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此以后,宋了知的确没再怀疑阮雪棠有孕之事。阮雪棠揍他时身手之矫健,实非常人孕中所能及,最关键的是,在揍完宋了知的第三日,阮雪棠便来了葵水。
从有孕再到流产,阮雪棠有大半年未经月事,他本人都快把这事给忘了,好在宋了知细心,替他收拾行李时将月事带也放了进去。
阮雪棠原本没有痛经的毛病,可能是流产后体质变化,经期小腹会有些酸痛。宋了知看他面色不善,很快反应过来,毕竟在他怀孕时宋了知几乎每天都要往医馆跑,掌握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的妇科知识。
不顾阮雪棠反对就把人抱在怀里,宋了知用自己的方式缓解他的疼痛。
手臂将阮雪棠虚虚环住,温热手掌探进衣物,紧贴着怀中人的小腹,暖意熨帖,化解体内时有时无的坠痛感。他没日没夜地守在阮雪棠身边,连三餐也让人送到房门外,与世隔绝得仿佛回到了那间小破院,那时候的他不放心高热的阮雪棠,一晚上要醒好几次,不时就要去探他额上的温度,还生怕阮雪棠醒来发现,误会他图谋不轨。
宋了知亲了亲怀中那人的鬓角,眼里是藏不住的热忱与怜惜,将阮雪棠又搂紧了一些:“好像回到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阮雪棠哼了一声,并不觉得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有什么好,他当时下面痛的要死,不仅要担心赵督军派人搜捕,还要担心宋了知另有目的。
脸色仍有些发白,他说话声也轻飘飘的,羽毛一样落在宋了知心上:“再过几日,就继续北上。”
宋了知对他的安排向来没意见,只是顾虑阮雪棠身体:“不如...再多休息几日吧。”
“没必要。”
有些事情拖得越久越容易生变。而且他始终对叶灵犀突然起兴要去寒隐寺这事抱有怀疑,若不是叶灵犀邀他去那儿,他也不可能遇见神神叨叨的恒辨。
尽管阮雪棠认为叶灵犀出卖自己的可能性不大,但仍然存有顾虑,自然是越早离去越好。
宋了知见他如此坚持,不好再劝,空着的另一只手原本也搭在阮雪棠小腹上,可抱着抱着,那只手竟不知何时移到阮雪棠胸上。
手掌下是有些鼓胀的乳房,宋了知清楚阮雪棠脸皮薄,不再多问,直接低头含住小巧挺翘的乳粒,舌尖熟练地抵住奶孔,慢慢将奶水吮吸出来。
见男人伏在自己胸前吸奶,阮雪棠脸颊微红,但为了让这件恼人的羞事快些结束,他不得不挺起胸迎合宋了知的动作。
“今天的奶味好浓。”宋了知将本就粉红的乳珠吸得更加红艳,仰起头来认真地对阮雪棠说。
阮雪棠恼羞成怒地掐他腰上的软肉:“别多话。”
吃痛地唔了一声,宋了知再度低头吮吸,占有欲作祟般在乳尖附近留下嫣红的吻痕,软舌舔过乳晕,把奶尖逼得高高翘起,这才含住绷紧的乳珠,手掌拖着胸肉按压,将奶水一滴不剩地吞入腹中。
两人就这样荒诞胡乱地度过几日,好在阮雪棠月信并不长,很快便过去了,阮雪棠再度恢复了精神,可宋了知嘴角长了个火泡,是他这几天喝了太多人奶导致的上火。
丫鬟说叶灵犀在这几日也没闲着,整天就往寒隐寺跑,上至八十岁能烧出舍利的方丈,下至放生池里的乌龟,全都认识她了。寺庙被她闹得苦不堪言,偏偏叶小姐还理由充分,今日请人做道场,明日就要放生攒功德,小小一塘放生池被各种动物挤得满满当当,鱼甚至没法在池子里游个转身。
阮雪棠有心试探叶灵犀,跟着去了几日,发现叶灵犀的确是培养了新的兴趣爱好通过放生动物来给恒辨添堵,逼他交出自己喜欢的大白狗。
其个性之恶劣,其做法之幼稚,简直令人发指。
最好溜须拍马的杀手团倒是很支持叶小姐的新爱好,每天就上山下河给她逮动物放生,由于放生池已经没有位置,叶灵犀便在寺庙后山放生。她前脚刚放完,杀手团后脚又把刚放生的动物捉回来,留着第二天给叶小姐继续放生,周而复始,自成循环。
叶灵犀某天放了一只身上有残疾的王八,壳上还有道白痕,自由没两天,别人又给捉了回来。她捧着这只似曾相识的大王八,惊疑道:“这只我是不是放过?”
杀手团变着法拍她马屁:“可不是有缘吗!上辈子得您恩惠,这辈子又来投奔您了!”
目睹一切的阮雪棠在旁讽刺道:“没想到它投胎还挺快。”
叶小姐该聪明时够聪明,该犯傻时也傻得毫不含糊,当即笑道:“恒辨大师曾说万物有灵,想来是这个道理。”
叶灵犀说出这句话时,远在禅房的恒辨和大白狗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样有缘的生灵,再度流落未免可惜,叶灵犀把它拎到厨房,让厨子做了一道红烧甲鱼,最后进到肚子里成为血肉的一部分,当真是有缘到极致了。
叶灵犀放生一事,虽然给寺庙造成许多影响,但至少如了宋了知所愿,嘴上起泡的他终于有机会去正殿参拜菩萨了。交过香油钱,上了三炷香,宋了知如愿地跪在菩萨面前。
檀香轻烟袅娜,耳畔是幽幽古钟下的婆罗梵音,眼望悲心救苦的佛像,宋了知跪了半晌,寒隐寺素来以姻缘出名,他却想,人不能太贪心:“只要他一世平安,那就足够了。”
虔诚地叩了再叩,宋了知心满意足地染了一身檀香踏出大殿,四处寻找他的阮公子去了。
由于叶灵犀在寺庙胡作非为,近来香客少了许多,秋老虎又来了,日头毒辣,一路人几乎没见到什么人。
他四处都找遍了,甚至还去后山上询问了正在放生耗子的叶灵犀,皆是一无所获。宋了知失魂落魄地回到庙中,满眼的红砖墙和琉璃瓦,独有远处那株苍天古树仍存着一丝绿意。
不抱希望地往古树走去,宋了知远远便瞧见坐在寒枝树下躲荫的阮雪棠。
阮雪棠正在专心研究自己手上怎么又忽然不生倒刺了,忽然听见有人唤他,抬眼就看见宋了知站在远处冲他傻笑。
阮雪棠抬头看了看树,又看了看树下的自己。
他又开始生闷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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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章
阮雪棠说是要走,但实际上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真能走得了的,终日锁在书房里和叶灵犀谋划大事,连带着杀手团忙进忙出,甚至把他们经常翻趴的那面墙给蹭秃噜了。
少了主人陪伴的大狗们也跟着集体抑郁,懒洋洋趴在书房门口,让人无从下脚不说,还到处掉毛,秋风一起,四处飘扬的自然不会是暖春的柳絮,俱是相思的狗毛。
如此以来,宋了知只有晚上才能见着阮雪棠,两人几乎算是聚少离多。不过宋了知现在也有自己的正事要忙,所以并没有时间犯相思之苦加之他相思的对象在叶府,除了有和叶灵犀吵架气伤身体的可能外,再无别的危险了。
这一日,宋了知拎着一袋果脯回来,阮雪棠还在书房议事,他便先去洗澡换衣裳了。待一身水汽的回到屋子里,才发现阮雪棠今日回来得早,正坐在桌前饮茶。
“阮公子,还未用晚膳呢,空腹喝茶对身体不好。”宋了知劝道,将他带回的果脯送到阮雪棠面前,“要是饿了,先吃些这个。”
“去和丫鬟说,让下人直接把饭菜送到这边来。”
阮雪棠边说边拿起一颗糖樱桃,他小时候没怎么吃过这些玩意儿,所以现在也愿意尝味道:“我是不想再看见叶灵犀那张丑脸了,影响用膳心情。”
宋了知自然不会将原话转达出去,好言好语地编了个理由请厨房直接将饭转送过来。他们借住多日,下人们对宋了知印象不错,自然爽快答应了,毕竟宋了知除了让人送个饭外,再没提过别的要求,待人和善,凡事亲力亲为,普天下没有比他更好伺候的客人。
宋了知见阮雪棠对着那颗糖樱桃皱眉走神,知道他又在想事情了,自己从针线盒子里取出银针,在烛火上烧了烧,自己蹲在屋外借着太阳的最后一点余晖忙活起来。
因才沐浴过,掌心的伤口被泡得发白,他像给别人缝头似得,认真将扎在血肉里的细小木刺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