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摇摇头:“你口口声声说盛徐氏、侯府、石氏兄弟皆是善心助人,罚他们会让天下好心人寒心,但你可曾想过,你们违反国法,协助犯官一家返京,会让‘小梁山矿案’的所有受害人寒心!”
贺老夫人急忙说:“老身知罪,老身愿已死谢罪,以告慰所有‘小梁山矿案’的受害人,只求大人不要再追究其他人。”
包大人怒声说道:“贺韩氏,你真是冥顽不灵!国有国法,岂能让你随意在公堂之上定人刑罚”
接着,拍了一声惊堂木,宣判道:“曹氏一门,违法进京,判家主杖责五十,徒刑三年,待曹锦绣人命案查明后,曹氏其余族人全部发还原籍,永不得回京。石锵,杖责五十大板,徒刑两年。贺韩氏、盛徐氏,协助曹家,知法犯法,但念二人年事已高,可罚银抵刑。顾廷烨,协助曹家,知法犯法,报请圣上,听候发落。”
堂下诸人均表示伏法,一直围观的盛明兰也终于送了一口气,原本她还担心,随着案件深入调查,万一包拯把顾廷烨这个罪魁祸首审出来,再有墨兰那样略微知道内情的人捕风捉影,说什么,顾候夫人当年曾与贺家议亲,顾侯为了夺人所爱故意放曹表妹回来搅局,那侯府的脸还要不要了?眼下正要操办团哥和英国公嫡孙女的婚事,这个时候传出来闲言碎语,长子和长媳以后要怎么做人?
石锵是老实人,本不会撒谎,眼看就要被包大人审问出真相,幸亏贺老夫人及时救场,主动担了罪责,撒谎圆谎滴水不漏。如今虽然要上报到皇上那里,但追根究底,侯爷不过是受贺家所托,帮老人家办事,也算不得什么大错。一场危机,就此化解。日后一定要好好谢谢贺老夫人才行。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盛明兰公堂之上的危机暂时化解了,但在盛家的危机又起来了。
如兰在文家听说了此案以后,算了算日子,觉得很不对劲,石锵去凉州给曹锦绣赎身的时候,顾廷烨分明要迎娶的是自己,为何贺老太太说当时明兰在和顾廷烨议亲呢?思来想去,如兰得出以下结论:自己被盛明兰和顾廷烨一起算计了,顾廷烨一开始想娶的就是盛明兰,盛明兰为了以嫡女身份出嫁,把自己私会文言敬的事和自己的行踪偷偷告诉了顾廷烨,再让顾廷烨家的奶妈当场捉奸,让盛家不得不以庶代嫡。否则,顾家奶妈怎么会那么巧出现在广济寺看到自己和文言敬告别呢?
好你个盛明兰,表面装得忠厚老实,答应我隐瞒我和文言敬一事,我还一直把你当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可没想到,原来背地里打的是这么龌龊的心思。你把我的私事和行程告诉外男,害我差点被一条白绫勒死,害喜鹊被撵走,你却来充好人。讹了我娘一大笔嫁妆,还要让我和我娘对你千恩万谢,让我们这么多年都觉得对不起你。这笔账,我非讨回来不可。
想明白以后,她立马回娘家告诉了王大娘子,王大娘子一琢磨,觉得也是这么回事,二话不说,气势汹汹带着盛纮就闹到了寿安堂,非要盛纮和盛老太太给个说法不可。“你当初说我教出来的女儿私会外男,丢人现眼,可寿安堂养出来的女儿呢?明明还和贺家议着亲,就私会上侯爷了,还算计到嫡母和亲姐姐头上来!你说怎么办吧!”
第40章 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三 当年债 15 忠勤伯丢脸
王大娘子气势汹汹带着盛纮和如兰一起去寿安堂问罪,盛纮也很是头大,他一向精明谨慎,非常不希望因为一个感情不太好的老婆和一个并不很宠爱的女儿得罪了寿安堂,被御史安上不孝的罪名,更不想因此得罪了最尊贵的女儿和女婿,尤其是在这个外孙团哥要和英国公嫡孙女成亲的最要紧的节骨眼上。
幸好,对上的是王大娘子和如兰,盛纮认为他能应付得来。“休得胡言乱语,你口口声声说明兰私会侯爷,可有证据?”
大娘子中气十足,“公堂之上,贺老夫人的证词就是证据,顾廷烨表面求娶如兰,背地里早就和老太太商量好了娶明兰,要不然,顾廷烨凭什么帮老太太办事,让石氏兄弟去凉州救曹家人?”
盛纮为难地看了一眼老太太,想着老太太一定知道内情,希望盛老太太给个合理的说法,盛老太太却脸带尴尬,一时之间说不出话。老太太知道内情不假,那日石锵的案子一审完,明兰就告诉了盛老太太全部真相,盛老太太虽然觉得孙女孙女婿当年这样做很对不起贺家,但也庆幸贺老夫人大度,愿意帮忙圆谎,拯救了明兰和顾廷烨的名誉危机,因此从自己嫁妆里取了五千两银子,一千两送到开封府给自己交罚银,另外一千两是贺老夫人的罚银,剩下三千两送到贺家表示感谢。
可银票刚从螺钿匣子里拿出来,就听到门口大娘子的大嗓门,只好急急忙忙又把银票放回去。
眼下大娘子带人来兴师问罪,盛老太太虽然对真相心知肚明,但是她不能说,一来,大娘子心直口快,万一不小心捅出去,宁远侯府的脸还要不要了,再者,当年顾廷烨的确是算计了如兰和大娘子,本以为这件事会成为永远的秘密,没想到会因为曹锦绣之死再次被揭出来。
盛老太太只好说:“大娘子,你也是快要做太奶奶的人了,怎么行事还这么不稳重。你这样咋咋呼呼的,大声吵闹,万一传出去,你女儿和女婿的面子怎么办?眼下你外孙正要迎娶英国公嫡孙女,要是得罪了宁远侯和英国公,以后长柏和袁家哥儿在官场上,要怎么做人?”
盛老太太深知,大娘子最大的软肋就是她的三个儿女,如今她来问罪,为的是给如兰讨公道,但大娘子还有长柏和华兰一双儿女,盛老太太这是在提点大娘子,不要为了帮如兰逞一时之快,得罪了位高权重的宁远侯和英国公,影响到华兰和长柏。
提到华兰,大娘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曹锦绣命案中,贺奶奶公然说出忠勤伯老伯爷一直吃着贺弘文配的“回春丹”,这下可让华兰的婆婆抓住了把柄,回去以后就以“给老爷吃春药,损害老爷子身体健康为由”把张姨娘抓起来拷问,张姨娘的孩子也被抱走,老伯爷虽有心袒护张姨娘,但都让忠勤伯夫人以“老爷子都多大年纪了”“这贱妾用春药迷惑了老爷子”为由挡回去了,再加上外头“老忠勤伯不行了,必须吃壮阳药才能重振雄风”这个桃色流言传开以后,忠勤伯就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柄,老忠勤伯终归是个男人,男人在这方面被嘲笑不行,可是大大丢了面子,因此忠勤伯也开始有几分迁怒张氏,所以也不管夫人怎么拷问虐打张氏了。
第41章 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三 当年债 16 张姨娘挣扎求生
忠勤伯夫人虐打张姨娘,既是因为挟私泄愤,也是想趁机拉华兰下水。
因为在公堂之上,贺奶奶除了供出贺大夫一直给忠勤伯老伯爷提供春药,也供出华兰当年生下庄姐后伤了身子,不能再生育,经由贺老夫人调养身体,才生下嫡子一事,加上这些年来,忠勤伯夫人也逐渐发现,张姨娘和华兰走点太近了,袁文绍送回来的皮子,总会分给张姨娘一份,虽然不是太显眼,但一定是最实在好用的,天长日久,这样的事多了,总有眼尖的下人悄悄报告给老夫人。
因此,忠勤伯夫人认定了,是张姨娘和华兰勾结,一起对付她,那偷偷给老伯爷开春药的贺大夫,就是华兰介绍来的人。
其实这倒有一半是冤枉华兰了,华兰希望张姨娘对付婆母这点不假,但是华兰还没胆大到找贺弘文给公公开春药。是老伯爷对张姨娘爱不释手,又年老力不从心,又听说贺弘文医术好,才找他开了春药,这件事,贺弘文没告诉任何人。但是当妇人的,怎么可能挑男人的错处呢?男人犯了错,必是女人勾坏的,倒霉的张姨娘首当其冲。老伯爷已经丢了面子,更不愿意承认春药是自己要的,把一切推给勾引爷们儿的张姨娘,自己还是那个清清白白无辜受害的老伯爷。贺弘文那边,更是不可能替张姨娘作证。
张姨娘是义气人,被打得血肉模糊了也没被屈打成招。翠蝉到忠勤伯府打探消息,听说张姨娘快不行了,连忙报告给了华兰,华兰也很担心张姨娘,但华兰更担心,此时替张姨娘出头,一定会被婆婆咬一口,污蔑她和张姨娘勾结给公公吃春药,到时候,盛家女儿还要不要做人了,尤其是这个节骨眼上,盛家的外孙要迎娶英国公嫡孙女,不能有一点闪失。思来想去,华兰决定找寿山伯夫人帮忙。
可寿山伯夫人还没来得及开口求情,就被弟媳妇阴阳怪气羞辱了一番,话里话外指责姐姐送来个狐狸精,害得弟弟一把年纪了被下春药,害弟弟被外人嘲弄老不羞,到时候万一外面再传这个狐狸精是寿山伯夫人送来的,看以后寿山伯夫人的面子往哪里搁。寿山伯夫人说情不成,反惹一身骚,她也没法子了。而且她觉得,弟媳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她一世贤德,在贵妇圈里颇有名声,万一张姨娘的事扯出她,岂不晚节不保?
寿山伯夫人碰了一鼻子灰,回头就找到了华兰,把事情说了个明白,说这件事,她自己管不了,华兰也管不了,要怪只能怪张姨娘命不好。
但是,张姨娘也没等死,有一天晚上,不知是哪个下人偷偷告诉了张姨娘“寿山伯夫人和二奶奶以后都不会管你了,你得自己给自己找活路啊。”
这番话对张姨娘是个沉重打击,张姨娘本以为自己已经踏进了贵妇圈子,以后和寿山伯夫人和二奶奶都是自己人,没想到出事以后自己是最先被放弃的那个。张姨娘求生的心最终战胜了对两个贵族女子的“情义”,为了活命,她终于说出了忠勤伯夫人想要的口供:“是二奶奶让我找贺弘文开春药下给老伯爷的。”
(无奖竞猜,是谁通风报信,让张姨娘给自己找活路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无奖竞猜,是谁通风报信,让张姨娘给自己找活路的?
第42章 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三 当年债 17 华兰受辱
有了张姨娘的口供,忠勤伯夫人想借机对付华兰就更方便了,先是把华兰夫妇叫回伯爵府,带到祠堂,在列祖列宗牌位前把华兰狠狠臭骂了一顿,太太言辞刻薄,嗓门又大,骂得华兰夫妇几乎抬不起头来,被唾沫星子喷了一脑袋。这还不算完,太太又拿出家法,让身边婆子重重扇了华兰五十个耳光,那婆子劲大手糙,得了太太指示,下手又重又狠,五十个耳光打完,华兰嘴角流出鲜血,突然一阵干呕,竟生生吐出一颗带血的牙来。
华兰很想争辩,叫那张姨娘出来对质,但是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而且忠勤伯夫人也不会给华兰对质的机会。
袁文绍何尝不心疼妻子,但甫一开口求情,就被母亲以“孝道”的名义顶回去:“你老婆都和狐狸精勾结给你老子下药了,你还护着你那不孝老婆,眼里还有没有你爹娘了。”袁文绍只得偷偷遣人去找寿山伯夫人求情,但寿山伯夫人生怕被卷进去,坏了自己名声,连大门也不让袁家人进了。
最后的处理结果,华兰带伤关在祠堂思过一个月,忠勤伯老夫人特意大开门窗,让忠勤伯府上上下下都看看二奶奶如何罚跪一个月。张姨娘被撵到庄子上,张氏的幼子交由忠勤伯老夫人抚养。忠勤伯老夫人此战大获全胜,赶走了眼中钉肉中刺的张姨娘,重重挫败了盛华兰,也夺回了日思夜想的管家权。
一个月后,被折磨得形销骨立地华兰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翠蝉小心翼翼地给华兰的脸上上药,药是宁远侯府送来的上等伤药,祛疤有奇效,希望二奶奶脸上不要留疤。给脸上上完药,又掀开被子,给满是淤青的膝盖上药。
“翠蝉,这些日子,苦了你了。”华兰一个月不在府中,家中大大小小事物绝不可能交给宋姨娘,于是管家权便旁落到了翠蝉头上。翠蝉的确得利,处理家事十分妥帖,上上下下皆敬服。
“那贱人怎么样了。”华兰突然开口问道。
翠蝉知道,二奶奶说的是张姨娘,二奶奶遭此大祸,全因张姨娘恶意攀诬,华兰好不容易放回来,定然不肯放过张姨娘。
“二奶奶,您听我一句劝,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别再管那张氏了。”
“凭什么?那贱人胡言乱语,害我至此,凭什么算了?”
翠蝉起身,跪在华兰榻前:“眼下,宁远侯世子要与英国公嫡女成亲,万万不能出差错,连忠勤伯府那边也知道厉害,不敢传出半句关于二奶奶参与下药的半句闲言碎语,可那张姨娘是有弟弟的,万一她弟弟一纸诉状告到开封府,那些个嘴碎的再传出什么闲话,以后盛家可怎么做人啊。”
华兰一听,确实有理,不管下药是否属实,一旦传出盛家女儿参与下药的谣言,以后盛家的女儿都没法做人了,盛家的外孙,宁远侯世子,甚至宁远侯未来的亲家英国公,也要被人耻笑。
“那就暂且放过她,此事从长计议。”
翠蝉又劝道:“二奶奶,张氏可是有儿子的人,有袁家的老伯娘,老叔祖母和一大群婶子盯着,府里一大帮下人看着,想来老伯夫人不会对张氏的儿子怎么样,等那男孩长大成人,知道了是谁对付了他的生身母亲,他日后会找谁报仇?万一老伯夫人存了让二奶奶和张氏儿子相斗的心思,那二奶奶岂不称了他的意?”
华兰哑然,翠蝉又劝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张氏在庄子上,太太日后也不会让她好过。咱们就看着他们,让他们内斗个死去活来,不好吗?”
翠蝉所言在理,华兰终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