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结束吧。
他暴虐、阴戾地催促着,甚至想要这血泼得更旺,想要这雪下得更大。还要如何展示这场噩梦?他已经毫无畏惧了,这身皮肉和骨髓都被浸烂了!他是条啖着腐肉的野狗,脏水和憎恶只是他活着的证据。
沈泽川猛地睁开眼睛,伸手一把抵住萧驰野的胸膛,在短短几瞬里,淌着冷汗平静地说:“睡不着吗?”
萧驰野胸口很烫,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沈泽川手掌的冰凉。他说:“吃太饱了。”
沈泽川说:“深夜睁眼见着个人,怂胆的就该被吓死了。”
“我听见你在叫我,”萧驰野面不改色地说,“总得听清楚是不是在骂我。”
“我骂你不在梦里。”沈泽川被他的体温烫到指尖,要收回去。
岂料萧驰野把他的手又摁了回去,说:“你冷吗?”
沈泽川还湿着双鬓,微微一笑,说:“是啊,我好冷。”
他又变回那充满诱|惑的沈兰舟,他根本不在乎萧驰野有没有被诱|惑到,他天生带着这样的本事,是个坏人。
萧驰野握住他的手,压去了床头,在这昏暗里嗅着他的味道,说:“你睡上我的床,心里明白我每夜在想什么。你说我厉害,沈兰舟,厉害的人是你。”
“啊……这可怎么办。”沈泽川还有点哑,无所谓似的说,“我什么也没做。”
“我想做,”萧驰野俯首盯着他,“我想做。”
“换种法子让我死,”沈泽川任由他箍着自己的双手,“死在床上太没出息了。”
“我改变了主意。”萧驰野用空出的手抚开沈泽川濡湿的发,像是打量自己买下的珠宝,“我不要你死。”
沈泽川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咬这脖颈为妙。”
“兰舟,”萧驰野叹息似的唤他,玩笑道,“我没咬,你就会放过我么?”
沈泽川看着他。
萧驰野说:“逗弄我愉悦吗?”
“愉悦,”沈泽川感受着萧驰野逐渐逼近,“看一头小狼束手无措的可怜样,我好愉悦。”
“那我们可以更加愉悦。”萧驰野说,“太后忍而不发,她答应给你什么?扔掉它兰舟,我给你更多。”
“嗯……”沈泽川笑起来,“我猜你给我的东西里不包括自由。萧二,你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想要的东西都写在眼睛里。你此刻想把我锁起来,是不是?”
“我想打条金链子。”萧驰野说,“这脖颈不戴东西太可惜了。”
“狗链子最初都是用来拴狼的。”沈泽川和他鼻息相闻,说,“我也想打条金链子,套在你脖颈上,讲一句话扯一次。”
“别吧。”萧驰野挑眉,“你那点俸禄掏干净也打不起。”
两个人鼻尖都几乎要碰上了,萧驰野的扳指就抵在沈泽川的手腕,捏得那儿都泛了红。
萧驰野说:“既然已经”
沈泽川仰高头,亲到了他的唇。那柔软相碰,带着凉凉的嘲笑。
“你想不想疯?”沈泽川眼神癫狂,他呢喃着,“你敢么?撕烂我试试看啊,萧二,我才不在乎。”
萧驰野紧绷的弦“啪”地断掉了,那已经汹涌的波涛轰然涌出。他在这嘲笑和煽|动里,狠狠地压住人,像是咬住沈泽川一般地吻了回去。
色|欲混杂着杀机,仇恨纠缠着怜悯。他们两个人到底谁更可恨,谁更可怜?
潮湿的吻里交错着舌,萧驰野吻沈泽川,沈泽川竭尽所能地回应他。唇齿间有暧昧的舔舐声,欲望烧掉了两个不正常的人。
萧驰野捏着沈泽川手腕的手掌忽然放开,把他托着背部带起来,要亲密无间地相抵。
沈泽川挣脱被牵制的手,双手攀上萧驰野的脖颈,生涩而狂热地回应他。
两人如同猛兽互相啃咬着对方,又是在舔舐伤口,粗鲁却是驾驭内心之上的愉悦。
萧驰野指尖顺着那藕白色的玉颈向下,扯碎沈泽川雪白色的里衣,带着厌恶,狠狠啃噬他的唇,“只有你不怕吗,沈泽川,嗯?只有你吗!”
沈泽川一时说不上话来,唇齿间皆是那帕子上的味道,都是他的,都是萧驰野的。他憎恨,也迷恋这个味道,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也散发着阳光,他想毁了他。沈泽川在小麦色的脖颈咬上一口,想毁了他。
萧驰野不再满足于亲吻,他微微弓背,伟岸的身躯在沈泽川看来如同一只观赏猎物的老虎,他低低嘶吼,眼里被火红色欲火所占满,随即含住沈泽川胸口的红色。沈泽川闷哼一声,酥麻感从胸前传入脊髓漫步全身,雪白的身躯越发衬得两点鲜艳,萧驰野好像看到了新的玩物,在喉结处稍稍停顿后又转回两粒早已挺立的点,余光暇闲看着那只有关节泛红的手渐渐蜷缩,反手抓住雪白的被褥。萧驰野这才高兴起来,放过他胸前,吻一路向下。
沈泽川此时有点后悔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任人摆布的无助,那被野兽拖入泥潭的窒息感,与纪暮温热的胸膛渐渐在他怀中慢慢冰凉,与梦中那从坑中爬出来沾满的血,与五年前那场大雪,如出一辙的令人窒息,他一时间竟是向往后逃脱,刚刚挪动膝盖,抵到萧驰野火热发烫的小腹,便僵住了。
“沈泽川,就你不怕吗?”他的耳边回荡这这句话。
他自嘲地笑了,更加放松地打开自己,仍由萧驰野未完全长出的尖牙摩撕他,那滚烫的皮肤刺激沈泽川的冰凉,将他拉回人间。他打量萧驰野被暗色包裹的脑袋,稍有闲趣地想现在这颗脑袋随意一拧,可就是他的了。
萧驰野用虎牙蹭了蹭乳尖,狼戾就躺在那里,伸手一拿,沈泽川的人头就是他的了。
他们谁也没说话,仿佛真的卸掉所有防备,和正常人一样坦诚相待。
泥潭啊,那黑色的泥泞之地将两个不正常的人包裹起来,忽略他们身上的血与肉,慢慢柔和融入一块,
萧驰野似是没有感受到沈泽川的变化,一直亲吻到了沈泽川的小腹,攀上他的玉柱,白浊混合透明的液体黏在那雪白上,萧驰野吞了口唾沫,他笑了,如同阳光透过雪地上的阴云。
“兰舟,你要脏了。”他像是想到了格外愉悦的事,就这么在沈泽川的身下抽着气笑着。他一想到这马上就要被自己占有,心情大好。
沈泽川喘了口气,半眯着眼睛,不自觉地挺了挺腰,“萧二,你也是。”
他好像天生就是萧驰野的宿敌,萧驰野害怕被欲望所控,他就是欲望,他现在就是欲望,天生上翘的眼尾微微发红,若有若无地勾起嘴角,勾住萧驰野的心脏。
妩媚。萧驰野看着果体的沈泽川,此时此刻除了这个词,脑中仅有一句话。
将他占为己有,拥抱他,揉进自己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