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行。”

“我游艇的钥匙寄存在游艇俱乐部工作人员那里。”

这个任务还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形容。陈暮打了个Uber去游艇俱乐部门口,在进去的服务大厅门口登记了一下,说明来意后,工作人员告诉她顾霍川已经给他们打过电话,把钥匙给了陈暮,告诉了她游艇停泊的地点,并问她需不需要驾驶员随她一起去。

陈暮接过钥匙,问了一句:“这个游艇多长,二十米有吗?”

“没有,十九米的。”工作人员回答。

“那不用。”

陈暮走过细软的沙滩,找到了顾霍川的游艇,上了船之后,她把牛角柱上的缆绳解开,走到了二楼,把钥匙插入。

一共三个开关,全部打开,然后把档位调到了二分之一的前进档,游艇的发动机慢慢热了起来,她转动方向盘,游艇从岸边稳稳地开了出去。

陈暮之所以问游艇是不是二十米,因为她的游艇驾照是A2E,只能开海上二十米以内的机械动力艇。

夏日里海风的腥味比冬季要重一些,像是把海里的海鲜都煮熟了一般,左边的油表里油不多了,她准备只在这附近转悠一圈就回去。

回去的路上,陈暮接到了陈爸爸的电话。

虽然他们两个人的矛盾依旧没有调和,但是这么千里万里的隔着也不好吵架,如果冷战,陈爸爸也不太放心,所以平日里也还是会联系。

他问了陈暮回去的时间,然后让她收拾好东西。

还有一周,来这里的第一个学期就要过去了。

虽然这边的大部分专业本科学位都是三年制,但是陈暮选择的是荣誉学士学位,所以和国内一样,都是四年。

陈暮回家的时候,周晟言已经到了家里,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她走过去看,锅里是煎鱼和西兰花。

他做饭的时候,好看的眉眼显得很专注,就像是看着她的时候一样专注。

那时候陈暮想到了跨年那一秒钟她心里许下的愿望,让明年我们也能一直在一起吧。

她只敢许到明年,因为太贪心怕适得其反。

虽然是他提出在一起的,但是她始终觉得这份幸福来得太突然,所以很脆弱,她就连对他说我爱你都不太敢,生怕会被觉得太突然和突兀。

但是至少在现在,陈暮是真的希望,以后年年都能像现在这样与他在一起。

陈暮发现了周晟言一个弱点,他不吃香菜。

他也不会刻意告诉陈暮在做饭的时候不要放,只是夹菜的时候默不作声的绕过那点儿绿色带细茎的叶子,甚至也绕过周围沾染上了气味的食物。

这个发现让陈暮很新奇。

她为了试探周晟言,还去超市里抱了一捆香菜回来,带花盆和泥土的那种,放在小窗台上最显眼的位置晒太阳,只要一下楼就能看见。

陈暮悄悄地观察周晟言的表情,他在看到香菜的那一刻微不可察地皱眉。

所以在她回国的那一天,周晟言把她的行李箱提到了楼下,陈暮带着点儿把他拉到小窗台前,指着那盆香菜说:“你能不能替我好好照顾它?”

“超市里有很多,你回来再买吧。”周晟言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

“可是这一盆已经被我买回来了,你只要每天浇点儿水就行,不麻烦的。”

“你在花园里种了很多花,不让我照顾他们?”

“他们本身生活在土里,香菜隔离在盆子里比较脆弱,要多关心一下的。”陈暮试图辩解。

周晟言笑了一声:“好,走吧。”

陈暮一路上都没说话,在副驾驶上沉默地看着挡风玻璃外面的车,本来三个月的假期,因为做项目缩短到了二十天,这么说可能显得对陈爸爸很没良心,陈暮还是舍不得周晟言。

十八九岁情窦初开的姑娘,和男朋友朝夕相处了两个多月,又要突然分开,自然让她失落。

但是她还是总觉得她和周晟言之间有一些距离感,所以她才一直用香菜“刺激”周晟言,私心想让他能离自己距离近一些。

他没有告诉陈暮,因为自己的身份,他不能进入到机场里送她去安检口。只是在停车场就放下了她,搂着她摸了摸她的头:“一路小心。”

公共场合不能太放肆,所以陈暮仰起头飞快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想问问他会不会想自己,可对着他又说不出口。走到机场里的时候心有些空落落的。

很多国家都会有防爆检查,就是随机抽取一些人,要求打开她们的行李箱以及所有包裹,用仪器探测有没有易爆品。

陈暮每次的行李箱都塞得非常满,打开之后重新关上需要费一番功夫,很是狼狈。可偏偏次次都会抽中她。

昨晚上她深刻的反思了一下自己,每一次她都会盯着防爆检查的警察叔叔看,像是做贼心虚一样。所以今天她走得正义凛然,目不斜视,昂首挺胸,大步向前。

这次果然没有被抽中,松了一口气,成功过了安检。

在飞机起飞前,陈暮给周晟言和陈爸爸都发了一条短信。

手机短信一闪而过,周晟言掐了手里的烟,普通的灰色车停在了一个停车场之后,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开向了南郊的那一家夜总会。

推开门以后,里面莺莺燕燕的调笑声不断。长腿棕色肌肤的美女们就穿着比泳衣更少的小吊带,身上不知是涂抹了什么油,被绚丽的灯光一照,仿佛是在发光。

而此刻,陈暮已经下了飞机,陈爸爸的司机来接陈暮,车后座里坐着闻君月。

她看到陈暮之后惊呼了一声然后抱住她:“瘦了,宝贝儿。”

“是吗?”陈暮在那边并没有称体重。

闻君月说:“作为姐妹,我胖了两斤,你瘦了,这就是你的不对,你不尊重我们的友谊,你要向我道歉。”

陈暮诚恳地说:“那真是对不起。”

“本来是你爸要来的,结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