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娘亲死后,她爹爹身子也不大好。
她知道,爹爹思念娘亲,爹爹这一辈子温柔多情,只爱娘亲一人。
娘亲当初生下自己以后伤了身子,旁人都劝爹爹纳妾,爹爹却说什么都不肯。
为了这事也彻底同族人断了关系,来到昌乐县独自生活。
可惜娘亲福薄,在她九岁时便染病去了。
爹爹自此郁郁寡欢,对她的疼爱却从未少半分,几乎所有的闲暇时间都教她读书写字。
原本她爹爹想着,姜元发不管怎样也与他是旧识,他的儿子又是独子,她嫁过去不会受委屈的。
虽然姜元发的老婆有些厉害名声,可自己的女儿温良贤淑,性子柔和,定能得婆母喜爱,便也没做多想,答应了这门亲事。
溶月见那姜文诚眉清目秀,又是个读书人,心中也暗自欢喜过。
只是没想到过门后,竟是这样一副光景。
爹爹在她成亲半年后就撒手人寰,婆母便愈发没了忌惮。
她爹爹这一生积攒下来的银钱都给自己做了嫁妆,却也被婆母强行收了去。
如今她吃穿用度,连婆母身旁的丫头都不如。
婆母身边总共四个丫头两个婆子伺候着,她夫君姜文诚也是两个丫头一个婆子。
她这边连一个丫头都没有,万事都要自己动手。
陈氏骂骂咧咧地喝完酸梅汤,一壶酸梅汤几乎见了底。
她起身便走,姜元发也跟着起身,瞧见溶月嘴唇都干了,小声说道:“溶月,你也喝些。”
溶月自然是渴得厉害,福了福身子道:“谢谢父亲。”
她把仅剩那一点酸梅汤倒到碗中,只剩了不到半碗。她快速把酸梅汤灌下去,干渴的喉咙总算能润了润;她用袖口擦了擦嘴,赶忙跟上婆母。
马车足足走了两个多时辰才到青州,进了城后走了大约一刻,车夫便把马车停下,说什么也不肯再走了,姜元发便先从马车上下来。
陈氏掀着车门帘刚要开口骂,车夫对着姜元发又是作揖又是恳求:“姜员外,这天色晚了,小人还要回去呢。这一路来也不给歇脚,马实在没力气了。姜员外可行行好吧。”
姜元发不好意思地左右瞥了瞥,清清嗓子对陈氏说道:“得了,送到这就到这吧。咱们自己走几步,夫人也活动活动腿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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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4 初见时惊鸿一瞥
陈氏不满地瞪了姜元发一眼,甩开门帘从车厢里跳下来,又从钱袋里捏出几块碎银,扔到车夫手中。
车夫弯腰道谢,她瞧也没瞧一眼,扭着身子就走。
青州热闹繁华,溶月忍不住好奇地四处打量。
这青州她只有儿时来过一回,之后再没来过,嫁给姜文诚之后也从未出过远门。
三人没走几步,四面八方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来。
周遭的人都偷偷打量着溶月,时不时的还传来议论声:“这是哪家的小娘子,生的这样标致。”
溶月微微蹙起秀眉,有些不知所措。
在家里头丫鬟婆子也常说自己貌美,可她从未出现在这么多生人面前,这样的境遇是头一遭。
陈氏自然也知道周围的人在看什么,她回头去朝着溶月啐了一大口,伸手狠狠地拧了她胳膊一下,骂道:“狐媚子,到哪都不安生!”
溶月疼得眼眶都红了,委屈地小声辩解:“母亲,媳妇没有。”
姜元发也没想到会这样,儿媳这等绝色姿容确实难免招摇,本不该抛头露面的跟过来。
他忍不住小声同陈氏抱怨道:“也不知你非让媳妇跟来做什么,好好的在家不就没这等麻烦了。”
陈氏撇撇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她自然有她的用处,我儿遭难,她还想舒坦?”
三人又走了一会,来到一家饭庄前头,牌匾上三个气派的大字:福仙楼。
原来姜元发不知徐弘川府邸在何处,托了人找了这家饭庄的一个伙计,他会领着他们几个过去,先前递帖子也是找的这人。
他们来的时候不巧,客人正多呢,陈氏和溶月便在外头等着,姜元发进去找人。
刚巧这时浩浩荡荡地来了一二十人,抬着个盖着白布的,一下子就把饭庄门口堵住了,口中嚷嚷着福仙楼给吃死了人,他们来讨要公道!
福仙楼的伙计们也一窝蜂地跑出来,两边推推搡搡的,溶月被挤到路旁,不知又被谁猛地推了一下,一个趔趄没站稳就被推到了路中间。
此时刚好有人骑马往这边来,溶月一抬眼只见一匹高头大马朝着自己就这么直冲过来,顿时愣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就在马蹄子高高抬起就要踩上溶月的身躯时,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子一个箭步冲到溶月那里,长臂揽住她的腰肢用力一收。
矫健的身躯一个漂亮的转身,便将溶月揽至路的另一侧。
溶月只觉得腰身一紧,一阵风从脸侧吹过,再回神时那两匹马已经疾驰而去,她还活着?
溶月急促地呼吸着,渐渐回过神来,一抬头发现脸前头是个陌生的男子!
这男子身形高大健硕,剑眉英挺,星目深邃,高鼻薄唇,古铜色的肌肤散发着浓郁的雄性气息。
男子瞧清楚了溶月的模样,也是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