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到年纪没办法考驾照,司荣给女儿买的跑车一直搁置在别墅车库里,由司机接送。
到华清的时候才十一点半,司淳下车时打一个电话,从侍应生拉开玻璃门到她们进去三四分钟,薛游已经从电梯口走出来。
头发收拾过了,不是出国前那个薛游当初是弄了头发才去玩儿的,在异国给司淳发了张自拍,据说丑的要命,把半夜睡醒看手机的司淳吓到了,然后薛游就被司淳拉黑了。
司淳养成今天这种乖张的性格,除了她爸妈的娇纵,也离不开薛游他们几个因为是一堆里唯一的女孩,他们对这个妹妹的溺爱几乎到了一种捧杀的地步。
她有恃无恐惯了,就算一言不合把发小拉黑好几天,薛游他们都觉得是基操,回头了还得舔着脸凑上来请她吃饭消气。
她不喜欢的发型,那就是丑,那就要换。
薛游跑过来就去拉司淳的手,被她挺嫌弃的甩开:“干嘛呀,拉拉扯扯的,别碰我。”
这薛二也不生气,笑得没皮没脸的,一口一个小祖宗,“秦朋他们在楼上好等呢,一大桌子,全是你爱吃的菜。开了瓶八几年的白葡萄酒,还是乐邑上个月花大钱拍下来的。别气了,气坏身子那我岂不是天大的罪过。”
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司朔见识过这么多次,还是不懂,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薛游十几年如一日地这么捧着司淳。
薛游这么哄着,司淳脸色好看一点儿,但还是挽着她哥,不叫薛游碰。薛游的目光这才有一搭没一搭的落在司朔身上,较之刚才面对司淳时的眼神,简直云泥之别。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知道司淳护犊子。
进了包厢一群人,众星捧月一样围过来,司朔没两下就被挤到外围,他就静静地站着,等他们说完。
他打量着包厢的布置,眼神由刚才的温柔慢慢变为淡漠他一点也不习惯这样纸醉金迷的地方,也不习惯这种骄奢淫逸的饭局。
像做梦一样,昨天他还是坐在学校的教室里做卷背题的学生,今天就和这么一群声色犬马的纨绔混到了一起。
他十八岁,高三生,他想靠自己的努力上个好大学,而不是一辈子做司淳的附庸,被这群人耻笑。
偌大的饭桌,服务员还在陆陆续续上菜,司淳拉着司朔坐下,司朔侧侧眼,就看见司淳右边薛游嘲讽憎恶的表情。
这让司朔不由得想起,前两天司淳玩弄他时用的那个飞机杯,也是薛游在国外买了寄回来的。
这时候饭桌上忽然有人问起司淳的年龄,说再等两年,就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了。一桌子人,除了司家这兄妹俩,都齐齐看向薛游。
这圈子里有个公开的秘密司淳跟薛游有过一桩两家长辈口头上的、后来无疾而终的娃娃亲。
论家世论年龄,薛游也是最配司淳的,更何况他自己好像对司淳也有那么点儿意思,平时挺玩世不恭的一个人,只有面对司淳的时候会正经一点、靠谱一点。
似乎大家也都默认了,不管他俩怎么玩儿,谈不谈恋爱,日后都是要结婚,成为一家人的。
但司淳偏偏被她家那个收养的哥哥勾了魂儿一样,谁都看不上,整天把她哥挂在嘴上,看不见薛游毫无底线的讨好。
大家都是从小在一块儿玩儿的,对这事看在眼里,不记恨司朔这个外人才怪都是替薛游不值,但是想想对方是司淳,又无可奈何。
司朔放在暗红丝绒桌布下的手紧了又松,心里那种长期以来的屈辱感终于消散了一些也只有这种时候,所有人都对司淳恨铁不成钢、讨厌他但是又碍于司淳在场没办法说什么的时候,司朔才会微微地产生一些阴暗的得意,才会心里平衡一些。
他不需要像他们那样过分讨好司淳,就可以得到她大部分的喜爱和注意力,这是薛游这帮人,终其半生都做不到的。
第75章兄妹关系(五)
吃完饭薛游执意要送司淳回家。
司淳喝到微醺,又犯了老毛病,扒着哥哥不撒手,谁碰都不行薛游脖子和脸被挠了好几道血痕,只得作罢,放司朔带妹妹走了。
兄妹俩坐后座,司淳还一直不老实,胳膊挂在司朔脖子上,哼哼唧唧的闹。
司朔摸了摸司淳圆润的下颌,吩咐司机:“王叔,把挡板降下来吧。”
前后座的隔板徐徐遮住后座,司朔索性把妹妹整个拢进怀里,使她的脸埋进他胸前锁骨处。小女孩儿轻浅带一点香甜酒气的温热呼吸喷洒在敏感的喉结上,司朔喉头滚动着,闭了闭眼。
“……嗯……哥……”司淳闭着眼,似乎半梦半醒,揽着她哥脖子的手倒是不松,嘴里却还模糊不清地呓语着。
司朔眼里飘飘荡荡地生起一些微弱的缱绻欢喜,但不过薄薄一层他小心翼翼地摸着司淳的头发和脸,嘴唇印在她额头上。
轻到不能再轻地,他压低了声音:“……你要是,一直都这么乖就好了。”
语气里泛着不易察觉的遗憾。
下了车司朔把人拦腰抱起,是司淳清醒时最喜欢的公主抱,一手揽在瘦弱的肩胛骨处,一手穿过膝窝司淳往哥哥怀里缩了缩,闻到熟悉的香味儿,终于安心地闭着眼安静下来了。
司朔抱的很稳,走得也不快,甚至能感受到他和司淳相互纠缠的呼吸。
他送她回房间,把人放在床上,又去浴室,放好水以后再抱司淳去洗澡卸妆。整个过程可谓熟练至极,俨然一个忠仆。
司淳身上那件裙子被司朔一点点剥离,露出胸乳和腰腹白腻的皮肤,脱得光溜溜的妹妹被轻轻地放进浴缸,司朔用手撩起一捧水浇在她未被水浸湿的乳球上。
晶莹剔透的水珠不在皮肤上停留多久,就顺着纹理流了下来司朔看着,呼吸渐重。
这场景,让他不由得想起他和司淳的第一次。
也是这样热燥的盛夏,他在养父书房门口,偷听到父母的谈话。
“……一个半路收养的儿子,来家里的时候都差不多记事了,知道不是他的亲生父母,怎么可能会孝顺。要不是小淳高兴,谁愿意养这么个喂不熟的。董事会那帮老东西竟然还问我要不要给他基金和股权,真是笑话……”
那年他十六岁,知道自己是这个家里最多余的人,但养父母和妹妹对他都很好,虽然多数时候区别对待明显,但表面上还算过得去,他就也一直以为,自己真的融入到这个家了但原来,都不过是琅深自以为是罢了。
他躲在房间角落里、抱着膝盖发呆,紧闭的窗帘遮住所有光线,屋里漆黑一片他听见妹妹在外面叫,一声不吭。
但司淳最后还是找到他了从小到大,只要玩捉迷藏,不管他躲到哪里,她都能找到他。
“我最喜欢哥哥了,所以我和哥有心理感应。”她这样说。
那年司淳十五岁,还没有现在这么胡闹,虽然娇纵的出名,但还未体现在男女情事上。
她进来以后,没开灯,走到他面前蹲下,“哥,你怎么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难道要说,你的爸妈不是真心把我当儿子看待的,我在这个家不值一提?他已经够卑微的了,他不想再被自不量力这四个字压弯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