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纯粹的喜悦,是很难假扮出来的。
江知意依旧很困惑,他?一般不喜欢直白的询问,总是迂回试探,但闻弦的喜悦像是感染了他?,江知意跟着他?一起懒洋洋的放松下来,问题便脱口而出:“为什么?”
闻弦语调轻快:“嗯?”
江知意:“为什么忽然不离婚?”
这是一根横梗在心头的刺,江知意必须要?弄清楚。
“啊,这个,这个就说来话长了。”闻弦坐直身体,重生的事?太?过玄虚,像胡乱编撰的戏剧小说,他?一时不知道如何说起。
江知意并不催促,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他?摆出了安静倾听?的姿势,似乎闻弦不说,他?就一直等?。
闻弦放下刀叉,视线扫过面前的奶油蘑菇汤:“好吧,刚好我也有话想要?问你……嗯,我们来玩个快问快答好不好?”
江知意不明所以:“好,现在开始吗?”
闻弦压住:“不,等?我说开始,我们再开始。”
但是等?闻弦真的说开始的时候,江知意后悔了。
他?被按在床头,睡衣领口大开,闻弦正慢条斯理的解着最后几粒扣子,并要?求他?履行伴侣的职责。
当最后一粒解开,睡衣顺着腰线剥落的时候,闻弦愉快的宣布:“游戏开始。”
他?吻着爱人的耳垂,手中动作不停,在江知意越来越难以抑制的呼吸声?中注视着爱人的眼眸,轻声?问:“第一个问题,知意,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为什么明知道这是场不幸福的婚姻,也非要?和我结婚呢?”
结局
江知意没有回答。
他将脸别在一边, 连呼吸都窒住了,闻弦俯下身安抚的亲了亲他:“好吧,如果你还不愿意开口, 那?我们先从其他事情说起。”
他缓慢的动作着, 让感官陷入漫长的折磨:“沈季星不是你杀的, 对不对?”
这是两人间最初的误会, 江知意不擅长主动澄清,更不知道如何取信,便一声不吭的吞下了苦果。
但闻弦已?经说过他调查了, 真相只余一层窗户纸, 很容易便能说出口, 江知意在不轻不重的刺激中艰难道:“……不是。”
闻弦诱导:“他是怎么死的?”
当?误会磕破了一个?口,馅料便会如流心般滚落出来。
江知意闭着眼睛,闻弦的存在感过于强烈,强烈到?他无法?忽视,也无法?思考, 只能随着身上人的问题,让出了思维的掌控权:“……是, 毒驾。”
闻弦:“谁做的?”
“……沈,嘶沈越川。”
两人间的距离已?经近到?不能再?近,为了约会,闻弦难得喷了古龙水, 略带侵略感的味道铺天盖地, 江知意被压在床头,像是完全笼罩在了对方的阴影里。
闻弦吻了吻他的脸颊:“你为什么要让沈越川坐牢?”
“我……”
江知意再?次失了呼吸, 他徒劳的张了张唇,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事解释起来复杂, 往事纷乱如云,又如附骨之疽,远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楚的,从江知意宁愿被戳脊梁骨骂薄情寡义?也要送沈越川坐牢后,他便再?也不愿意提及。
况且现在这温吞细密的动作,江知意就算想说,也说不出话来了。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有比忍痛更磨人的事情。
闻弦也发?现了江知意话语断续,嗓间的是压不住的气音,他略感好笑,闻弦是已?经练出来了,不是个?毛头小子?没那?么容易失控,可面?前的江总再?怎么冷肃,却?还生涩的很。
否则只是前菜,正餐都没上呢,何至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闻弦心中?好笑,一边品味着爱人青涩的反应,一边吻了吻他的眼睫,哄道:“那?我问,你只管点?头或者摇头,好不好?”
江知意缓缓吸气,点?了下头。
闻弦:“你加入沈氏,认沈越川当?义?父,从不是为了金钱名利,对不对?”
闻弦最开始知道江知意,就是圈内茶余饭后的八卦,富家?子?弟聚在一起,指尖夹上一根烟,眉宇间满是轻蔑,只说是“那?个?草鸡堆里飞出来的凤凰,沈越川收养的穷小子?,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攀上了沈越川这棵大?树,以后要飞黄腾达咯。”
甚至连江知意的名字都懒得提及。
江知意闭着眼睛,半张脸埋在枕头中?,他快被不上不下的刺激弄疯了,只能摇头。
闻弦安抚的亲了亲他:“季明珠的疯,沈季星的死和?你没有丝毫关系,你从没有对他们施加报复,对不对?”
闻弦只想让江知意亲口澄清误会,不想让他误会是责怪或者发?难,语调温和?的像白水,江知意却?仿若在受刑一般,浑身僵硬,连脚背都绷直了。
他的十指紧紧攥着闻弦,像要从施加者身上讨到?些安慰似的,听见他询问,再?次摇头,汗水顺着动作在额角聚集,又顺着眉弓滚落下来,在皮肤留下一片湿漉漉的光泽。
闻弦又吻了吻:“你送沈越川坐牢,也不是恩将仇报,是他恶人自有天收,活该如此,对不对?”
“……”
沈越川是本市著名的企业家?,慈善家?,他设立了那?么多的奖学金,捐了那?么多的款,江知意或多或少听到?过,说沈越川多好一个?人,只可惜看走了眼,他最开始不做理睬,但听的多的,久了,难免难看。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江知意面?前直白的说,沈越川活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