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但是在他公司工作的这两年半期间，薪水还是得拿的，毕竟她还得继续替父母付清那该死的、还不完的欠款。

顾祯洺不习惯程然用这种姿态面对自己，好像她才是最冷静、最理智的那方，而自己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她就算蹲在自己身前，用拍照的死亡角度仰望自己，看起来也像是高高在上的那一方。

他讨厌她的冷静、讨厌她的理智，甚至在想通了她不过是为自己好、为了让自己毫无后顾之忧而努力夺走顾氏的一切后，依然讨厌极了她的自作聪明！

如今整个顾氏最是位高权重的人依然是他爷爷，但他已经逐渐取代了「顾老董事长」的地位，在顾氏成为说一不二的主。不说他那成天窜天作地的继母与继父，就是他的生父生母都不能再动他分毫。

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拖累他，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成为他的后顾之忧。

他花费十年的时间让自己内内外外成为他人无法攻克的铜墙铁壁，更几乎达成了当年他握着程然的手时暗暗发誓想要夺走顾氏的目标。如今的他要钱有钱，若是想要女人，也会有源源不绝的女人愿意主动脱光爬上他的床，但还是只有程然是他遥不可及的白月光。

想到这里，顾祯洺咬着牙说道：「程然，妳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在工作，顾总。」

「工作？呵，妳这话说得不心虚？」其实他也不知道程然的回答有什么问题，但挑刺就对了。

他厌恶极了「顾总」这个称呼。

程然尽可能冷静地回答：「我第一天到职，也自认尽了您的要求与职责。」

程然总有千万种方法让他无话可说。

顾祯洺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但他偏偏就想留下她，还是蛮横不讲理地留下她，除了工作这个借口以外，他又该怎么做？

「顾总……顾祯洺，我知道你讨厌我。」偏偏程然又冷静地开口，直接说起两人从早上至今都未曾挑破的话题：「我自认当年没做错，但究竟是伤害到你，所以……如果你还生气，想要骂我也没关系。」就算自己一定还会难受，但就当赎罪了。

「我讨厌妳？」顾祯洺冷笑一声，一把将蹲在地上的她给扯起。他的手紧紧抓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直接将她给推倒在自己的床上并翻身压了上去，双手撑着床铺的顾祯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他的阴影完完整整地将程然覆在身下，又恶狠狠地说道：「对！我恨死妳了！我看着妳冷静的样子，恨不得把妳脸上的面具给撕破──」

程然避开他的眼睛，没听清楚他几乎哑声卡在喉中的低斥，只低声说道：「你如果非要这样，我也不会报警。」反正都是赎罪。

她也不想告诉他，她这九年来偶尔也会想起他抓着自己的脚用力向自己顶撞肏干的样子，很偶尔很偶尔还会做起有关他的春梦的事。

唉，赎罪，赎罪是她的选择没错，但她总能在对方高兴的前提之下也为自己谋点福利吧？

顾祯洺看着她神游太虚的模样，竟看见了想念已久的娇羞，又哪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直接一把扯开她的西装外套与衬衫钮扣，不顾那绷开的扣子飞到哪处，只咬着牙狠狠地说道：「程然！我看妳不是来求职的，是来求我复合的吧！」

「啊？」

0008 第八章　顾祯洺想狠狠地揍一顿几秒钟前的自己

两人又是原地跳跃又是泡澡的，弄了好久才确定把顾祯洺射进去的精液都给排了出来。程然有些心虚，她一时间也忘记自己隔几天就要来月经，当下不由得感到后怕。

万一怀孕了该怎么办？

她没有那个能力承担。

程然想到这里简直快哭了，而顾祯洺则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说：「怀孕了就给我养！」哪怕他那讨人厌的亲生父母与继父母会像是闻着血腥味的鲨鱼寻来找麻烦，他都会承担。

更何况……

如果他「糟蹋」了自己的名誉，想必那四位不像长辈的长辈也会很开心。

但程然是无辜的。

程然自己则是抱持着侥幸心态，也没敢去买什么事后药，就担心被人认出来，只在网络上搜寻一些不易致使受孕的食物天天换着吃，熬了两三天、熬出了一对明显的黑眼圈，但总算也把月经给熬来了。

她因为喝太多玫瑰花茶而迎来了第一天的血崩，但必须拿全勤奖获得奖金的她只能垫上最大号的产褥垫，又额外带了不少备用的量多卫生棉甚至是换洗的制服裙与裤子上学，看起来就像是要露营一般。

还好现在是高中，不是国中小时会有熊孩子男生乱翻女生背包、取出卫生棉大喊「看我的手里剑！」一声并扔出去的时候，否则她还能哭死。

顾祯洺则继续窝在家里不肯上学，却是给了老师一个准信，说是过阵子段考时会如时参加，而这一阵子他除了天天跟程然传手机简讯外，还会借口想要拿讲义与功课等理由让她来自己家。

顾祯洺炖鸡汤、炖各种补汤，总之胡乱查着网络上的数据，一连好几天将程然养得胖了快两公斤，某种方面而言也算是让程然血崩的元凶，但程然却怪不了他。

他……大概也是喜欢自己的吧。

程然白着一张脸出现在顾祯洺家门口时，原本打算偷偷躲在客厅里隔着厚重窗帘的缝隙偷看并多晾她几秒钟以表示自己不那么在意对方的顾祯洺立刻冲出门来，一把将她给拉进门里，气势凶猛地对她说道：「不舒服不会请假休息吗？为什么还要特地跑过来！」

就算服了止痛药，程然还是觉得小腹胀痛，现在又被顾祯洺冷不防地一骂，当场趴搭趴搭地掉下泪来，惹得顾祯洺想狠狠地揍一顿几秒钟前的自己！

她都在简讯里说她经痛不舒服了，自己是在凶个屁！

顾祯洺万分懊恼，将她一把按在沙发上，而后匆匆地去拿老早准备好的热水袋与热巧克力来端给她。

程然坐立难安，几乎在顾祯洺转身的那一瞬间就站起来自个儿罚站。顾祯洺家里的沙发虽是皮沙发、不吸水，但她还是担心万一弄脏了该有多尴尬？

顾祯洺看见罚站的程然，一眼就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当即又把她按回沙发上，没好气地说道：「这种破沙发不透水，擦一擦就干净了，妳怕什么？」

他这张破嘴不会说话，打死了再造恐怕也都还是这样，他觉得他得努力不说，她作为自己的女朋友也该适应才对。

程然讷讷地说道：「那我先……去厕所。」

「去去去。」顾祯洺顿了一下，又道：「这里只有我住，垃圾妳丢垃圾桶就好，不用在意。」

程然愣了一瞬，紧接着苍白的脸色似乎隐隐泛起了点红晕来，抓着自己装着卫生棉的小包包就往厕所走。

顾祯洺「嘁」了一声，心里想着两人既然都交往了，以后这种事情还多着，他一个大男人对于自己女人经痛的事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更何况两人以后早晚还是得结婚的，或许到时候还会有小宝宝、得帮她坐月子──健康课本上头说的可多，什么月经的排卵期、其实也不安全的安全期，或者女人坐月子的产后恶露等他当时虽装着不在意，却也听了进去，如今想来也幸好他听了课，否则程然那笨手笨脚的样子还不知道会扭捏多久。

顾祯洺瞥了沙发一眼，看见上头有一点可疑的红痕。

他左右看了看，忙伸出手指擦了一下，放到鼻子前闻一闻果然是铁锈味，又忙抽了卫生纸来努力地擦一擦而后将卫生纸给扔进垃圾桶里。

程然的血量大，忍着羞涩努力等着川流不息的血液都流光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剩余的「工作」给完成。

在新男友也是初恋男友的家里得处理月经这种事，真的讨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