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曾经在他心目中,这位大小姐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存在,无论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即便再艰难苛刻她也会千方百计设法帮他达成心愿。

更重要的是,过去每次见到他时,沈珺薇总是一副温婉如水的样子,笑容满面、亲切可人,就好像无论他对她是多么冷淡或粗鲁,这一切都毫不影响她对待他的方式一样温暖如初。

然而现在这种情况发生了彻底逆转:此刻站在这里面对着他的女人,其态度简直比茅厕里的石头还要令人作呕不仅冰冷而且顽固至极,让人连靠近都不愿再多呆一刻钟。

对于眼前这种变化,沈扶崖内心深处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得了。

“沈珺薇,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大家都更喜欢睿姣姐而讨厌你?就是因为你的性格太过倔强了,不懂得适时退让。在遇到矛盾时,你总是显得特别强硬,好像什么事情都非要争个输赢才行。但实际上,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事事都称心如意。每个人都有遇到困难和挫折的时候,难道不应该多些理解和包容吗?这样你才能够更好地融入我们的圈子中,大家也能相处得更加融洽一些。”

沈珺薇想了会儿:“所以,你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因为我的存在让他们觉得自己很无能,进而对我产生了嫉妒的心理,是不是?”

沈扶崖气得脸红脖子粗,这番话竟然被她曲解成了这般模样?

可看样子,沈珺薇已经打定主意按照自己的思路解读了,并给出了回应。

“假如真是这样的话,那只能说这些人的心志太不坚定了。真正勇敢的人在面对挑战时,理应思考的是如何提升自身的能力,而不是将问题归咎于别人。他们的胸襟未免过于狭隘了吧?”

沈扶崖恶狠狠地瞪了沈珺薇好几眼后,转身就离开了现场,再也不愿意跟她说哪怕一句话。他心里明白得很,既然彼此的看法根本无法统一,甚至连家里威望极高的父亲沈战大人的话都无法改变沈珺薇的观点,他自己再多言又有何用呢?

画时在一旁轻声叹了一口气说:“老将军若是知道如今府里还有这些子孙间如此冷漠的关系,心中肯定非常失落。”

“你也是这么觉得的么?我们家简直就是一群只顾私利不顾亲情的人。”

但此时此刻,沈珺薇正在认真思量另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

自从得知沈睿姣身上拥有某个神秘系统以来,她一直都在绞尽脑汁地试图理解这件事背后的真正意义。那个系统具体是用来实现什么目标呢?为什么一定要不断累积所谓的‘气运值’?

??第48章遗传

达到多少数量之后才算实现了预定的目的呢?而且根据她的观察,这段时间以来相关数值始终处于波动状态之中,有增加也有减少,究竟需要多久才能量耗尽?

目前来看,掌握该系统的沈睿姣手里还剩余多少数值呢?当所有资源最终消耗殆尽之时,是否意味着即将发生某些极其严重的后果?

这个数值变化是否会影响家族里成员的行为模式,促使他们做出愚蠢的决策?这个问题在心中萦绕不去,却无从解答。可惜的是自己没法跟那个系统直接交流,更不可能开口去问沈睿姣这些问题。一切都只能耐心等待,等到以后有机会与沈睿姣再次交手时,再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获取到自己所需要的线索。

余婉音的事情,秋月每天都准时向沈珺薇汇报。她的勤奋远远超出任何人的预料,即便是旁人已经吃完饭、准备休息的时候,她仍旧在不知疲倦地练习武艺或者温习课业。

至于那位礼部尚书,事情的发展就如同沈珺薇事先所预测的那样,他完全没有勇气亲自上门索要女儿归还。自那场宴席过后,沈扶星就几乎不曾离开自己的星华苑一步,减少了与其他人的接触。而另一位曾经频繁挑衅她的沈旭烨,这段时间由于受伤的缘故也暂时无法来找她的麻烦。因此,最近这一段时间对于沈珺薇来说格外宁静和平。

然而好景不长,有一天,周氏再次踏入了满月苑。

“看来你们还是没有放弃啊,还想继续逼迫我将我的嫁妆转给沈睿姣!”面对眼前这位执着的女人,沈珺薇心中充满无奈与困惑,觉得之前明明已经把话说得足够清楚明确,可为什么对方仍旧固执己见不肯退让?

“我的女儿,你听听娘是怎么想的。你知道吗?从那晚宴会结束之后,外界关于沈睿姣的说法非常多,这对她的未来极其不利。我和你父亲商量过很久,认为如果能在婚前稍微增加一些她的陪嫁财富,这样就算将来齐国公府那边对她态度冷淡些,也会有所顾忌不敢过于苛刻对待。”其实那次聚会的经历曾一度让沈珺薇对周氏产生了几分期望,

甚至产生了一种幻想,即或许是因为对自己重视度更高了,所以才会愿意当众听取自己意见并维护她免受欺凌。但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在周氏的心目中第一位永远只有沈睿姣罢了。

“娘,到底我是你的亲生的女儿,还是沈睿姣是你的亲生的女儿?若我是的话,你为什么你能为了个义女来动我的嫁妆?”

“这不是占用,只是暂时借用而已。你也知道娘这么多年大手大脚花钱,已经没有什么积蓄了。现在竟然一下子要拿出这么多东西,娘确实拿不出。娘只希望能暂时借一下你嫁妆,等到以后生意赚了钱,娘自然会全部补偿给你的。难道你对娘这点信任也没有吗?”

沈珺薇没有说话,心里有些复杂。“你觉得爹也是这样想的吗?他会真心还我嫁妆吗?”

“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会把这些东西全都还给你的。”

沈珺薇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很傻。

“画时,把嫁妆清单拿来。”

画时把嫁妆清单递给沈珺薇。

她仔细地核对后,抽出了几张。

随后,她将腰间的风行商会玉佩取出来,压在那份单子上,直接一起递给了周氏。

“娘,这些都是你帮我准备的嫁妆。你现在毕竟需要,我不可能不给。不过也别说什么以后一定会还我的话,那么既然给了出去,我就不指望还能收回来了。”

周氏突然站了起来道:“你这样讲话,这么做,是不是还恨我?你觉得我还是偏向睿姣吗?”

沈珺薇没直接回答,毕竟很多的时候,判断人心不仅要听其言还要观其行。

周氏等人的举动都在传递这个意思,她没法忽视。

“到底要怎么才能让你相信,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呢?”

沈珺薇抬头说:“很简单的,不要再提把我嫁妆给睿姣的事情,也别让我再为睿姣做什么了。只要能做到了这一点,我便相信你们。”

周氏又坐下来了,想要摸摸沈珺薇的头发,却被避开了。

“薇薇啊,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哪能分得那么的清楚呢?有时候你需要让步一下,有时我也需要体谅一下你,这才叫一家人嘛。”

“那母亲您觉得睿姣曾经为了我做过什么牺牲吗?或者说整个的将军府的上下,有谁曾经为我做出过牺牲呢?”

“有些事张口就来了,但真要动手做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

周氏满怀信心地说着,却一时语塞。

回想以往的事情时,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时画时忍不住地开口了:“夫人,你如今是不是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曾为将军曾经做过什么事情呢?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将军默默地在奉献自己,你们不过是享受成果罢了。就算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还反咬一口,真的当将军心里不痛快吗?”

“不是如此的,”周氏急忙辩解,道:“那是因为从小你就练习武功,和大家相处的时间太少,后来也是常年在外作战。”

“虽然现在经常都在家了,但之前也发生过争吵、不开心的事情,所以才造成这样的局面。你就听听母亲的话吧。”

“别再乱发脾气了,把嫁妆借给睿姣,以后我会补偿你更多的嫁妆,再去和华哥儿和崖哥儿和好。”

“让华哥儿继续去学武,崖哥儿他最近想要参加比赛,你要把这些东西还给了他,或者想想能不能帮他准备得更充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