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1 / 1)

“孤予你王妃之尊,这定王府里也不会有别的女人挑衅你的地位,这样还不够吗?”

少女被他的一番话说得面色发白,一阵透骨的秋风自穿堂吹过,她身上的织锦外衣被吹得紧紧裹在她玲珑的曲线上,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她冷得抱紧了双肩打了个冷战。

“妾身不知王爷竟是这样看妾身的。”她唇色发白,却依旧倔强地仰起头与他不偏不倚地对视,颤着声道:“虽然嫁给王爷是妾身从未曾想到的,但既然已经嫁了,妾身便想好好过日子。”

姜绍钧暗含怒火而来,又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走人后,青黛拉起还微微发抖的初晴,歉疚地对她道:“抱歉,你也不用改名字,还回小厨房做事便好。”说着塞给了她一只水头极好的玉镯。

初晴愣愣的,还是摸不太清这一日在正厅中当差的波澜壮阔,但听到主子竟然和自己道歉,慌忙道:“奴婢当不起,王妃让奴婢去哪,奴婢便去哪。”听到还能回到小厨房,初晴心中一宽,露出了点欢喜的神色。

等初晴退下了,青黛也赶紧回了已烧起了银丝碳的内室,让桃香为自己擦干头发。

她点开系统界面,看着那果然没有完成的任务,沮丧地叹了口气。

姜绍钧的第二个小任务名叫:不破不立,简介依然只有一句话触碰他的底线,挑战他心中的白月光!

虽然任务完成的点数奖励有两百点,但这任务也太难了。今日她只是试探了一下,就让对一切都淡淡的姜绍钧发了如此大的火,她若是真去不管不顾踩他底线,他分分钟就能把她退回俞家吧?

青黛颇为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今日的秋风刮得格外呼啸凛冽,北风将街道上的酒旗吹得猎猎作响,风大得似要将摇晃的旗杆刮折。

路上的行人寥寥,无不裹紧了衣衫,下了朝的官员们也大都选择了坐上温暖舒适的马车回府。姜绍钧却依然骑着座下那匹棕红色骏马,迎着萧瑟秋风,俊颜如冰凿雕刻般深邃硬朗,朱红蟒袍的广袖被狂风吹得鼓起,更似那飘飘欲升、俯瞰众生的仙人。

“东家!我与宋二干相同的活,何以他的月银要比我的多上一分?”即使是这般的大风天,百姓们依旧要营生,路过一家酒肆时,门口便传来了一位男子的怒喝。他说完了这番话,指着那神情不满的东家大声道:“这对我不公平!”

姜绍钧握着缰绳的手徒然一僵,少女似嗔似怨,含着委屈无辜的那双含情目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脑海,连着她就算是抱怨也娇软甜濡的嗓音似乎也在他耳边响起。

“王爷这样对待妾身,公平吗?”

恰在此时,酒肆旁边的旗杆终是受不住这狂猛的烈风,经历风霜的木杆“嘎吱”一声从中折断,足有成年男子腰粗的硕长圆杆笔直朝着姜绍钧的方向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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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4 上药

“咴”受惊的棕红色骏马高扬前蹄,一阵嘶鸣。

有一瞬失神的姜绍钧猛然回神,眼睁睁看着朝自己头顶砸来的旗杆,硬是一扭身,圆杆结结实实地在他的肩上狠狠砸了一下,才顺着他的肩滚落在地。

“王爷”跟着姜绍钧的小厮失声惊叫,姜绍钧极力稳住受惊的马,忍着肩上的剧痛,竭力从马背上跃下,站稳后却晃了晃。

小厮慌忙过来扶他,姜绍钧落地后四处看了看,幸好旗杆只伤到了他一人,街上寥寥的百姓只是受了惊而已。

五城兵马司的巡逻兵士听闻这里的动静立即赶了过来,见到竟然砸伤了金尊玉贵的定王,惊得惶恐不已,一叠声叫人去请医,又要送他回府。

姜绍钧摆手让他先去处理了断掉的旗杆,让自己的小厮扶着他回了府。

幸好这里已离定王府不远,走了一刻钟便到了。

门房见到王爷面色发白,被小厮搀扶着走回来,也吓得不轻,忙开了门。匆匆赶来的正平见他伤势不轻也是一愕,他曾随姜绍钧去往南疆战场,知他武艺非凡,没想到在京中竟也会受如此重的伤。

“快将王爷扶进内室。”正平一脸凝重,遣人去请御医后,一位擅于治疗跌打损伤的刘御医便被带进了内室。

正平立在屋外廊下站了片刻,稍一迟疑,唤来一位婆子,低声道:“你去告知王妃一声,王爷受了伤。”

婆子应声而去,过了不久,新王妃果然面色焦急地行了过来,见到他后急急地就是一连串的问题:“正总管!王爷怎样了?伤势如何?御医可到了?”

“王妃稍安,御医已至,正在内室为王爷诊治。”正平垂首恭敬答道。

“我要进去看看。”少女提着裙摆,瓜子小脸上神情担忧不已,跨上门外台阶就要往里去。

“王妃,容奴才先去禀报王爷一声。”

正平忙上前想拦住她,只是少女却朝他一瞪眼,娇斥道:“事有轻重缓急,都什么时候了还要通禀!”说罢便越过他,径直朝内室去了。

正平虽被斥了一句,却无半分不悦,没再拦她,望着她走进内室的身影,还有些隐隐地期待。

姜绍钧所住这间前院的卧房里还未烧起炭火,在清冷的秋日里,有种孤清的味道。门口入内先是一扇分隔了内外室的竹报平安围屏,可隐约见到内室里的人影憧憧,刘御医的声音徐徐传来。

“王爷乃是伤到了肩胛之骨,老夫先为王爷上药,再以木板固定王爷的肩膀,佐以养筋生骨之汤药,静养两月,便可痊愈。”

姜绍钧淡淡颔首,听闻屏风外传来的脚步声以为是正平来了,哪想到一抬眼,竟见到惹了他分神的少女正一脸忧虑地看过来。

“你来作何?让正平进来。”他抿紧了唇角,见到她的瞬间有那么一刹那的心虚愧疚,又转为恼意,面色更冷。

“王爷受伤,妾身自是来照顾王爷的。”少女表现得如一个温婉贤惠的妻子,扭头问刘御医,“老先生,王爷的伤可要紧?平日里有何需要注意的?”

刘御医也知道定王娶了个新王妃,如今见一位衣衫精美的娇柔少女出现在此,便猜到了她的身份,两人的摩擦他不敢掺和,行礼之后小心回道:“王爷手臂上有一道皮外伤,每日勤加换药,日常注意饮食清淡便可。”

她接过刘御医拿出来的装在瓷瓶中的外伤药,抬眸看向眉心紧蹙的姜绍钧,柔声哄道:“王爷,妾身来替您上药罢。”

她的语气像是在哄劝着不听话的调皮幼童,惹得刘御医抬眸悄悄瞥了二人一眼,又赶紧深深低下头。

她面上的神色包容温和,衬得他如同无理取闹的孩子,刘御医还在,姜绍钧无意让外人观看他们之间的争执,一张俊朗的容颜宛如结了冰霜,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撩起他的衣袖。

虽有几层布料阻隔,但那倒下来的旗杆上粗糙的木刺颇多,他肌理分明的手臂上是一大片还渗着血迹的擦伤,还有些地方被倒刺扎进了肉里。

少女低低地惊呼了一声,两手小心地捧起了他的手臂,先用清水擦拭后,从荷包中拿出了一根银针在烛火上燎了燎,抬眸望向他线条硬朗的下颌线,声线十分柔和:“王爷且忍耐一下,妾身为您将木刺挑出来。”

这对新婚夫妻之间气氛诡异,刘御医早就识相地先去了外间开药方、吩咐下人去将固定肩膀的木板拿来,只留两人独自呆在内室。

姜绍钧微阖的眼眸睁开,语气冷淡,“你不必做这些,叫正平过来……”

他话还未说完,手臂上便是一阵连续的刺痛,他转头一看,少女正认认真真地捏着一枚绣花针,手速奇快地在他的伤处挑挑刺刺,把那几块尚算完好的皮肉给扎得千疮百孔。

“你……”他眉间的皱褶便没松开过,刚想接着将她赶出去,她将手中的针放下,从旁拿了一块沾了烈酒的帕子,在他的伤口上狠狠擦了一下。

“妾身做这些都是应当的。”她笑得温温柔柔,手上的动作却半点不轻,姜绍钧只觉得胳膊上火烧火燎地疼,皮都似是要被她搓下来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