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年了啊,他想。

十多年前,也是在此处,元宏彦对他说过相类似的话。十八岁的裴钰信以为真了,还傻乎乎地把身心都交付了出去。失去的那个孩子、被捕入狱惨死的好友乃至于帝王的薄情与变心,都不是他对先帝失望的真正原因。

宫中奢侈无度的那几年,裴钰曾和元宏彦争论过数次,可每每都会被皇权压折腰。说到底他只是臣子,决断权还是在皇帝手中。

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愿“独揽大权”被后世诟病,也不愿人生的后半世就在乡下蹉跎度日,裴钰心中所念想的,不过是有生之年能辅佐一位真正肯为黎民着想的君主,看到天下太平,这便足够了。

至于元靖昭那晚所说的话

先帝后宫中妃嫔如云仍选秀纳妃不断,元靖昭至今却仍不立后选妃……当真是为了自己么?裴钰咬住下唇,心烦意乱。

时间很快来到年后谢知大婚之日。

谢家现今正当圣宠,前来参宴道喜的官员络绎不绝,皇帝也送来了厚重的贺礼。裴钰自然也在应邀之列,婚宴上,他还特地为一对郎才女貌的新人现场祝了贺词一首,令谢知不胜感激。

酒过三巡。不知是由谁起的头,竟有几位官臣问起了裴钰的婚事。京中普遍像他这个年纪的,长子都该有十多岁了,可丞相到现在仍是孤身一人,不见有要娶妻纳妾的打算。

裴钰被问得有些窘迫。

见他不应,一众人借着酒兴都说要向他介绍自家女儿认识一下。五年了,每次有老臣当朝提及选秀事宜,都会被元靖昭几句话给应付过去。实在是被数本奏折逼得没法了,才说他早已经有了心上人,太子就是那个人所生,皇后之位只为他所留,不会再纳妃。

皇帝身边的太监宫女及侍卫,一个比一个口风严,谁都打探不出来丝毫有用的信息。

帝王用情至深,令不少人为之赞叹。

但要是能与一国之相结亲,也是件大喜事。

于是众臣又纷纷邀请丞相来府中做客,热情得紧,哄笑争抢着互相对酒,裴钰根本拒绝不来,一连被灌了好几杯入肚,脸颊渐红。

谢允只有谢知一位独子。谢知母亲早逝,因而请了老师沈自意和胡歇坐在主桌。酒意上头的一群醉鬼乱讲话,过来敬酒的谢知竟也跟着附和了起来,对裴钰说师哥你是该成个家了,整日政事操劳辛苦,回府后也没个佳人相陪,实属孤单啊。

裴钰面色润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或是喝多了酒有些醉了,饮下谢知敬的那杯酒后就起身去沈自意那桌了。师生二人倒是交谈甚欢,胡歇也听得直点头。谢知敬完一轮酒,才发现丞相不见了,他左看右看,也没找到人,过去一问才得知是成林过来将裴钰给叫走了,好像是有什么要紧事,来时路上穿的御寒斗篷都遗落在椅子上忘了拿。

听沈自意说人刚刚走,谢知便道:“我去送吧。”

裴钰走的侧门,小道安静,行人也少,刚出门,雪花便飘扬扬落了下来。

谢知快步追出来,就瞧见了不远处往前走的裴钰,正欲开口叫他,却又看到停在路口大树边的马车旁还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那人穿了件藏青色衣袍,身形高大,头戴雪白毛茸帽,看到裴钰走过来,便脱下披风给了他穿上。

“陛下来了,怎么不进去?”裴钰问道。

元靖昭笑了笑,抬手轻轻地摸他红晕未褪的面颊,触感很是温热细腻。他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问了别的:“令安,今晚可开心了?”

裴钰轻嗯了声。

他醉得不轻,酒意迟迟上头,这会才感到头脑发晕,差点都要站不稳。正要问皇帝前来是为何事时,他的脸却被元靖昭用双手给捧住了,紧接着,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唇上。

谢知瞪大了眼。

恰在此时,那人似乎还抬眸看了过来。

谢知心里一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地呆站在原地,好久才缓过神来。身后还有脚步声渐近,回头一看,竟是谢允和胡歇跟了过来。

“父、父亲?”他惊愕道,又难以置信地看了眼雪中相吻的两人,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这、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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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忽然感觉攻好像什么深宫怨妇一样哈哈哈

谢知:之前不小心听到皇帝d爱差点吓死我,这次又被狠狠吓了一跳,我这小心脏真的承受不住啊。试问我是你们普雷中的一环吗?

51章 第五十章

元靖昭本来只是想浅尝辄止一下就好。

可那与心爱之人唇瓣相贴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好,他没忍住又加深了这个吻,只觉亲吻的滋味比蜜糖还要甜,眷恋地低头厮磨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令安,”皇帝亲昵地低声唤道:“我是特意来接你的。”

裴钰喝醉酒后,有些出奇地安静,也不怎么说话。只是揉着眉心以缓解头部胀痛,昏昏沉沉地被元靖昭打横抱起来进了马车,向着皇宫平缓驶去。

雪地里,唯留瞠目结舌的谢知和身后两位老臣对视着哑口无言。

裴钰这一路睡得很不安稳。时而感觉像在云端间起伏,时而又感觉如同孤舟一般在湍急的汪洋中漂流,过了很久,才好不容易挨了地,接着仿佛是置身进了一处格外温暖又舒适的场所,令他不自觉地翻了个身,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抬手去摸

“拿过来吧。”

下一刻,他被坐在床上的皇帝扶起身来倚靠进怀里,裴钰还晕乎着,不肯张嘴,只在嘴唇被微冷的碗沿碰到时很不情愿地哑声问了句:“什么?”

“是醒酒的。”元靖昭道:“喝点吧,喝了再睡,会舒服点。”

闻言裴钰微微睁开眼眸,脑中一阵眩晕,再仔细一看,面前竟是明黄金贵的帝王御用床帐和锦被。酒意立刻散去了大半,发觉自己居然只穿了身单薄的亵衣被皇帝搂抱着,登时便使力挣扎起来,还险些将盛了醒酒汤的碗给弄翻。

成桂连忙上前将碗从元靖昭手里拿走,放到塌侧小桌上,然后悄声退出了内殿。

“先别动。”

皇帝边说边抱紧了怀里的人,大手从亵衣下摆探入,在柔韧细瘦的腰肢处轻轻抚摸,嗓音中尽是隐忍的情欲。

很快,裴钰便感到,后腰被个渐渐胀热起来的硬物给抵住了。即使还隔着两层布料,那器官粗长硕大的形状都清晰分明。现在还尚未完全勃起,就已是挺凶狠骇人的尺寸。

“令安……”

元靖昭亲他的后颈,唇齿轻咬着白玉似的皮肉,同时指尖挑松了裹胸,用掌心覆着奶肉揉捏,胯下愈发涨硬。这具早被情爱调教得熟透了的身体简直是敏感万分,没多久夹在指缝间的乳尖就堪堪变硬了,又被手掌的薄茧摩擦着,泛起阵阵难耐的酥痒,甚至下身那个畸形的肉缝都在空虚地翕张着。

裴钰闭了闭眼,抑制不住的热流从小腹深处弥散开来,身子愈发虚软无力。

皇帝单手握住他胸前一只雪白柔软的奶子揉搓,另一只手则试探性地顺着腰侧往亵裤边缘探,嘴唇贴附在裴钰耳边轻声问:“……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