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慕家也有宅子了…”傅怜思喃喃自语。

“小怜儿,这是怎么回事?!”卓安指着靠墙倒了一排的禁军,其中就有自己的弟弟。

“哈哈,我在酒里加了点料,准让他们一觉到明天…哈哈哈…”

傅怜思挥挥手,潇洒而去。

卓安苦笑,这人还真是…

无奈摇了摇头,跟在他身后送了几步,也便转身回了院子。

小院里,卓宁正坐在那方红木小案前悠然喝酒。

“你不是晕了吗?”卓安惊讶。

“那酒一打开我便闻出不对了,只不过皇上说了,皇后在宫里憋坏了,若是他捉弄我们,便让我们配合他,哄他高兴就好。”卓宁不以为然,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

“那你这是回来干嘛?”

“皇上说了,让我问问今儿皇后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有没有什么是特别喜欢的。若是有,便向你讨教了做法,回到宫里好讨皇后高兴。”

卓安不禁仰天大笑,傅怜思这种人,任性起来肆意而为,敏感起来玲珑心思,也只有楚珩拿得住他了。

暮色四合,街上的行人渐少,小商贩们也纷纷收了摊子回家。傅怜思晃晃悠悠,走在回宫的路上。

待行至宫门前,只见两个孩子正并排坐在石阶上,托着腮帮可怜巴巴。

“狗子,猫儿…你俩在这儿干嘛呢?”

“等爹爹。”狗子抢先答道。

“嗯,姐姐说要等爹爹…”猫儿吸了吸鼻子,颤巍巍站起来就要往傅怜思怀里钻。

傅怜思将手里的东西交给狗子抱着,一把揽住小儿子抱了起来,摸着他的手冰凉,心里有些生气,不由得迁怒了守门的侍卫,“你们怎么任由公主和小皇子在这儿等着?”

“殿下恕罪,属下劝了许久,两位小殿下犟的很,怎么也不肯走。属下禀告了皇上,皇上令属下好生照看着。”

“唉…”傅怜思叹气,这两个孩子也不知像了谁,一个个倔的不像样子。板着脸看向狗子,问道:“狗子,你怎么不听话?弟弟身子不好,你带着他在外面吹风,若是又吹出病来怎么办?”

小公主顿时委屈了,瘪着嘴哭的稀里哗啦,哽咽道:“我怕…爹爹不要我们了…走了就不回来了…”

“爹爹…”猫儿趴在傅怜思胸前,伸出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低声道:“不要说姐姐,是我让姐姐带我出来的…天都要黑了,猫儿想爹爹了…”

傅怜思哑然,看着哭红了眼的女儿,再看看乖巧的偎在自己怀中的儿子,心里又心酸又心疼。

“好了好了…爹怎么会走呢,怎么会不要你们呢…”都是拼了性命生下来的,怎么舍得再丢下呢。他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能丢下楚辞的傅怜思了。

傅怜思一手抱着猫儿,一手牵着狗子进了宫门。城楼上的楚珩看着走进来的人,笑着叹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无人知晓,自傅怜思出门,他便一直站在这里等着。看着不远处的临安长街,由清晨到日落。

亦无人知晓,这位九重宫阙间的男子,听着钟声一下下敲响,在心里默默念着时辰,盼着他的怜思赶快回来。

到了第二年,又是一年暮春时节。

傅怜思一身白衣,早早的出了宫门。这日天不好,临安城下起了小雨。他今日贪杯,多饮了几杯女儿红。

暮色四合,天色渐晚,细雨绵绵打湿了发梢,他独自行走在回宫的路上。

遥遥而望,正前方一匹马由远及近,马上的人面容渐渐清晰。

“楚珩…”

“你总也不回来,我来接你。”楚珩翻身下马,将身上的披风解下罩在他身上,默默牵上他的手,柔声道:“走,回家吧。”

傅怜思抬眸看他,“楚珩,你背我吧。”

楚珩点头,“好,我背你。”

小雨淅沥未停,他背着他,马儿跟在他们身后。

傅怜思从后面搂住楚珩的脖子,将头伏在他肩头,闷声道:“楚珩,我不会走了。”

“嗯,我知道。”

信知儿女情如蛊,已入膏肓休再论。这情如鸩酒一杯,楚珩甘之如饴。

番外二 鸾凤和鸣友

小烛明灭,天色欲晚。一页小笺送到了宣政殿的御案上。

月色撩人未央天,孤枕难眠,邀夫君一叙。薄薄一纸桃色小笺,隐隐带着暧昧与求欢的意味。楚珩大喜,急匆匆赶往昭凰殿。这也怨不得他心急,平日里这床笫之间的事,傅怜思不点头,他是不敢碰他的。

满殿灯火里,一缕清香渺渺醉人。一壶酒下去,两个人纠缠搂抱着滚到了床上。依旧是大红色的交颈鸳鸯枕,龙凤呈祥的锦被,如同他们第一次洞房一样。楚珩的欲火蠢蠢欲动,眼中不复清明,仿佛喝了迷魂汤一般,看着傅怜思痴笑。

傅怜思看着他软塌塌躺在床上,眼神迷离如春水,心中暗喜大计已成,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伏在他耳畔吹了口热气,笑得极坏,“今晚,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一直都是…”楚珩眼神清亮,双瞳宛若映入水中的星子,答的坦荡极了。

傅怜思微微一愣,心口扑腾扑腾跳的奇快,喘息随着每一次心跳开始颤抖,令他的呼吸声听起来有点粗重。

唇齿间残留的酒香,鼻息里扑散着暖意。两下交织在一起,这夜不得不旖旎。两人贴的这般近,傅怜思的脸有些红,楚珩有些意乱情迷了。待他想伸手摸一摸面前的人时,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一缕红绡绑住。

“怜思为何绑我?”楚珩笑着看他,颇有几分无奈。

傅怜思挑眉一笑,稍稍定了心神,伸手探入他的衣襟,“当然是上你,这回我要在上面。”

楚珩心下了然,依照傅怜思的性子,指不定又在酒里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念及此,心里竟有些惊慌,难道今晚真要被他压一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