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被他抱在怀里，抽噎声慢慢缓下来，也不知道这番话听进去没有。

徐士廉用力抱着她，轻轻晃着身子，模拟摇篮的频率。他说着是想教导苗苗，自己却在边说的时候，边领悟到了什么。他知道他应该为自己喜欢方芃负责。

第13章 在一起

苗苗哭久了嗓子干，一直在咳嗽，徐士廉没办法给她吃了润喉糖。他们耽搁了太久，饭菜都凉了，只好回锅再热一遍，只是风味肯定没有一开始可口了，好在苗苗没说什么，依旧吃得很开心。她从小是被徐士廉喂大的，不论是下馆子还是吃别人做的饭，肯定都不如徐士廉的可心。临走的时候，徐士廉还给她打包了一些自己做的茄盒。苗苗拿着茄盒正要说再见，徐士廉蹲下身扶着她的胳膊沉思了良久，问：“苗苗，爸爸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苗苗依稀猜到了什么，安静地等他开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爸爸真的和芃芃姐姐在一起了，你会怎么想呢？”

苗苗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

“你和爸爸说真心话，你会不会觉得，爸爸被抢走了？”

“可能会有，”苗苗稚嫩的声音像窗外被细雨压弯的青草，“可是，爸爸本来就不属于我啊。”

徐士廉震惊了，他不知道苗苗的话从何谈起。他只是她一个人的父亲啊，怎么会不属于她呢？

“爸爸属于我，也属于妈妈，也属于奶奶，”苗苗说，“就像我，属于爸爸，也属于妈妈。”

“所以爸爸是不是和芃芃姐姐在一起，没关系的。爸爸还是我的爸爸，不是芃芃姐姐的爸爸。”

徐士廉被逗乐了：“我不可能是芃芃姐姐的爸爸。”

“但是，”苗苗有些扭捏地蹭了蹭衣角，“如果你做了别人的爸爸，我会不高兴的。”

徐士廉心软得一塌糊涂，这一刻他信誓旦旦地说：“我不会是别人的爸爸。”

他给苗苗穿上雨衣，把苗苗送到电梯口。电梯很快在这一层停住，苗苗站上电梯，按着一楼的按钮对他说：“爸爸你要开心，如果你不高兴，我也会不高兴的。”

徐士廉眼睛一酸，强撑着笑说：“我也是，如果你不高兴，我也会为你难过。”

苗苗走后，徐士廉坐到了工作桌前。他忽然有了些灵感，关于那只黑猫。

第二天方芃如约而至，这次她没有再带什么小礼物了。进门之后，就闻到了浓郁的红糖香气。

“做的什么呀，”方芃把包放在沙发上，“闻起来好香。”

“红糖发糕，你吃过吗？”

“没有。”方芃诚实道，“你有把黑猫钱袋给苗苗吗？”

徐士廉从厨房端了发糕出来：“给了，她很喜欢。”

方芃围上去，她现在对徐士廉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客气了，直接掰了一半发糕。发糕还有点烫手，她用指尖小心翼翼捧着，说：“里面的红枣馅料这么足啊。”

徐士廉大方道：“可以带回去当早餐，我给你装一些。”

方芃笑说：“不用了，你做的东西全让我拿回去了，迟早会被吃穷的。”

徐士廉想说“你多来我这里吃多少我都不介意”，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他只能说：“都是小事，算不得什么。”

“这可不算小，我之前看你做饭，少说也要半个多小时，时间长了甚至要将近两个小时。”

“你不用和我客气的。”

“我没有客气，实话嘛，做出来也不容易，你自己也要好好吃饭呢。”

徐士廉本想今天自己一定要找机会，告诉方芃自己对她的心意。可是方芃确实是一个能把控氛围的人，告白之前似乎随时都适合说出腻人的情话，而之后徐士廉次发现，自己不仅献不了殷勤，甚至一句恭维的话都近不了她的身。更让徐士廉感到不安的是，方芃明显在抽离。

“以前苗苗在还好，现在一个人吃饭，食材总是浪费。”徐士廉这倒是实话实说，“买一把小葱，如果不做葱油面，就要至少一周才能用完，但时间久了食材就会坏，我之前买回来的食材，几乎是用一半丢一半。”徐士廉叹气，这确实是令他烦恼的事情：“这段时间你来了，一切都刚好。”

方芃低头看桌上的摆设：“我吃的也不多，是你招待地周全。”

“芃芃……”徐士廉叫她带名字，可方芃依旧低着头，不和他眼神接触。

方芃躲着他，却也没让气氛冷下来：“我看你昨天更新的漫画了，更新的是黑猫的内容啊。”

徐士廉被她强行转移话题了，只能说：“是，你的钱袋让我想到更一些黑猫相关的东西。”

方芃能感觉到徐士廉想说些什么拉近他们的距离，但她不知道徐士廉为什么要这么做。徐士廉拒绝了自己的表白，那就是不喜欢自己，考虑到之前暧昧的氛围，也有可能是没那么喜欢。既然不喜欢，那就是她自作多情了。她还想常看到徐士廉，可她也知道之前与徐士廉的接触有多越界；她想避免那些越轨的言行，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徐士廉反而态度主动起来。

这确实是涉及到她的盲区了，她恋爱经验不多，不知道徐士廉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把那个厂子的联系方式给你。”方芃翻她的通讯录。

徐士廉只得接下：“谢谢。”

方芃说：“希望有朝一日能买到你授权的正品周边。”

徐士廉走近了她一点，他看到方芃不正眼瞧自己，总觉得心慌，好像总有一些范围总要在眼神交错中递进。他的手指在方芃的手背上扫了一下，叫她：“芃芃。”

方芃终于抬头看他。

“你……之后还有时间吗？”

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方芃很想笑：“怎么了？”

“我可以请你继续做我漫画的助理吗？”

方芃故意说：“要开工资。”

“应该的，”徐士廉说，其实他心里觉得忐忑，他并没有多少钱，收入并不稳定，太高的工资他开不出来，但他相信方芃不会漫天要价的，“你想要多少呀？”

徐士廉把戏言当真的样子透着几分可爱。方芃确实想说个数字，她更想说“你包了我的午饭好不好呀”，可最终还是说：“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和你一起，是真的觉得我对你的作品有帮助吗？”

是真心觉得我对你的事业有益，还是……想要留住我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