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宴景迁最后一个字的落下,识于张了张嘴又闭上,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没忍住决堤而出,无声地往下坠。

他不想这么软弱的。

什么事情没经受过,什么样的话没听过,怎么就哭了呢?

识于愿意承认了,他一直都在嘴硬,心里始终拧着一股劲儿,如同大石头压在了心上,叫他烦闷异常。

是的,他有因为宴景迁有名正言顺的伴侣而不开心,因为宴景迁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在意他而失落,因为宴景迁安抚发情期中的安行而吃醋,可在这一刻,那股劲一下子就散了。

第031章第31章*长腿031老啊姨031整理

“一切都是这个玩偶引起的,害识于惹你生气,我还是不要它了。”识于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去的时候,听到安行这么说着,接着他大声喊道:“来人,给我拿一把剪刀来。”

在听到这句话后,识于便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不敢回头去看,怕自己见到的会是玩偶四分五裂的残肢。

除去夏季的闷热,大多时候一下雨就会遇到降温,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大雨倾盆,识于没料到会发生这一遭,穿得很单薄。雨将全身淋得湿了个透,寒意跟随其后,通过皮肤往骨子里钻。

识于不记得自己到底站了多长时间,只知道自己因为冷而一直在颤抖,视线从清明变为模糊,眼眶里的究竟是雨还是泪,慢慢的都已经分不清了。

管家来来回回劝了识于好几次,告诉他宴景迁只是嘴上说说,叫他赶紧进屋去,说点好话这事就过去了。

识于每次倔强地摇摇头,半步也不愿意挪,看得管家急得直叹气。吃ˇ肉﹔群⑦︿①零︰⑤⑧⑧⑤⑨.零

到最后头重脚轻,脑子越来越昏沉,识于再也坚持不住,脚下一软,栽倒在了雨里,世界陷入一片漆黑中。不多一会儿便有人冲进了雨幕中,将识于抱起,快步往屋内走去。

这么短的时间,佣人们都没有来得及发觉和通告,那人明显是一直都站在暗处关注着识于。

宴景迁把识于抱回了房间,给他擦洗,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也是这时才发现识于手背上的伤。被雨水冲泡了这么久,看着有些惨不忍睹,估计已经发炎了。

医生赶到的时候识于已经烧了起来,宴景迁在一旁守着识于打完点滴,偏偏他额头依旧烫得很,温度没有一点降下去的迹象。

好在识于的人不再沉沉地昏迷着,而是因为难受清醒了一些,朦胧间,他极其没有完全感觉地蜷缩成一团,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小声地抽泣着:“那是我的,我的兔子。”

他不停地喃喃着这句话,到最后一遍一遍地只喊着“兔子”这两个字。

不管宴景迁说什么,他都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只是重复着这两个字,想办法灌进去的药他跟作对一般立马就给吐了出来,到最后双眼红肿,嗓子都哭哑了。

“兔子。”宴景迁伸手拨开识于额头上汗津津的刘海,静静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后,低声跟着念了一遍。

“宴长官……”一旁的手下惊诧地望着宴景迁,怕他这是跟识于一样糊涂了。

宴景迁回过神来,指了指被管家捡起来,放在一旁,已经被剪得不成样子的兔子玩偶,吩咐道:“去买个一模一样的来。”

手下呆呆地望着那个兔子好一会儿,努力认出来原本是个什么模样后便离开了。

宴景迁想要,不出半个小时东西就弄来了。

宴景迁轻轻地将玩偶放进识于的怀里,毛茸茸的触感让识于的哭泣声停了下来,他终于说了其他的话,他在小声地喊宴景迁的名字。

宴景迁心下一喜,刚要回应识于,就听他继续道:“我讨厌你。”

如同被人忽然扼住了脖子一般,宴景迁的呼吸在陡然间轻了下来。

识于却还嫌不够似的,再次道:“宴景迁,我讨厌宴景迁。”

他并不清醒,可半梦半醒间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定是出于本心。

不好意思,今天太困了,就先写这么一点点给宝宝们解解馋,明天我有空的话就继续更!

第032章第32章*长腿032老啊姨032整理

翌日。

识于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坐在床边正直直盯着他,神色晦暗不明的宴景迁,他眼底布着淡淡的血丝,想来一晚上没睡了。

两个人在那瞬间四目相对,是识于一秒也没有停留地率先移开了目光,一言不吭地挣扎着要坐起来。

宴景迁反应迅速,赶紧站起身来,一手将识于扶起,一手拿过枕头垫在识于的腰下,方便他靠坐在床上。

“对不起。”识于突然道。

宴景迁才刚站直身子,此刻在听到这三个字一下子僵住了。

“需要我再对安行说一遍吗?”识于苍白的脸上满是平静,“对不起,我之前不该对安行动粗,不该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玩偶跟你吵架,我已经知道错了。”

宴景迁的心中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叫他浑身不舒服。

他是要识于服软,但不是要识于的道歉,是要识于表明赵殊知说的一切都是错的,要识于把自己的位置排在赵殊知的前面。

有一种可怕的感觉朝宴景迁袭来,面前的这个识于好像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会说我爱你的识于了,哪怕只是在威逼利诱下。

“识于。”宴景迁喊着识于的名字,语气中有些无措,只是他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长官,今早有个重要会议,您该准备准备出门了。”那人在门外道。

“推了。”宴景迁沉声道,明显心情不佳。

“你还是去吧,我没什么事,不用你陪着。”宴景迁的话音刚落,识于便淡淡道:“或者去休息也行,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宴景迁闻言,那些未能说出口的话全卡在了喉间,他自然是不想走的,可识于低着头,一副看也不想看他一眼的冷淡模样。

识于盯着自己放在被子上的手发呆,手已经被包扎过了,被纱布一圈圈地包裹着。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然后,识于听到了脚步声,越走越远,最后是关门声。

识于早猜到宴景迁会走,他不打算再服软,宴景迁自然也不会哄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