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往徐弘川府上递了三回帖子,都如同石沉大海。
徐弘川那里毫无回音,他也没了主意,只好将一切和盘托出。
那一晚陈氏又哭又闹,把他半边脸都扇肿了,足足五日才消肿。
姜元发苦口婆心地劝着陈氏:“我儿如今有了官身,正好将咱们诚哥儿救出来。不然的话现在咱们还能靠上谁?”
一提那徐弘川,陈氏就气的心口疼,可心口再疼她也知道是这个道理。
如今她也只能靠那个小畜生,才能把她的宝贝儿子捞出大狱。
姜元发又接着劝:“不光如此,若是我儿肯与我和好,就算认下了诚哥儿这亲弟弟,将来定少不了提携诚哥儿。别说替诚哥儿寻个高明的先生这等事,等诚哥儿高中,又有我儿在朝中帮衬,谋个好差事岂不是易如反掌?”
姜元发倒是知道打蛇打七寸,姜文诚是陈氏的命根子,她只此一子,后半生的依靠全在她这个儿子身上。
陈氏这才消停下来,也不哭闹了,紧接着便张罗着同姜元发一同往青州去,徐弘川不是不肯见他们么,那他们就去他的府邸堵他。
溶月听着公爹的话,心中免不得好奇,那指挥使竟是这样大的官么?
自从公爹把徐弘川的事告诉婆母之后,那边婆母在一哭二闹三上吊,这边的丫鬟婆子小厮也炸开了锅,得了闲便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爷议论纷纷。
还有的丫鬟打趣说:“原本以为咱们姜家只一位爷,现在又多出来一位,往后大爷岂不是要叫二爷?那大少奶奶往后岂不是二少奶奶了?”
溶月还听丫鬟婆子们说过,都指挥使大人可是个正二品的大官,新来的这个指挥使大人不仅有数个军功在身,还拜了当朝徐大学士的三弟做义父,在朝廷里可谓是风生水起。
若靠上这样的大树,姜家可就发达了!
溶月听的似懂非懂,不过那些丫鬟婆子惯会嚼舌根,也不知是不是出去说了什么。
本来因为姜文诚获了罪,家里门庭冷落,亲戚们都不上门了。
自从公爹说出这事后,家里头来往的人倒多了,话里话外的都在问这位新来的都指挥使大人。
溶月看得出,她那婆母脸上的笑容是咬碎了牙挤出来的。
她抖着脸上的横肉,一边高高在上地享受众人的巴结,一边恨的牙直痒痒人家来巴结的是那老不死的长子,自己的儿子这会还在大狱里头关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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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 招蜂引蝶的“狐媚子”
马车又走了半个时辰,此时已经是晌午,日头正毒呢。
车夫“吁”了一声,好言祈求道:“姜员外,姜夫人,晌午了,不如歇歇,喝口水用些饭来。”
陈氏不耐烦的声音从车厢里头传来:“知道了,那先歇歇吧。”
车夫一边擦汗一边哈腰道谢,连忙小跑到一颗大树底下歇息。
陈氏和姜元发也从车厢里头出来,溶月先下了车,然后乖巧地上前去搀扶。
陈氏瞪了她一眼,一把拍开溶月的手,骂道:“我还没老到那个份上呢!真是没眼色!”
溶月缩回被打疼的手,低着头小声道:“是媳妇不好。”
这里正好有个卖茶水的摊子,在几颗大树下头简简单单支了几张桌子,专门卖给过路的一些茶水点心。
陈氏自顾自走到茶水摊子那坐下,朝店小二要了壶酸梅汤。
不一会,冰凉的酸梅汤端了上来,陈氏没好气地瞥了溶月一眼,溶月连忙给她倒了一碗,又给公爹倒了一碗,然后就静静站在陈氏的身后。
酸甜冰凉的酸梅汤是解暑圣品,两碗汤下肚,陈氏总算气顺了些。
她左右打量了一番,发现不管是过路人,还是在摊子这里歇脚的人,都偷偷瞟着自己身后的儿媳。
陈氏回头嫌恶地剜了溶月一眼,哼着鼻音讽刺道:“狐媚子做派,到哪都要勾引男人!那么会勾男人,怎么连个蛋都不会下!”
陈氏嫉妒地瞪着儿媳那张闭月羞花的俏脸,心里头是一百个不满意,怎么看都不顺眼。
她本来相中了县丞家的闺女,那闺女生得白胖,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身段!
可她那心肝宝贝偏偏就看中了黎秀才家的闺女,她不同意,她那一向温顺的儿子一反常态,同她寻死觅活的。
姜家可是三代单传,姜元发一向是个没主意的,陈氏再不愿也只能由着儿子。
相看了黎溶月之后,她愈发不喜了,脸阴沉得跟什么似的。
怪不得她儿子一心要娶这个,长得狐狸精一样!能把男人的魂勾走!
姜元发见溶月委屈地掉了眼泪,皱了皱眉,低声道:“你小声些,怎么说得这样难听?咱们姜家也算有些头脸,这么多人瞧着,别让旁人笑话了去。”
陈氏呷了一口酸梅汤,冷笑道:“怎么,嫌丢人了?嫁进来一年多连个蛋都没下,你们姜家就光彩了?左邻右舍都笑咱们姜家要成绝户了!”
姜元发叹口气,不再说话。
这一点上,他也不满。这个儿媳什么都好,就是一直没有身孕。
他自己就是个独苗,身边又只有一个儿子,不开枝散叶怎么行?
溶月含着眼泪,不敢哭出声音,只将头垂得低低的,尽量不让旁人瞧清楚自己的容貌。
溶月自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像她的娘亲。爹爹疼爱她,却也时常叹气说,这样的容貌可别引来什么祸事。
好在她家住的偏僻,爹爹从不让她出门,她连左右邻居都极少见,自此倒一直相安无事地长到十四岁。
她公爹姜元发是她爹爹的同窗,有一回他带着儿子来家里找爹爹讨教文章,他们回去后不久姜元发便来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