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昼和接了句你不烦就好。
可能是梁昼和已经主动递了交流的橄榄枝,陆清允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也要有所表示。原本打算戴回耳机的手临时换了个方向,往梁昼和的面前递了递。梁昼和的目光转移到那双筋骨分明的手上,他听到面前的人问:“要一起吗?”
他没拒绝,真见鬼,在他裤兜里有一对蓝牙且背包里有一副头戴式耳机的情况下,他鬼使神差地选择了蹭陆清允的歌听。
旁边这个人是他第一个标记过的omega,标记依然存在,虽然一个月期限在即,已经消退到不剩什么了,但只要一靠近,脑子里就会跳出一个念头,清晰得仿佛与生俱来:这人是属于自己的。
所以他之前在干什么?和自己的omega半生不熟地装客套?
隐隐的烦躁惹的梁昼和反复掐着指关节,却又因为感受到身侧人的体温而平复。他再偏头看时,发现陆清允已经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记忆里的小梁昼和将场景推进到这里,突然感受到一阵翻涌的困意,像是幽黑到发蓝的巨大黑洞,又像海漩涡中央万丈不见底的深渊,无理且霸道地将他卷了进去。他就这么半昏迷地睡了过去或是说又失去了意识。等到不知过了多久,梁昼和才重新睁开了眼睛,同时头上被扣了一顶帽子。
说是帽子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这帽子中间是空的,外围金的花里胡哨,梁昼和茂盛的头发从里面七拱八翘地探出来,杂乱的像顶了个鸡窝。陆清允抱肩左右打量半晌,实在是忍不住笑地乱颤,在他头发上胡乱揉了一把就钻到厨房去了。
梁昼和第二烦有人踩他鞋,第一烦有人摸他头发。就是记忆里的自己跟鬼上身了一样,不仅不生气,居然还隐约产生了想要再来一次的期待。
……魔怔了吗。
他把帽子拿下来随手放在了一旁,才看出来这是一顶生日帽,茶几上还摆了一个莫约六寸的小蛋糕,上面歪歪扭扭用巧克力酱写着祝老婆生日快乐。梁昼和脚步不停地跟着陆清允进了厨房,周围的房间布置越来越熟悉,他才猛然想起了这就是他们同居的房子。
记忆里的自己目的明确,一进厨房就从后兜住了陆清允,陆清允腺体上的咬痕深到几乎见血,齿印新鲜,一看就是刚刻上去的,散发着青涩却诱人的香气,引的男人用鼻尖触碰后又忍不住舔了两口。
梁昼和抱得太紧,湿热的呼吸一阵阵融化在陆清允细白的皮肤上,存在感极强。陆清允腰软得几乎要站不住,热的难受又动弹不得,活动范围从厨房的一亩三分地缩水成了男人怀里局促窄小的空间,便拿手肘顶了顶他的腰腹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这时候梁昼和说话了,轻得像是呢喃,因为是陈述句又莫名带上了些斩钉截铁的意味:“我答应你,小允,我保证。”
“你说之前因为没人记得所以不过生日,宝贝,但我记得。此后年年每个生日我都陪你过。你可以从今天开始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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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
第48章 食言
咨询室上方的白昼灯发着金属般冷冷的白光,睁眼的瞬间刺痛了男人的视网膜,令人晕眩着淌出生理泪水。梁昼和误以为又进入了另一段记忆,眼皮沉重如千钧,他用力闭了闭眼,在不可视物的短暂失明里下意识看向身旁,企图找到陆清允。
待到眼前层层遮掩般的黑色漩涡消散,像是擦干净了一块毛玻璃,视线由模糊转向清晰,面前的人却不是预想之中的贺鸣笑意盈盈地坐在办公椅宽大的扶手上,冲他点点头,闲聊似地问道:“如何?有想起来一些吧。”
头痛欲裂。
梁昼和用手指用力揉按着太阳穴,血管突突直跳叫他心烦意乱,便问贺鸣讨了口水喝,借此压下舌根的苦涩,“嗯,”梁昼和有些出神,刚才那几段片段重现,清晰如昨,叫他禁不住反复回想,“不过只有一点片段,想起来的不多。”
“正常,这是一个长期的治疗过程,想起来的应该都是当初印象比较深的,一步一步来吧。”贺鸣收拾着细枝末节的东西,为今天这场咨询扫尾,临到末了又想起来了什么叮嘱道:“治疗的这段时间里,你日常可能也会回想起来一些记忆,顺其自然就好,不要操之过急。”
梁昼和谢过贺鸣,昏沉地出了治疗室,脑子里循环播放他在厨房从后面环住陆清允的那一幕,陆清允腰身纤细易抓握,小腹平坦,被他圈在怀里还能习以为常地自顾自忙碌,同沈倦的性子别无二般。直到此刻,梁昼和才有了陆清允就是沈倦的真实感。
他顶着一颗过度劳累的脑子驾车回家,精疲力竭地开门,擎在玄关鞋柜上缓过那阵浑身酸软的劲,发现玄关处摆着的鞋少了几双常见的。
他有些不解,锈住的脑子无法给他提供任何思路,像一块空白的石头。门锁闭合的一声尖锐的“滴”终于将他从如梦似幻中拉回了现实,他恍然大悟,原来是沈倦走了。
自动开关感应到有人回来自动后通上了电,几声提示音之后是灯光一路紧接着绽开,房屋登时亮堂了起来,但又莫名郁结着一股无人居住的灰尘味道。梁昼和闻着,隐隐的头痛又要发作,略有不满地问阿姨今天是否有按时打扫卫生,对面认认真真地回:有的呀,小梁总。
索性就不再纠结,他匆匆洗漱之后把自己扔上床,沾到枕头的瞬间翻身,长臂施展,结果捞了个空。Alpha自嘲地想看起来还是不太习惯啊。
头部的涨痛依然隐蔽而持续的存在,梁昼和再也无暇顾及其他,双眼一阖就浑沌堕入了梦。
也许是戛然而止所以总招人惦记,梦里便紧接着治疗室里回忆起来的片段。
他祝贺完陆清允生日快乐后,手自然地从他衣衫下摆探入,陆清允炖粥他就拨弄着他的乳尖玩。有一搭没一搭,指间夹拧乳头或是把那敏感的一点压入乳晕,陆清允把持了半分钟的稳重,忍不住,被迫躬了腰身细细喘息。梁昼和这时会用指甲轻轻刮搔他勃起的乳孔,然后就能用臂弯丈量出他簌簌的颤抖。
粥在一旁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与怀里人杂乱的心音频率相近,梁昼和把陆清允抱起来放在灶台上一块干净的地儿,扳开他的双膝把自己卡在了他的双腿间,痴迷又虔诚的反复亲吻他的鼻梁、唇珠和下颚,陆清允被这情意绵绵的网缠了个密不透风,攀着梁昼和的肩颈,微微仰颈露出线条优美的脖子,迎合亲吻。
纵容的结果就是梁昼和手下动作越来越放肆,他把陆清允轻薄的上衣推高,用唇含住了其中一颗茱萸,像是接吻,再配合舌尖轻佻的动作,陆清允原本还有心思用手指帮他耙梳着蓬乱的头发,没一会儿就啊啊的低低呻吟,紧紧抱住他的头不知道是迎是拒。
梁昼和情难自禁,咬上唇间那颗乳粒,盖了个半圆的戳,然后用已经勃起的档间去顶、去搡着陆清允的大腿,陆清允被迫受着这野性又下流的暗示,无奈地捏捏梁昼和的后颈肉企图安抚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那只顺着凹陷脊椎一路下移的大手摸了个寒噤。属于梁昼和高热的体温溜进了他的后腰、再轻巧地挑开他的内裤,陆清允先是没明白过来他打算做什么,直到臀肉被摸透,敏感的后穴被带薄茧的指腹抵在外周浅浅戳刺
陆清允这下是真的有些狼狈的捉了那只煽风点火的手,努力抑制深重发抖的喘息,声线因为紧张而略略绷紧,他压低声音似哄似告诫,“……别、我还没成年。”
梁昼和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半晌一言不发地低头埋在陆清允锁骨间,呼吸粗重急躁,他的手僵持在原处仍然未退,陆清允腹背受敌,又恍惚觉得好像垂危的不是自己,面前这头被拒绝的困兽才是,“……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梁昼和终于还是松了劲,起身在他唇角亲了亲,沉默着去关了灶边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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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昼和再醒的时候已经是晨间,胯下那二两肉亢奋地站立着。生理冲动加上那一宿暧昧的梦让梁昼和没法坐视不管,他像个毛头小子般粗暴地上下撸动着阳具,可数百下过去欲望仍然积而不发,那根完全勃起的性器俨然硬涨到发紫。
他一点一点蹭到沈倦睡的那侧,把自己的头深深埋进香气未散的柔软枕头,用沈倦未带走的衣物摩擦滴水的龟头,反复想着沈倦凄吟欲泣的模样才能射出来。
小梁昼和未经情事,箭在弦上依然能全身而退。
可他不一样。
他已经尝过了。窄小的、湿烫的、娇气的、湿漉漉的。他就算闭着眼,鼻间都仿佛萦绕着那股清浅的雪松味,只消一点就能让他失控,不能自己,是至高无上的情药。
11月16日,他反复念着这个日期,想起最近的一个相同的日期才过去没多久。那时候他对这个家族安排的婚配对象仍然持着回避冷落的态度,还有原先因为误会而参杂着的反感,沈倦发给他的消息除非必要永远已读不回。
结婚之初他发消息较为频繁,但不过是问他今天打不打算回来,有没有什么想要吃的菜品,每一句都拙劣的像是根本不会聊天,至少之前所有试图约他的莺莺燕燕都不会如此公然的把目的放在明面上,而是曲折从别处开始引入话题。
再之后就是沈倦察觉到了他的刻意冷落和疏离,发的消息也渐渐少了,因为得不到回复索性便不再说。
梁昼和按日期翻找聊天记录,发现11月16日是时隔许久互不交流之后,沈倦再次找他问了一句不知所云的话:“今天要回来吗?”
梁昼和自然没回。
但他记得这一次,因为沈倦许久不曾自讨没趣,他们之间也已经有过肌肤之亲,沈倦难得发一句无关公事的问话,梁昼和虽然面上不显,心下也在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便假借回去拿东西的缘由回了趟家。
刚开始看见自己回来,陆清允眼里明明全是欣喜,只不过知道他只是回来取物件之后就冷静地坐了回去,有股意料之中的波澜不惊劲儿,连面容都变得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