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拖着他们,我马上去机场。”

说罢他拉住应年:“冒犯了。”

应年当然不愿意,但相比虞新故,他的体型实在不占优势,顾及刚生产没多久的身体,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幅度。

关门声响起,应年又被拖进黑暗中。

“我不去!你放开我!”

虞新故没有用太大力气,也不理会他,朝车前的保镖扬了扬下巴,对方便低头将车门打开,将应年塞了进去。

“咔嚓”一声,车门自动上锁。

应年见到外面的保镖们都上了车,将他们的车围在中间保驾护航。

“虞新故,”应年气地声音发抖,“那天你也在外面,你看到应琛对我做了什么!”

虞新故皱了下眉:“两码事。”

“你什么意思?”

“应琛不在英国,”虞新故看着前方,“他被他爸扣在慕尼黑,护照都收走了,你不用担心他会来打扰你。”

应年咬着下唇没说话。

“我带你走是因为杜明,”虞新故驶出公寓,还算是耐心地解释,“应琛和我一直在盯着人,起初他们没动静,前些天在b市发现他们,在和胜附近。

“因为你的母亲,应琛想直接在监狱里找人干掉杜明,但最后没成功。”

所以睚眦必报的杜明很可能将矛头对准应年,以此报复。

“我从来没有让他帮我做这些。”应年攥紧了手中的书包带,低声道,“他总是给我惹麻烦。你让我下去,我买了车票,他找不到我。”

“杜明现在的身份无法出境,”虞新故驶出居民区,“等你去了英国,没人会再管你。” 他强调,“应琛也不会。”

住处、工作、甚至应年如果想继续深造,应琛也帮他提前找好了对应的导师,应年可以在英国好好生活。

这些其实都是应琛告诉他的,包括新家的地址,联系人许宁的方式,以及应年未来可能的工作与学习内容,事无巨细。

虞新故根本没兴趣听应琛说的这一切,一来他了解应琛对应年做的事实在是太过分,他并不想当帮凶;二来他明白,如果有柏知醒在,应琛并不会找到他。

说起柏知醒,在那天莫名其妙地和应琛闹了一通后,他便驱车离开,后来虞新故从姐姐那听说,他因为一个卖过身的男人跟家里闹僵,家里把他的银行卡都停了,这时男人看他没钱,转头就跑了。

柏知醒上面有哥哥,和他和应琛都不同,柏知醒只需要背靠树荫乘凉,但同样,一旦和家里闹僵,他无疑会失去一切。

大概是因为被抛弃,真受了伤,柏知醒这些日子都没回来,根本联系不上,应琛没有办法,只得找到虞新故。

正直如虞新故,无法忍受成为帮凶。

“你找别人吧。”

“新故,算我求你。”

过去,虞新故几乎没拒绝过应琛,或者说应琛向来强势,很少向别人寻求帮助。

在最初到国外,兼顾学业和事业,初次处理收购业务时判断错误,导致公司分部损失惨重时,应琛也从没向谁求助过,强势地开除了几个与收购公司有利益往来的老油条,自己顶着骂名挺了过来。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可如今应琛撑起大半个卓新集团,却保护不了区区一个应年。

不知是不是背景里婴儿的啼哭声衬托,应琛的语气软弱颓然,提及应年时已经接近无力,再也没有当初让虞新故抢走应年保送名额时的无所畏惧和理所当然。

“当初保送名额的事,错在我。”应琛顿了顿才说,“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杜明对他动手吗?”

虞新故沉默了。

“就当帮我这一次,提供给中连的设备,我们可以再让利,价格你说了算。”

没兴趣了解,也不愿意接受的应年只是不屑道:“我不信他。”

虞新故瞥了他一眼:“随你。”而后提醒应年,“安全带系好。”

疾驰的银色卡雷拉穿行在夜色中,应年的视线从操作盘上划过,粗略估计从这里到机场的距离。

一大半的路程是高速,接着经过高新区,再进入高架桥,直通航站楼。

从自己惨痛的经历中得出经验,应年无法在高速或高架桥上逃脱,这还是在他可以跳车的前提下,现在车门锁着,他几乎无计可施。

而就算坚持到机场,他能逃跑的概率也实在太小刚刚跟在虞新故身边的保镖,少说也有十几个人,看住应年简直易如反掌。

若真被押送到国外,应年压根并不觉得应琛和虞新故的话有什么可信性。更何况慕尼黑到英国远比到b市容易。

应琛会抱着不停哭闹的孩子可怜兮兮地到他面前,像狗一样祈求他的原谅,用一些手段让应年相信他的真心,趁着应年心软,再次将他拉进深渊。

不能重蹈覆辙,应年抱着怀里的书包,眉头紧锁,视线跟着显示屏上车辆不停往前的标识。

快想办法,快想办法。

他不要回头,他好不容易才摆脱过去的痛苦。

“嗡”

正这时,显示屏上提示有电话接入,虞新故下意识要摸蓝牙,却发现走得太急忘带了,只好外放。

“少爷,有辆车一直跟着咱们。”

“谁的车?”虞新故扫了眼后视镜,加快速度,“想办法拦住。”

电话那头传来模糊而急促的讨论声和动作声,有人通过对讲机发出命令,随之而来窗外呼啸的风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嚓嚓声,混杂着几声国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