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伯想干什么呀?我和哥可以帮您呀。”有好玩的事儿,容惜哪能错过?拉着容舒的手往遮蔽阳光的树影下走,“别站路上,多晒,您慢慢说呗。我可能干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定做好!”容惜小朋友学习学的无聊透了,瞧着容舒两眼冒光,只瞧着容舒能说出什么好玩的事情。

“行吧!容惜小朋友,去把你爹地叫到我园子里去。这个重任交给你了!”容舒拍了拍容惜的肩,瞧着小孩露出了一脸无趣,随后便扬着手手说自己要回去做功课了,大伯伯你自个儿玩吧。

容时拧着小孩的领子将人牵了回来,将下课的规划给急着逃走的小朋友说了一遍,顺带交代了如果没有完成,他该去哪儿领罚。

容小惜瞬间蔫了,哦了一声,垂头丧气的往回走。

容舒瞧着容时觉得有趣,这小家伙可和自己那严苛的弟弟像足了十成十。

容时自个儿任务多,便与容舒打完招呼也得走了,临走前回过头对容舒说:“大伯伯,您心虚的样子太明显了。连容惜都觉得您要干坏事了哦。”

容舒伸手温柔捏了捏容时的脸颊,“谢谢你担心哦小大人。”年纪轻轻怎么担心那么多事情呢?

容时伸手去挡,而这时红肿的手心便让容舒瞧了个正着,“你父亲罚你了?要不要和我去教廷住一阵子?”

容时摇头,“不重,不疼。您也不要被父亲抓到哦。”

45

虽然躲去教廷这个提议非常令人心动,但是想想回来后因为推延的加罚,容时觉得自个儿还是直面惨淡的人生好了。

“元诗叔叔陪叔叔出门了,明天才会回来。”容时说完便与大伯伯告别,他的老师还靶场等他。

容景那儿行不通,容舒便决定从容颜那里入手,哪怕容颜提前回来,面对时也不会有那般的压力。

然而好巧不巧,这次容舒坐在那儿便碰上了来送药理报告的医生。

容舒与容颜并非相似到无法区分,然而对于极少见过他们的人来说,这样一眼,并且加上这先入为主,将容舒认作容颜也并非没有可能。

那人直接将最新的试验报告给了容舒,并开始在一旁与他解释最新的成果,甚至送来了一瓶样品。

“N-31.”容舒手中拿着这棕色的小瓶子,瞧见这名字便确定这是元诗提及的那药,“已经确定的副作用是什么?”

那位医生微微一愣,半晌才答道:“未曾证实明确副作用。”

医生退下,容舒仔细地一遍遍读着试验报告与药理说明,利用激素人为的制造对于某些记忆感受的淡化,这样的设想很大胆,又无比的困难。容舒看见说明便知道,这药是容景为元辞备下的。元辞曾经用过的熏香,对于他的大脑与心理都如同定时炸弹,容景终于开始在意了,他终于害怕失去元辞了。

容舒忍不住咬住了指尖,心中泛起烦闷,这药还不够安全……

容舒松口,指尖开始冒血。瞧着这破开的口子,心里有些慌乱,这样的行为沐忆是不允许的,回去如何安全的交代?容舒看了看一旁的裁纸刀,思量着要不要划开一道口子,这般沐忆就不会发觉是自己咬的了。

药没有留下,容舒带走了,药理说明也被复印了一份,他决定将选择给林悦,他只能给出意见,不能代替林悦做出选择。

容舒要走,自然也得与容景说上一声,去了书房,不知为何,莫名的犯怵。

容景在忙自己的,容舒莫名被撂在一旁罚站。

“容景……”

“收声,等一下。”容景都不曾抬眸,便一下把容舒镇住了。

“…哦。”容舒捏着指尖,那细微的痛楚一点点攀着指尖往上,他揉了揉自己掌心,这里被沐忆罚的,已经没有一点儿感觉了。容舒思绪飘远,指尖这个伤口又会被罚了吧?容舒脸蛋有些发烫。被罚也没什么,沐忆罚过之后会揉伤,容舒觉得……很舒服。

容舒便这么站了半小时,突然听见容景道:“哥还没准备坦白?”

“坦白什么?”容舒死死盯着容景的眼睛,生怕他不信自己的清白。

“去慎独。”容景毫不留情,“给你半个小时想明白。”

容颜曾经是慎独的常客,然而容舒却去的极少,他寻常都是去救人的,却不料竟然有被弟弟罚进去的一天。

容舒在路上犹豫了许久,给沐年发了信息。

随后一副视察的模样,强装镇定地寻了一个房间,叫司长将最近的事务,递给自己一份。

46

教皇不必特意前来,因为他此刻就在容家,他家容舒做的一切,他都瞧得清清楚楚。

“冕下,我这是给您面子。”容景将那份真的药丸递给了沐忆,“您是今天领人回去,还是缓一缓,我明天给您送回来?”

容景意思明白的很,如果教皇不罚,他便要动手了。

容舒从一回来便入了套,容景几次试探,容舒便这么傻愣愣的踏进去了。

教皇轻笑着摇了摇头,“我带他回去,这次确实是容舒不妥。”

“冕下,您该知道,药这东西可不仅仅能救命,胡乱去用的后果,容舒该似乎清楚的。他当年是怎么做的,您比我清楚。当初带他走时,如何对我说的,我现在还可以给你一字不漏的复述。”

容景虽然对着教皇尊称冕下,但是话语却咄咄逼人,丝毫听不出敬意,句句踩到沐忆的底线。

总的来说便是,容舒这次可轻饶不得。

“冕下太宠人了。”容景总结道,“不如让容舒回来住一段时间吧。”

容景开始不愿放人。

“容家主,你的兄长如今是我的人,那便由我的规矩来管。”曾经容景一直以为沐忆的眸无论何时看人都是柔的,而如今却发觉,真正悲悯的人如何会坐到这个位置?

容景一笑,倒是愿意退让,“那冕下您请,我便不去慎独送你们了。”

慎独里气温向来要比其他地方要底,容舒不时的看表,又走到门口,却始终在门口那儿徘徊,不肯踏出一步。

外边艳阳高照,他站的这一处却莫名觉得阴冷瘆人,“是不是树太多了?”容舒一个人喃喃着,仰头扫视那高大的树冠。

冕下轻笑着站在了一旁,等他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