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扭扭捏捏地走出来，立刻给等不及的顾祯洺给重新按回沙发上，又手忙脚乱地塞给她热水袋和热巧克力，用着不容拒绝的眼神盯着她喝下以后，这才像是完成大业一般地松了口气。

程然的唇周沾着巧克力的痕迹，她知道顾祯洺的体贴与好意，仰头冲着他便笑了出来，惹得顾祯洺觉得口干舌燥，想直接吻上去，却依然抽了张卫生纸给她，嫌弃道：「快擦擦嘴！丑死了！」

程然一面擦着嘴，秀气地用卫生纸挡着嘴型，小声地说道：「丑死了也是你女朋友啊。」

他现在可能有点点喜欢自己，但程然选择看破不道破。

顾祯洺轻哼了一声，看着程然丢进垃圾桶里的那张卫生纸，开始后悔自己手贱抽了张卫生纸给她的事。

程然不舒服，他不想让她爬楼梯上楼「辅导」自己课业，所以老早把自己的教科书与文具都装模作样地拿到客厅，又佯作吊儿郎当的模样说道：「班长今天有办法帮我辅导作业吗？」

程然顺手从自己搁在一旁的书包拿出了一迭试卷，道：「这是今天老师发下来的作业。」

「这么多？」

「今天是星期五嘛！」程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忽地朝顾祯洺露出了恶作剧也似的笑：「老师还特别向我提起你，说你旷课这么久，如果段考没考好的话，就算有家长做保请假，也要让你知道厉害。」

顾祯洺才不在意什么知不知道厉害的事，他只知道程然笑咪咪地望向自己的样子让他的心跳忽地漏了几拍。

程然在他的眼前彷佛变成漫画一般带着特效出场的梦中女神，顾祯洺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恐怕有毛病，可能是跟他爷爷一样是青光眼或者视网膜剥离一类的，当下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强撑着面子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道：「妳不要再色诱我了！丢不丢脸！」

程然一愣，而后直接将考卷重重地拍在他的大腿上，气呼呼地说道：「你再不正经的话，我就要生气了！」

本来她想说她就要不管他，但这句话终究没说出口。

两人才刚交往没几天，这种话又怎么能够说出来？

程然喜孜孜地觉得自己很成熟稳重，看在顾祯洺眼中就是个自顾自傻笑的蠢萌狗狗，还是一点威严也没有的那种。他盯着程然故作生气的样子，最后终于忍不住俯身，自以为禽兽地将嘴给凑了上去，封住那噘起的柔软唇瓣。

0009 第九章　她的套装裙便被高高撩起

顾祯洺觉得把分明已经分手的前女友给蛮横地压在自己的床上这事很卑鄙，全然没看见程然眼里同等的心虚。

唉，既然都到这个程度了，虽然这么想有点卑鄙，但好像……好像不是不能回味一下？

她其实偶尔……真的只有偶尔……会想起他，想起他红着脸牵着自己的手的样子，想着他红着脸压在自己身上的样子。

其实她都不曾对他说过，她很喜欢他脸红的模样。

程然在投下履历以前根本不知道顾祯洺就是这间公司的总经理。

事实上，在当初分手以后她就没曾想过还能与顾祯洺说上话，所以当时还惦记着他的她便把她在现在早已收摊了的拍贴机专门店与顾祯洺一道合拍的丑死了的、土死了的大头贴放在自己的钱包里的夹层权作留念。

后来却一次也没看过。

毕竟当初提出分手的虽然是她，但她却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如果不分手，自己就会是他的累赘，后来她还知道甚至自己若选择继续下去，还会祸害程家。

从小学起几乎靠着奖学金和各种补助金过活的她可以狠下心不管耳根子软总被骗钱的父母，却不能不管不擅长读书而想从技职体系稳扎稳打好赶快工作赚钱的弟妹。

在早上面试的那刻至今她心里头转过千百种念头直到这一刻早已尽数烟消云散，就是一瞬间拥有过的「来吧！就上床吧！如果你想要的话，就用这种方式『惩罚』我！」的念头也都消弭于无形，余下的只是一个极为荒唐的念头。

看着顾祯洺这么凶狠的样子，又说什么自己找他是求复合的，该不会顾祯洺他……

脑子有毛病吧？

真的毛病的那种毛病。

程然曾遇过精神上真有状况的人纵使常常出现幻觉甚至拥有解离性人格，但平常在与人应对进退依然游刃有余，就像是不少忧郁症病患依然对外能笑着与人应答，但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时，铺天盖地的负面思考便能淹没他、使他窒息而死。

想及顾祯洺曾与自己提过的家庭环境，程然觉得很有可能如此。

想到这里，程然忍不住朝着压住自己双手的顾祯洺说道：「顾祯洺，你……还行吗？」

顾祯洺像是被点燃的爆竹一般当即炸了：「妳问我行不行！妳是不是太久没被教训了！」

什么「还行」？这种破问题她也能问出口！那时候他还能一天来个五次都不觉得累，强撑一下六、七次也不是问题！

程然被吼得蓦地一缩，不由得习惯性地噘着嘴嘀咕道：「我就是关心……」

顾祯洺说不出话来。

不是气得说不出话、也不是为了什么，而是看着她这般与从前几乎无二的模样硬了。

妈的！裤裆好绷！

他就是个禽兽！就活该被这没良心又不坚定的女人克得死死的！

在扯开自己的皮带前，顾祯洺还故意恶狠狠地说一句：「就算妳有别的男人也立刻给我分手！我们公司不收那种不专心在工作上的员工！」

程然似乎没感觉到顾祯洺即将对自己做些什么似地小声吐槽了一句：「我又不是过来当偶像的，搞什么恋爱禁止条例啊……」

「还敢顶嘴！」从程然的吐槽中「精准分析」出她现在可能有男友的顾祯洺快气坏了，却也没想再做下去，只是甩开了她准备要往浴室自己解决去。

他是谁？一呼百应的顾氏总裁！顾氏商业第国的唯一接班人！要什么女人没有？一定要惦念着自己的前女友吗？

哼！掉价！

顾祯洺心里难过得紧，却在转身下床后被程然一把揪住了衬衫，道：「喂，我没男朋友也没老公，你不能开除我啊！」

至少等她赎罪完吧？

有那么瞬间，程然觉得自己根本智能有问题，干嘛一定要纠结在赎罪与否的事，搞得好像办家家酒一样，搞不好顾祯洺根本不在乎自己要不要赔罪，只是单纯讨厌自己、单纯想恶整自己，但既然她都决定要做一件事，就不可能回头。

更何况她也不讨厌他。

他要自己还他几年就几年吧！如果他真连看一眼自己都烦，那么她就乖乖当个好秘书，不要对不起顾氏给出的优渥薪水也就够了──直到她还完父母的欠款还有当初脑子一热便承担下来的弟弟妹妹的学贷，她就要放飞自我，找个不管薪资只管工作悠闲的工作做！才不要整天穿着高跟鞋表现出干练的职业女性这种假模假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