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要是未来哪天元靖昭能听见裴钰说喜欢他,某人怕不是要乐上天……
想多写些养孩子的日常呢,算算二胎怕是也不远了,但还得再铺垫几章,毕竟老婆还没追到手。
5章 第四十九章
陵州城地处西北。
裴钰这一去,已有半个月之久。要不是年末诸事繁忙,元靖昭简直恨不得也跟着他一起前往,但皇帝人是没去,书信倒是寄去了不少。只不过这字着实不怎么好看,写得龙飞凤舞的甚是豪放不太好辨认,裴钰每封都要仔细看上大半晌,才提笔给在深宫中的帝王回信。
失踪的那批银两,竟是被常年盘踞在陇西山林的土匪与运送官员勾结着给劫了去,还企图嫁祸给宁王元宏奕。宁王爷比先帝还要大上五岁,都是大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了,听后直喊冤枉。
宋致拿着一半虎符,从陇西关驻守军营中调了人马,加之自漠北带来的亲信兵士,对祸害这一带多年的匪患进行彻底清除。月末元靖昭收到封密信,宋致说已经抓住了几个主要首领,还有小股零散势力正在追击。
皇帝回信中,很委婉地问起裴钰近况。帝相两人之间的来信,裴钰鲜少提及自身,大多都是在说陵州城的民间生活,说又新开设了几处学堂,修建完工的引水沟渠使用水变得很方便,比起五六年前,一切都好了太多。
听闻此次是丞相代表朝廷来慰问,传达京中君主的关心和问候,还表示了新年祝贺,更令百姓对天子感恩戴德,稳固民心。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中也在欢庆地准备着除夕夜宴。
元靖昭始终放心不下裴钰,多次来信催他回京。陵州风寒气候干燥,时间长了他定会不适应,担心他生病,一病又长久不见好。裴钰此前秘密前往陵州,没来上朝,就是以染了风寒为由告了假,婉拒同僚探视。腊月二十五皇帝下令暂停朝事,休沐十五天,直到新年正月初十才恢复早朝,期间官臣若有要事,可直接进宫面圣。
二十六日傍晚,元靖昭终于收到裴钰来信。
三日后归。
只有简短的几个字。他手中握着信,忽然朗声一笑。在一旁缠着成桂想去外面玩耍的祥麟不明所以,小跑过来,抬头眼巴巴地看向他问:“父皇,儿臣何时能出宫去见见娘亲呢?”
然而两天后,皇帝没等到裴钰回京,却是成桂急匆匆地来报说:丞相遇刺了。
歹徒现已被抓住,裴相只是受了点轻伤,并无大碍。
元靖昭担忧不已,只向成桂问了裴钰目前落脚的地点,再无心听更多的细节。正定城外驿站,皇帝心想着也不远,于是骑上快马连夜出京,在第二天清晨就赶到了。
裴钰没料到元靖昭竟会来。他刚让随行医师给手腕被刺伤的部位换了药,正欲上马车向京城出发时,忽然不远处的前方传来道高亢的马叫嘶鸣声,紧接着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跃下马,径直向这边大步走过来,张开双臂将满脸讶异的裴钰抱了个满怀。
皇帝身上分明还带着夜行的霜冷气。
裴钰微怔,而后立刻挣扎出来,见随行的侍卫都低着头跪见帝王,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皇帝没去驿站中歇息,而是与丞相一同上了马车。
宋致在前方领路。车厢中,元靖昭紧紧盯着面前人,从头到脚仔细察看了一番,焦急地颤声问裴钰:“是伤在何处了?疼不疼?严重吗?怎么会受伤?是在哪受的伤……”话语尽是关心,又低斥那帮侍卫无用,是一群吃干饭的。
他赶了一夜的路,气息还没喘匀过来,鬓发也有些微乱,额间冒着细汗。
“陛下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叫臣到底要从哪个回答起?”裴钰掏出方锦帕来,下意识地正要抬手去擦,忽地一顿,将锦帕递给皇帝,温声道:“擦擦吧。”
元靖昭伸手接了过来,攥紧掌中锦帕,也不急着擦,而是目光中带有少许灼热的贪婪一心看着裴钰。有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对于思慕的心上人,就是怎么也看不够的。
“只是划伤了皮肤,无碍。”裴钰说着,挽高衣袖露出被白纱布裹缠的右手手腕:“已经上过药了,不疼的。多谢陛下关心。”
返京路上,他曾在正京城集会中一处摊位前买东西,恰巧碰到个在饭馆门前牵着幼弟乞讨的少年被店家驱赶。他一时心软走过去想带他们去吃顿饱饭,没成想那少年竟是此前被围剿的山匪中一员,居然悄悄一路跟着他们过来,寻到这么个机会,要在街市中刺杀当朝丞相。
所幸跟在裴钰身边的成林反应及时,只是刀尖不慎划破了手腕,没伤到骨头。
一路平安回到京城,天色渐晚。
一行人在城外一家面馆用了午饭,元靖昭一夜未睡,裴钰见他下车后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眉宇间也流露出疲惫,又想到之前皇帝跑过来抱住他时浑身都在微微发抖,心底难免有些动容……
可帝王给予的情意,他能不能承受得起呢?
相府位于皇城西南方。到分岔路口时,成林一勒马脖,马车缓缓停下,他回过头低声询问道:“皇上,可是要先回相府?”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回应。他正欲再问,里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很轻微。但成林耳尖,听得清楚,是衣物摩擦的声响无疑了。须臾,才有道柔和清透的嗓音低低地回答道:“回宫吧。”
元靖昭是觉得有些困乏,却没成想在马车内就睡了过去。醒来时只觉眼角干涩不已,一动身,才发觉到自己是枕在裴钰腿上睡的。
他小心坐起身,将还没醒来的人轻轻搂进怀里,又在对方额前印下了克制一吻。
当晚,皇帝非叫来太医又给裴钰把伤口细细处理了一遍,诊了脉,亲耳听到太医说无大碍后才放下心来,吩咐道要用最好的药,一定不能留疤。
夜深了,元靖昭怎么都不肯允他回相府,裴钰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但要宿在帝王寝殿中,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宫中有为大臣设的特殊情况下无法出宫时的暂时住所,提早命人收拾过了,皇帝亲自将裴钰送了过去,却并未进门,只让成桂退远了些,才道:“令安,那晚是我冲动了,我向你道歉。”
“可是令安,我对你的心思……你并非不明白,是不是?”他说:“我心悦你,也爱慕你至深,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我心中的爱人、妻子、皇后,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人。”
元靖昭没再想裴钰能很快原谅他,毕竟之前他做过的那些错事给对方留下的伤害难以抹除掉,可有些话还是要说,他必须得让裴钰知道,他的心里有他,而且只有裴钰一人。
被立为太子的元凌烨、且后宫中至今未有妃嫔,这便是种证明。但要裴钰能敞开心扉接受自己,不是件易事。
.
奔波劳累数天,沐浴洗漱完,没多久裴钰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屋内烛火熄灭,杵在附近凉亭中观望良久的皇帝才有所动作,孤地返回了寝殿。
大年三十的除夕宴,文武百官齐聚一起欢祝新年到来。晚宴过后,帝相共同立于城墙之上,脚下观台是京城的最高处,俯首一眼望下去,能纵观整个繁华昌盛的都城,在漫天绚烂烟花的映衬之下,满城万家灯火也尤如空中繁密星辰一般,明亮耀眼无比。
元靖昭牵起裴钰的手放到胸口,掌心下是强有力的突突心跳。他说:“我幼时,从没想过要做皇帝。可如今坐上这位置后,才明白能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家家户户都幸福快乐,心中也是自豪且兴奋的,这是身为君王的职责所在。”
他刚满七岁就被贬至边关军营,没经历过一众皇子明里暗里争抢皇位的尔虞我诈,但因漠北连年战事,见了太多平民因为打仗变得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无法拥有一个安宁的生活。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想着要报仇。可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当他眼睁睁地看着因为战争的烧杀抢掠而死伤的无辜百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他便发誓,若他元靖昭登上皇位,定要还大齐一个繁荣开明的盛世。
但这不是短短几年就能办到的事,后期的巩固才最重要,先帝正是没能做到这一点。
“治国安邦,要拢聚民心以稳根基,善任兼听,忌骄忌狂,是国泰民安之首要根本。”95⌒1↓群6※群8☆3每天文
元靖昭说:“令安,你写的那些策论,我都有仔细翻阅,从中收益颇多。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失望,让天下失望。”
裴钰收回手,静静望向广袤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