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问星含糊应了声，还未想好怎么答，小北却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来，问:“是想跑吗？以前也有助理干个一两天就受不了想辞职，樾哥有时候脾气是有点不耐烦，可能刚接触觉得相处不来，其实时间久了，就发现樾哥直来直往的，性格挺不错的……”
“乔老师！”一个工作人员敲了敲小房间的门，面色有些紧张道，“樾哥在化妆间叫你过去。”
乔问星便先放下手中的事，起身过去，小北想了想，随着一起过去了。
关山樾专属化妆间陷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工作人员人来人往，皆屏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出，轻手轻脚地做事。
乔问星硬着头皮往关山樾跟前凑，问:“樾哥，怎么了？”
因着节目组关注度上来了，投资商闻名而来，现在临时要录一个赞助商冠名的小游戏，关山樾坐在化妆镜前绷着一张脸，忍着脾气任化妆师战战兢兢地改妆，见着乔问星来了，神色才和缓几分，道:“哥哥去哪里了，我一上午都没看见你。”
乔问星道:“公司送过来的乐器搬到了练舞室了，节目组新送来的几套服装需要熨一熨……”
关山樾皱了眉，道:“哥哥负责的是给我拍照。”
“拍了的，樾哥放心。”乔问星以为关山樾是责怪他没有履行合同里约定好的职责，迅速道，“我今天叫跑腿取了家里的相机，樾哥在化妆室化妆候场、和老师们商定舞台效果的花絮照我都有拍，晚上回去传给工作室。”
“我不是指这个……”关山樾头疼道，又瞧见化妆室门口闪过一个熟悉身影，扬声喊道:“小北。”
小北刚到，应了声，几步走近了，关山樾蹙着眉头，隐约带着不耐烦道:“你们手上的事别分给乔问星。”
小北心里一惊，还以为短短两分钟，乔问星已经把关山樾惹恼了就要被开除了，忙道：“乔老师做事细心负责，我们这边有他帮忙负担减轻不少……”就被关山樾不耐烦地打断道:“他要做什么，我这边安排。”
小北愣了下，赶紧接道:“嗯嗯好，知道了。”
乔问星只好问:“那我做什么？”
“组里的摄影师家里有事临时来不了，我和导演说让你试试拍最新一期嘉宾的剧照，你过去吧。”
突然降了个活儿，把乔问星砸得头懵，茫然问:“我不是樾哥你的生活助理吗？”
“顺手挣钱的机会还不想要？”关山樾哼笑一声，“哥哥这么想黏在我身边？”
化妆师给关山樾化眉的手抖了下，拉出一条蜿蜒长线，赶紧道歉，一旁的小北也石化了，一边麻木地给化妆室递棉签，一边用怀疑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
乔问星出了门去找导演，小北追过来几步平齐，犹豫问:“乔哥，你和樾哥是亲戚吗？”
“我不是，我和樾哥以前根本不认识。”乔问星赶紧道。
小北却一脸不相信道:“樾哥的性子还能随便叫人哥哥？你是不是怕落人话柄？圈子里找亲戚朋友做助理挺常见的，没事。”又自顾自笑起来，道:“总不能是情哥哥吧？要不是我跟着樾哥做了三年的助理，我就信了。”
乔问星尬笑了几声，赶紧去找导演了。因着是关山樾介绍的人，导演虽然满肚子怀疑，面上依旧客客气气的和乔问星沟通大概要的效果。
关山樾耐着性子等着做完造型，就大步往拍定妆摄影棚去，他腿又长，几步走起来就甩了一堆人。
等快接近了地方，关山樾步子放慢，听到摄影棚里传来青年温和如煦煦春风的话语:“……头再稍微往我这边侧一点，会让你的下颌线条更清晰些，对，就这个角度。”
导演站一边看效果，有工作人员提醒关山樾来了，导演迎来打了个招呼，满脸堆笑主动道:“樾哥介绍的摄影师水平还不错，生面孔，但挺熟悉圈里一般要的方向效果的。”
关山樾眸中漾开笑意，理所当然道:“他是很好。”
棚里有个吊儿郎当的声音道:“好像以前没怎么见过你？加个微信吧，我半个月后要参加个颁奖典礼，可以一起合作。”
关山樾脸一黑，往里一跨，带着警告意味喊了声:“柳橙！”
当红歌手柳橙一回头，就看到关山樾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气势汹汹快步走来，又看了眼乔问星，扬了扬眉，饶有兴致问:“你的人？”
关山樾揽着乔问星的肩，毫不掩饰自己与乔问星之间的亲密关系，语气不爽道:“约我助理之前得问过我意见，得看看排期。”又偏了头凑在乔问星的耳侧，小声道:“哥哥你不知道，这男的荤素不计，花边绯闻一大堆，得离远点。”
湿热呼吸尽数吹拂在敏感的耳侧上，乔问星有些别扭，微躲了躲。
“喂，关山樾，我听得到。”柳橙磨了磨牙道，“当人面说坏话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当初关山樾和柳橙同期参加选秀综艺，关山樾执意退出训练营，当晚收拾行李离开，拉着行李箱快到门口的时候，柳橙追了出来，笑着给了他肩头一拳，两人挥手作别。
当时乔问星捧着一束向日葵等在外，便一直觉得他们应当关系不错，对上柳橙也多出几分耐心，笑了笑，递过了微信二维码，道：“当天樾哥要是没行程，我有空的话就可以接单。”
关山樾愣了愣，声音有些委屈，道：“哥哥不知道吗？我新出的专辑也被提名了，也要参加半个月后那场颁奖典礼。”
乔问星微怔，一时有些心虚，大概是上个月开始他就没怎么关注关山樾的事了，出了新作品，草草听了专辑前奏便关了，也在首页动态里刷到过粉丝们庆祝提名的消息，但未曾去记确切的时间。
柳橙勾了唇闲闲笑道:“乔老师是你新来一天的助理又不是粉了你好几年的粉丝，不知道多正常。”又道:“对了，听说你有一个出道起就追着你的粉丝跑路了？”
柳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关山樾霎时沉了脸，后面一起做小游戏的时候可劲儿地针对人，有个金鸡独立互相冲撞的小游戏，他愣是几十秒就把柳橙硬撞了下去，游戏裁判举起示意开始的手势甚至没放下去，柳橙跌坐在垫子上，气得骂他:“就你这脾气，人家粉了你那么久才跑路我都嫌晚。”
柳橙作为加盟嘉宾，镜头当然不可能只有一点，游戏只好重录，关山樾勉强发泄了一通怒火，偏头看了眼视线范围里的乔问星，深吸了口气，才按捺住脾气重录了一回。
接下来一个下午都是在录练曲排舞，关山樾带着他那组的小朋友发了狠地揪着细节反复重来。
参加选秀节目的实习生本就是体力旺盛的年轻人，很是珍惜能和关山樾合作的机会，一句苦也不喊，硬生生扛着关山樾堪称苛刻的训练。
关山樾的脸色就未放晴过，显出不近人情的冷漠来，颇有疏离感，一下午再没有找乔问星撒娇卖痴地喊着哥哥。
乔问星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他早就习惯了远远注视关山樾不打扰，昨天开始的接触打破了他心底划定的界限，让他很是不自在，今天下午的关山樾高傲如云端月水中花，非寻常人能近距离接触，才叫他觉得这才合理。
乔问星还以为闹了这么一出，关山樾不会再想着把自己带回去了，哪知去问小北自己晚上住哪儿，小北一脸惊讶，问：“樾哥没给你安排住处吗？你等下。”又低头敲了几下手机，动作一停，脸色古怪道：“我问樾哥应该给你安排什么级别的房型，樾哥说不用安排，你们两个一起睡……？”
等晚上排完舞，约莫两点多，关山樾沉着脸没说话，开车压着最高限速回了酒店，一回房间就哐地甩了门去洗澡。
怎么还像在闹小孩子脾气……？乔问星哭笑不得，先去收拾了关山樾明日要穿的衣服。
浴室水声停，关山樾闷闷的声音传来，道：“哥哥，我没拿睡袍。”
乔问星取了一件，敲了敲门，手拿着睡袍刚递进去，就被拽着手腕拉了进去，径直撞入关山樾赤裸的胸膛里。
关山樾下身只围了条浴巾，年轻蓬勃的身体刚出浴，尚有水珠滚落块垒分明的结实腹肌，潮湿热气和成熟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叫乔问星仓促移开了眼。
关山樾墨绿眼眸如锁住猎物的恶狼一般紧盯着乔问星，语气很冲地问:“哥哥为什么不看我？我不和哥哥主动说话，哥哥就不知道来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