手指,苏恒才抽回手,在沈翳的衣襟上把唾液擦干,懒懒地问:“这么喜欢我吗?是不是我要你做什么,你就会做什么?”

“当然。”沈翳笑了笑:“只要宝贝愿意,我就是宝贝的狗。”

“以后你都听我的话,我也不会亏待你。”苏恒抽掉了自己发间的白玉兰簪子,绸缎般的长发倾泻而下,他又看了一眼沈翳,起身朝床榻间走去。

见沈翳还留在原地,没有及时跟上来,苏恒有些不耐,随手把簪子掷到他脚边:“刚才还想要,现在又装起正人君子来了?不做就算了。”

沈翳这才知道面前的一切不是梦境,立刻快步上前,把苏恒打横抱起,苏恒没有防备,小小地惊叫了一声,正要斥沈翳几句,就被堵住了唇。随后纱帐被放下,两个人影交叠在一起,时不时传来几声带着哭腔的呻吟,床榻被撞得都晃动起来。

……

门外的婢女听得羞红了脸,提着裙摆跑开,正要出垂花门的时候,却迎面撞到了人,还未看清是谁,就是劈头一巴掌扇下来,把她打得眼冒金星,转了半圈,才跌倒在地。

“贱蹄子,跑什么跑,后面有鬼追你吗?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那婆子斥完,就恭敬地退到一边,一名华服盛妆的女子慢慢走出来,站在跌倒的婢女面前,裙摆刺绣精美,绣的花鸟虫鱼在阳光下竟像是活的一般。她也不管那婢女,领着一众丫鬟婆子,轻移莲步,往院子里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住了。

她抬了抬手,婆子就把婢女拎到她面前。她淡淡问:“你家侯爷在里面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