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同时做到么？”

周锆说完才意识到有多矛盾，蔫回去。宋微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把饼掰成小块，说，“可能可以，我尽力。”

“那谢了啊兄弟”，周锆眼前一亮，慢半拍反应过来不对，“你知道我，她？”

宋微对上他视线，面无表情地说，“放心，兄弟会帮你保密。”

周锆倒吸一口气，把饼都推过去，犹如供奉月老。宋微看着眼前这傻子，越发觉得要保护好他，不然厉害如李明敏，怕是把他吃了连渣子都不会剩。

傍晚，宋微没再蹭晚饭，离开前停在门口，遇到归来的陈因因。先传来的是她和周敬告别的声音，听起来很亲热。

陈因因蹦跶过来，“你还没走呐？”

宋微眯眼，将自己定义为不受待见，严肃地问，“你为什么乱讲我跟周敬关系近？”

陈因因惊讶地蹙眉，感觉他有点不高兴。估计是因为她和周敬处得好，但他也抢了她哥，这应该算是公平。于是她回到这个结论，“你又把碱当糖吃啦？”

宋微不咸不淡地看她一眼，转身就走，听到身后传来友好的嘱咐，“考试加油啊！”

这次考试只是摸底的小考，但校长很重视，要老师加班加点判卷。考完两天后，成绩公布出来，出乎意料，宋微位列第三，前面是陈因因，而第一是周敬。

林家慧来了句，“你夹在中间，跟自行车多出个轮子似的。”

“那不就是三蹦子”，陈因因撇撇嘴，看向周敬试卷上的成绩。她很惊讶，一是以为宋微从好学校来，肯定比自己强。二是周敬看起来啥都不会，竟是深藏不露。

不过，大家讨论最多的还是“鲶鱼计划”。高中就是如此神奇的地方，学生们半成熟半精怪。老师们密谋得再谨慎，也不出几日便传到学生耳中。

李来福甚至组织男生们下注，赌鲶鱼少爷能不能赢过本地泥鳅陈因因。

至于温和慢吞吞的周敬，他们觉得是贤妻良母，根本没往学习优秀上想。

许红霞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至少班里有土生土长的好苗，没丢人。午休时，她把陈因因叫过去，“不要翘尾巴，你偏科很严重。”

数理化三门都九十以上，一骑绝尘，语文六十四，英语只有四十分。

陈因因对此已麻木，她的偏科就像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也不是没努力补过，但越努力越心酸。花一百分精力只得十分结果，在她看来很不划算，于是选择放弃。

“高考每科都得重视”，许红霞凭经验问，“你学不好肯定有原因的吧？”

“因为老师教得不好啊。”

陈因因理直气壮，她一向认为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她的英语老师自己就是半调子，发音还带方言风味，她怎么可能学得明白。

许红霞听完，脸色沉下去。因因说的这个问题，她也深有感触。当初特殊的那十年开始时，这一届学生才都刚出生。

在大学里受高等教育应该当老师的，都被发配去修地球了。等一切结束，想恢复教育系统，有些学校连老师都凑不齐，更不要奢求有好老师。

他们都在尽力遗忘，却没有想到，时代的阵痛会绵延如此之长。

“因因，咱这里是小地方，师资条件确实差一些，但不能说环境无法改变，就不努力了。”

许红霞语重心长，“我看新来的同学成绩都不错，也可以向他们请教，对吧。”

陈因因顿了下，乖巧地点点头。

“而且复习还有好几个月，你可得现在就使劲，毕竟女孩后劲没有男孩足。”

陈因因下意识拧眉，但没反驳。

回到教学楼，陈因因在走廊遇到李明诚。这次他考第九，从状态看挺满意，有种慢慢来的悠然。因因经过他旁边，忿忿地说，“明诚，你妈妈的思想有大问题！”

李明诚呆呆地抬头，只见陈因因已屁股带火一样冲进教室。

教室里，学生们都在互相看卷子。

陈因因落座后也翻出英语试卷，实在不愿面对，于是看向旁边的周敬。她正用尺在草稿纸上画图，很细致。因因见过几次，听她说是画着玩的星象图。

“陈因因”，宋微出现在后排，“把你物理卷子给我看看行么，我拿英语跟你换。”

陈因因扭头，一张满分的英语试卷几乎要贴到她脸上。不知为何，她脑子里响起老陈的一句话，“宁死不吃美国救济粮”。抬头看到宋微倨傲的脸，陈因因绷紧下巴，“不换！”

她扭头碰碰周敬手臂，浓情蜜意地问，“我们俩换好不好？”

“好呀我可以给你补英语，不用找他”，周敬余光飞快瞄宋微一眼，揽着陈因因背过身，“我正好数学差，有很多题想问你。”

宋微盯着两人一会儿，起身走开。

他刚出教室，林家慧打水回来，兴冲冲地到陈因因桌边蹲下，偷偷耳语，“李来福说平爷爷那能看录像带了，放学一起去瞅瞅？”

陈因因下意识看向周敬。周敬微笑提议，今天先趁热打铁看试卷，等周末再去。

“试卷老师也会讲啊，而且最近都是你俩一起走”，林家慧语气里带着不满。自打陈因因有了新同桌，就把她这个老朋友忘了。

“现在确实学习更重要”，陈因因为难地对家慧说，“而且你跟我说之前，我就已经跟周敬讲好了，按先来后到也是”

“那也是我先，咱俩都认识多久了。”

林家慧说完一挥手，站起来回座，“算了没意思，你俩好学生学习去吧。”

陈因因愣住，不知如何应对这番突如其来的怒意，又感到有些委屈。按说她也没做错什么，但她希望大家都开心。

直到放学，陈因因也没找到时机跟家慧和好。今天还轮她做卫生，只能看着家慧拎起书包早早离开。忽然，桌上扑棱下来一个纸团。

陈因因低头，发现这东西似乎有形状，捡起来定睛一看，像一团芹菜根。再一看，是英语试卷叠的，上面做作的花体英文，除了少爷没别人。

她抬头去找宋微，轻易便锁定。最近，她也不知道打开什么任督二脉，同学堆里总能一眼找到他背影。她喊了一声，见他扭过头来。

“你怎么拿英语卷子叠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