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江渚在,他并没有再闹,只是定定看着应年,黑暗的车厢里,眼睛亮得让人心慌。
“江叔,麻烦您了。”
应年逃也似的起身,却听到身后人说。
“我喝多了,哥,你不送我回去?”
不知为何,应年听到他这句话时,眼前突兀回想起某些画面。
炎炎夏日,他带着应琛出去玩,在路边看到有商贩在卖金鱼,金色、花色和黑色的鱼尾在透明的水中摆动。
应琛说:“哥,不能买一条吗?”
是有些祈求的、示弱的语气,眼睛很亮。
所以应年知道,虽然虞曼很讨厌这些活不了几天的金鱼,但应琛真的很想拥有,虽然买回去之后一周就翻肚。
而现在,应年不知道应琛要的是什么,时隔多年,应琛这样对他说话,只让他察觉到诡异和危险。
只是江渚这时也开口:“小年,你在后面看着他吧,应总那边也有林小姐陪着,暂时不需要人。”
更何况是属于应为斌和林文佳的二人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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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开了空调,酒气冲散了些,应琛靠在车座,呼吸声很浅,应年以为他睡着了。
却听到一旁的应琛说:“应为斌跟林文佳要结婚对吧?”
他语气很沉静,像是从没喝醉过。
“可能不会办婚礼。”正在开车的江渚试图安慰,“应总以前没有接触过什么对象,之后你们总要离开家上学,有个人和他互相照顾不是坏事。”
“林老师跟应总今年刚开始认识,她是从事教育工作的,”江渚淡淡道,“应总对你们很上心,和林老师请教了许多。”
应琛听完冷笑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偏过头问应年:“很失望?”
应年莫名其妙地看他。
“他和林文佳要组成新的家庭,你最后什么也得不到,”他看着虚空,咬牙切齿地说,“他们才是一家人。”
江渚这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始终没再开口。
应琛的神色隐匿在明暗交错的灯光下,看不清楚,但应年本能觉得周围某种情绪正在极速放大,应琛低沉清醒的声音回荡在车厢里:“真可笑,当初接你回来把我妈逼走,现在心痒了又找一个,你说林文佳以后会不会也给他生一个孩子?”
应年没说话。
“三个女人的孩子,他一起养着,”他像是听了某件很滑稽的事情,笑得停不下来,笑声在黑暗的车厢内十分刺耳。
应年听见他说:“咱们最后都一样,应年。”
“但是,”应琛自言自语,字字都要咬碎,“如果没有你,没有你妈,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应年攥紧了拳头,知道对疯子辩解是蠢事,所以第三遍告诉他:“你喝多了。”
进入龙湖山庄后,应年扶着应琛下车,跟刘妈一起把人放到了沙发上,江渚临行前又将应年叫住。
“他爸妈都有了新的家庭,他心里肯定不好受,”江渚语气带着怜悯,叹了口气,“我来应家快二十年,看着小琛长大,这孩子从小没怎么被疼过,父母都不怎么在身边,也怪可怜的。”
回想与蒋瑛相处的那几年的点滴,应年心中始终一片温热,但不知道应琛有没有这样的回忆,应年觉得是没有的。
刘妈身材矮小,抬不动比她高出许多的应琛,而应琛又实在醉得厉害,只能应年过来帮忙,将人拽了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刘妈给他们打开了应琛房间的门。
应年一边把应琛放到卧室沙发上,一边让刘妈先回去休息。
刘妈离开后,他转头看向应琛,对方此刻眉头皱着,闭着眼睛,冷色灯光下,睫毛在眼下打上一片阴影。
时隔多日再见,应年心里没来由有些发酸,静静站了会儿,还是决定离开,哪知刚刚转身,身后就传来动静,没来得及回头,头发就被一把拽住。
剧痛袭来,应年猝不及防痛呼出声,随即听见房门上锁的声音。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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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转,应年的反抗在常年练习搏击的应琛面前不值一提,被一只手轻易拖拽按到床上时,头皮都要被扯掉。
脸被按到床上,应年喘不上气,奋力偏过头。
他极度后悔刚才对应琛生出的些许怜悯,他不该在那时将应琛的疯狂和恶劣归因于家庭与童年。
他气自己,更恼怒于应琛的戏弄,于是蓄力出拳向应琛那张完全没有醉意的脸上砸去:“滚!”
全力挥出的手臂被一把抓住,应琛只是微微偏头,盯着他露出一个诡异邪肆的笑,眼中毫无醉意。
应年此刻才觉出危险,声音因恐惧而发颤:“你根本没喝醉……你要干什么?”
忽而他的手腕一疼,被死死按在头顶,双腿被身后人的膝盖压住往前推,下身腰臀拱起,呈现一个十分屈辱且无法反抗的姿势。
那股酒气越来越重,卫衣下摆被掀开,冰凉的手指在他脊椎摩挲一番,没有久留,随即就探入他裤子里。
应年瞬间猛地睁大了双眼,疯狂扭动挣扎,像一条案板上的鱼:“别碰我!!滚开!!!应琛你敢!!!”
“怎么不敢?又不是没碰过,”身后酒气愈发接近,声音却清醒,冰凉的指尖顺着脊椎滑至臀缝,再往下,停在他畸形的器官外面,“这才是你的秘密吧?”
像被某个利器戳穿心肺,应年瞳孔骤缩,整个人僵住,恶寒从四肢百骸席卷而来。
他背对着应琛,对方看不到他现在煞白的脸色和触电濒死般的表情,自顾自熟练地分开了紧紧闭合的两瓣,修长的手指毫不客气地进入狭小的穴口,“生日快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