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認識我也很正常。”原罪又湊上前,“因為你的記憶都被沈清澤竄改了呀。”
沈清澤來到御江澈的書房時,御江漣正在跟御江澈報帳。御江漣本想挖苦幾句沈清澤,但見沈清澤臉色鐵青,她識時務地作罷了。雖然沈清澤外表清冷,像朵只可遠觀的高嶺之花,不過熟悉沈清澤的人都知道,他不但性格極其惡劣,殘忍嗜殺,脾氣更是跟個炮仗一樣一點就爆。
御江漣不知道沈清澤忽然闖入御家的目的,但她知道沈清澤要找的人沒有她。御江漣朝御江澈微微躬身,抱著她的筆記本電腦先行退出書房。
書房中只剩下了御江澈跟沈清澤,地下世界的皇帝與皇帝的劊子手。
身穿西裝三件套的御江澈扶了下金絲眼鏡,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優雅的韻味,恍若一名貴公子,實際上以御家的財富地位而言,他也確實配得上貴公子此一稱號。御江澈話得慢條斯理,跟沈清澤急促的呼吸成了鮮明的對比:“所以,找我有什麼事?”
沈清澤雙手撐在御江澈的辦公桌上,俯視著御江澈,聲音近乎咬牙切齒:“研究院的人闖入我家,把我的人帶走了。”
雖然御江澈跟沈清澤是親生兄弟,但這跟御江澈派人調查沈清澤的底細並不衝突,他的手段比當初的御江漣還要高出幾截,輕易就獲得沈清澤隱藏多年的情報,當然御江澈也不排除這是沈清澤刻意洩漏的可能性,總之,沈清澤在如今的豪宅中養著一個不知名的人物,這是雙方對彼此的一個試探,御江澈信任沈清澤的話就該點到為止,否則等在前方的結局是雙方撕破臉,反目成仇。
御江澈喜歡沈清澤這把好用的利刃,所以他選擇退讓,並沒有再深入調查沈清澤養在家中的金絲雀是何方神聖,只是他確實知道有這號人物的存在。
沈清澤拿出手機,調出監控,放在御江澈面前,御江澈平靜地注視著出現在玄關監控中的人,這號人物於他而言可謂是老相識了,研究院院長御無傷,帝國傳聞中不老不死的怪物,也是御家的祖宗,跟他們頗有淵源,只可惜如今研究院跟掌控地下世界的御家互為敵對關。
帝國一共可以分為四大勢力,皇室,王政府,研究院,地下世界──又稱作裏世界,其中王政府的勢力已經被研究院架空,尊研究院為首,而皇室在賢明的先皇逝世後,也逐漸走向衰微,現任皇帝就是個沒用的草包,沒有御江澈的扶持什麼都不是。
御江澈托腮看著被御無傷抱在懷中的青年,沈清澤豢養的金絲雀的真面目,長相跟御無傷有幾分相似,跟他們御家人一樣都是桃花眼,給御江澈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就好似......他曾在哪見過他。御江澈忽然感到一陣頭疼,眼眶發熱,彷彿有什麼呼之欲出,轉瞬的劇痛後,他扶住他的額角,手撐在桌子上。
“所以呢?”御江澈把手機推回給沈清澤,淡聲問,他的直覺告訴他,他必須去見那個人一面。
“我需要你的幫忙,御江澈。”沈清澤收起手機,“研究院有近神者,憑我自己沒辦法把他帶回家。”
近神者是研究院秘密培養的人類兵器,擁有被開發到極致的天賦,俗稱異能,每人都是各領域的菁英,是超人也是怪物,每一屆有最強的七人,現如今尚存五個,其餘兩個在十幾年前消失無蹤,下落不明。
“你是在以什麼身分請求我幫忙?白梟的首領,還是御家的私生子?”
“以你親弟弟的身分請求你。”沈清澤彎起極淺的一抹笑,眼中的笑意卻在抵達眼底前就已凝結成霜,“這件事情只有你出面,才能將傷害降到最低,只有權勢滔天的你能在兵不血刃的情況下,替我把瀾瀾搶回來。”
御江澈抬起眸子,聲音淡淡的:“瀾瀾是你圈養在家的那個金絲雀?”
“金絲雀?”沈清澤啞然失笑,“不,他是我最深愛的光明,沒有他我會死的。”
御江澈不置可否,早已對沈清澤的瘋狂司空見慣,但沈清澤這次不知為何瘋得特別厲害,甚至捧腹大笑起來,笑聲歇下去後,沈清澤:“見到他你就會明白的,御江澈。”
沈清澤含笑道:“他的真名是御江瀾,我的雙胞胎弟弟。”
【12】窜改的记忆
聽見御江瀾這個名字時,御江澈的手指微不可聞地抽搐了下。一股奇異的感覺流竄過他的四肢百骸,心深處彷彿有什麼沉睡的東西即將復甦,御江澈這是頭一次感受到這種滋味,很詭異,卻不討厭,緊隨而來的是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御江澈眉毛微顫:“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也可以不幫我。”沈清澤冷淡道,“我會用我的方法把我的御江瀾奪回來。”他在‘我的’一詞上加重的音節,充滿了占有慾,“只不過到時候就要委屈哥哥您出面替我收拾爛攤子了。”
“這時候就把我當哥哥了?”御江澈冷笑一聲,“向我證明御江瀾是什麼樣的存在。”
御江澈話音剛落,早有準備的沈清澤從懷裡拿出一份文件,放在御江澈的辦公桌上:“這是血緣鑑定書,你必須幫我。”
研究院的某間房間裡,御江瀾正像隻炸毛的貓,不甘示弱地與原罪對視,渾身溢滿敵意:“我聽不懂你在什麼。”
與御江瀾的警惕相比,原罪就顯得雲淡風輕多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透著股邪,原罪是個很愛笑的青年,無論是將近神者打到無法動彈的時候,還是把目標人物給一槍暴頭的時候,他的臉上無時無刻都掛著笑,那微笑就好似一張面具,打從他出身起就一直戴在臉上,與五官融為一體,摘不下來。
原罪注視著御江瀾的眼神很慈悲,像個溫和的大哥哥,在看著不懂事的孩子,也就只有御江瀾能享受到原罪這樣的待遇,換作其他近神者,原罪是正眼都不給的。原罪並非近神者,而是凌駕於所有近神者之上的最強,擁有一個人單挑三名近神者的恐怖實力。
御江瀾被原罪的眼神盯得不自在,咬了咬後槽牙:“你我的記憶都被竄改了,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喔,瀾瀾,沈清澤是研究院的近神者,你也是。”
近神者是研究院秘密培養的人類兵器,擁有被開發到極致的天賦,異能,每人都是各領域的菁英,是超人也是怪物,每一屆有最強的七人,被賦予七宗罪的代號,代號即是他們的名字,撇除掉下落不明的怠惰與傲慢,現如今研究院還存在著五名近神者──暴怒、暴食、色欲、貪婪、嫉妒。曾經研究院院長御無傷一時大意,讓年幼的傲慢劫走了怠惰跑路,如今御無傷終於找回了御江瀾,這次斷不可能輕易放御江瀾離開研究院的,誠如沈清澤所言,御江瀾是他的光明,同時也是御無傷渴求了千年的光明神轉世。
御江瀾詫異地瞪大眸子,他向來都只把近神者當成一種都市傳,沒成想如今傳竟會變成活生生的真實,而他還是傳的一員。御江瀾只覺得越發荒謬:“你覺得我看起來很蠢嗎?”
原罪面帶微笑:“我沒記錯的話,你的記憶力特別好,任何東西你只要看一遍就能完整地記下來。”
御江瀾面色微僵,原罪得沒錯,他的記憶力確實很好,好得不得了,就辭典他都能完好無缺地背下來,他興高采烈地告訴沈清澤,沈清澤卻按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告訴他:“瀾瀾,絕對不要讓任何人發現這件事,否則我們會有危險。”
實際上也確實不會有任何人會發現這個祕密,因為御江瀾根本就踏不出那間屋子。然而現在這個秘密卻被輕易戳破,御江瀾感到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原罪的手覆上他的,握緊,溫暖又親切,掠食者向來擅長偽裝:“不要怕,瀾瀾,這是你的天賦,你該為此感到高興,這裡有很多跟你一樣的人。”
御江瀾將視線投向原罪,他在無聊的時候看過不少書,知道對方是在放線釣魚,在挑撥他對沈清澤的信任,可他如今孤身一人,無法反抗,難以逃跑,他忽然眷戀起了沈清澤的擁抱,他對未知感到不安,也只能順著原罪的話繼續下去,裝作上當的樣子:“如果我是近神者的話,那為什麼我沒有在研究院?”
“因為你被沈清澤奪走了。”另一個聲音在房門打開的時候響起,來者是個極俊美的男人,有著與沈清澤不相上下的顏值,五官深邃,穿著白大褂與黑襯衫,踩著一雙皮鞋,最引人注目的是男人的那雙眼睛,那雙眼睛絕對不是正常人類會有的眼睛,是雙燦金色的冰冷蛇瞳,邪又美麗,讓男人透出一股邪魅感,彷彿劇毒的蛇類似。
是綁架了御江瀾的男人。
原罪識趣地讓出位置,男人取而代之,坐到了御江瀾的床邊,男人比原罪還要熱情,不待御江瀾本能地做出防禦動作,他便一把擁住御江瀾,擁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寶,他心愛的孩子,光明神的轉世。
御江瀾愣愣地給御無傷抱著,感受到彼此心臟強而有力的鼓動,他想掙開這個綁架犯的擁抱,但埋首在他頸窩的御無傷卻發出了宛若嗚咽的氣音,這讓御江瀾的掙扎一頓,御無傷抬起頭,目眶微紅:“瀾瀾,我這些年來一直在找你,我真的好想你,我是你的母親啊。”
這世界跟他或許總要瘋一個,御江瀾心想,一夕之間平凡的生活天翻地覆,御江瀾還沒準備好去面對這龐大的參雜了謊言的真實,御江瀾嚥了嚥津液,聲音像是從牙關裡擠出來的:“你你是我的......母親?”
御無傷回首給了抱臂靠牆的原罪一個眼神,原罪識時務地離開房間把門帶上,房間裡一時間靜得只剩空調運轉的聲音。御無傷彎起一抹恰到好處的苦澀笑容:“你應該知道吧,這世界上有三種性別......而我,恰恰就是那第三種性別。”
在這世上一共有三種性別,男人,女人,雙性,其中以雙性的數量最為稀少,地位最為低賤,僅占總人口的2%,在帝國中飽受歧視,被當成奇淫玩物,不配享有人權,所以一般的雙性通常都會隱瞞自己的真實性別,巧妙地讓自己融入這個社會之中。
御無傷所说的话就宛若一顆震撼彈,御江瀾一時間難以置信,這話出去,但凡是個人都不會相信,權傾朝野的研究院院長居然是個雙性,而且還有個孩子,聽到的路人只會覺得聽到了一個鬧劇般的笑話。
“我利用人工授精的方式生下了你,還有沈清澤。”御無傷再次擁住御江瀾,這次御江瀾沒有抵抗,他的大腦已經快過載了。御無傷憐愛地撫摸著他的光明神,“現在我們母子重逢了,真好。”
“......你生下我跟清澤?”御江瀾艱難地問。
御無傷平靜地回答:“是的,你們是雙胞胎,沈清澤是你的哥哥。”
相伴多年甚至已經把該做與不該做的事情都做過的愛人,是他的雙胞胎哥哥。
御江瀾一臉麻木:毀滅吧,趕緊的。
【13】乱伦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