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窸窣的脱衣声结束,他骈住左手食、中二指,道?:“握着我?的手指抵住你心窍。”
他的手指修长匀称,泛着玉白之?色,在氤氲的水雾中只觉赏心悦目极了。
想起这两根漂亮的手指要碰的地方,怀生无端觉着耳热。她凝一凝神,托起他手腕,将他手指抵上她左侧胸口?,道?:“好了。”
话音甫落,一股精纯霸道?的灵火猛地灌入心窍,将心窍灼烧得又热又疼,怀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骤然明白辞婴为何要说怕疼也躲不了。
他这回用来给她淬体的重溟离火可比从前强了十倍不止。
辞婴虽封了二感,但听?觉还在,听?见她略带痛楚的吸气声,静了静便道?:“忍一忍,只会疼一会。”
心窍处的内星对应着北斗七星中的天玑。重溟离火霸道?的力量将天玑内星中的杂质缓慢煅烧成灰,又强势吞噬掉星窍里的不安分灵力,淬炼精纯后反哺回内星。
心窍中的灼痛感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极舒适的充盈之?感。
怀生心神浸入其中,慢慢入了定。等她从入定中醒来时?,辞婴抵在她心窍的手已经收了回去。
察觉到她从入定中醒来,他低声道?:“把法衣穿上,运转淬体功淬炼心窍附近的经脉,我?给你护法。”
他的双目仍缚着发带,额角出了一层薄汗,唇色苍白了不少,可见方才给她淬炼心窍费了不少心神。
他总是如此,不声不响又无微不至。
怀生心不在焉地取出法衣套上,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辞婴。
“师兄,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忽然问?道?。
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仿佛这话不过是随口?一提。
辞婴掩在布带下?的眼睫微微动了下?,静默片晌,他缓声道?:“因为你很不懂得对自己好,所以我?得对你好,把你欠自己的那一份都补上。”
怀生本以为他会说一句“因为我?喜欢你”。虽不是她预料的回复,但不知为何,辞婴的答案比一句“我?喜欢你”更令她动容。
拢着衣襟的手缓慢垂落,心口?无端泛起一点细密的疼,不知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她自己。
她现在就想对自己好一点。
平如镜的水面无声泛起涟漪,少女膝盖支地,直起身超前倾去,左手扶着他肩膀,右手捏住他垂在脑后的发带,猛然一抽。
随着发带缓缓扯落,她轻轻吻住了辞婴冰凉的唇。
很轻很轻的一个吻,像一片花瓣落在水面。
唇对唇地碰了下?,怀生抬目去看辞婴,见他阖目端坐无动于衷,想起徐蕉扇从前说的话,又矮下?身,耳朵附上他心口?。
她却是不知,布带解开后辞婴的二感并未完全回归,待他解开灵台的封禁才会彻底回归。
辞婴很轻地碰了下?唇,带着点不确定,挑开眼皮,低眼看向?正认真听?他心跳的姑娘。
他的心跳低沉平缓。
徐师姐说一个人喜不喜欢你,亲他时?听?一听?他心跳便知道?了。
怀生怀疑他的触觉是不是还没回来,要不然他的心跳怎可能这么和缓。
她才不信他会对她的吻无动于衷。
正胡思乱想着,头顶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你要听?到什么时?候?”
他的声音除了一点沙哑,与平常一般无二,跟他的心跳一样平静。怀生缓缓坐直身体,问?辞婴:“师兄的触感回来了吗?”
辞婴“嗯”一声。
怀生点点头道?:“很好,我?想做些令我?自己开心的事?。”
她说完捧住辞婴脸颊,猝不及防地吻了上去。
她力道?不轻,四瓣唇相撞时?,二人内唇被牙齿磕出一点痛意。
怀生有些懊恼,先前的蜻蜓点水太轻,这会又太粗暴,都磕出血来了。二人头一回亲,可不能叫他落下?什么阴影。
她稍稍松了点力气,道?:“再来一次,我?轻点。”
她说话时?嘴唇还贴着辞婴,辞婴清晰感觉到她唇隙呵出的热意和温温软软的唇肉。
这一刻,辞婴终于确定发带抽离时?停在他唇上的,是她极轻的一个吻。
他的思绪很快便被唇上的一点痛意给扯了回来,她张嘴含住了他的唇,不轻不重地吮了起来,吮咬的地方恰是他被牙齿磕破的地方。
辞婴的眸子一下?便暗了下?去,这青涩又毫无章法的吻技叫他觉得熟悉,好似又回到了他们在妖蟒洞穴的那一日。
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腰身泡在泉水里,背挨着枫香树埋在水中的一截树身,手背上的青筋却一段一段鼓起,带着些许隐忍。
她将他的唇弄得很湿润也很暖,像是把她的体温渡了过来。吮咬半天,她终于松开他,一只手抚着他唇,另一只手堂而皇之?地摸向?他胸膛。
辞婴按住她钻入衣襟的手,哑声问?她:“这是要做什么?”
他原先苍白的唇色被她吮出血色,狭长的眼尾也有些发红,总显得冷感的漆黑眸子仿佛润了一层水雾。
一股口?干舌燥之?意油然而生,怀生舔了舔唇,道?:“我?要摸一摸你的心跳。”
她就坐在他腿上,头与他挨得极尽,近到呼吸可闻。
辞婴想起方才她贴在他胸膛的行径,瞬时?明白了些什么,道?:“又在徐蕉扇那里乱学什么了?”
自打她在徐蕉扇那里呆过一晚后,她对他变得格外?的直白。大剌剌地要他抱要他哄,想见他也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从前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也是如此,直白得理?直气壮,好几回叫辞婴无言以对。眼下?这场景,倒是又叫他想起了那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