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1 / 1)

“不是寅时就要启程了?怎得还不去睡?”言琛抬头向她看过来,声音如同今夜的明月,冷冷清清。

言清漓被他问得一滞。

还不是因为明早要走了,这才想多陪陪你,可你那是什么语气,不想见我?

“我睡不着,行不行?”

冷冷丢下这一句,她转身去到书格前抽出一本书,这客栈的三间上房名为“风、雅、颂”,书格上陈列的书籍也大都是诗词歌乐一类。

言琛暗自惊诧于这小妮子翻脸如翻书的速度,不过,这还是从嘉庆关出来后,她第一次与他撒娇耍小性子,言琛瞧她生着闷气在书格前乱翻,安心之余又颇有丝无奈分明是你撇下我同其他男人走,你倒先不高兴了。

余光瞥见男人起身向她走来,言清漓理都不理,仍低着头,作出一副认真看书的模样,时不时翻动一页。

言琛就这么站在她身旁看她,女子姣好的侧颜上覆着一层浅色的柔光,鸦羽般的眼睫时不时心虚地颤一下。

半晌后,他伸指勾住她的下颌让她转过头来,然而却被她侧头躲开。他又勾,她又躲,于是乎他改为捏的,这次她挣不开了,只能用那双圆圆的眼睛瞪着他。

“你作甚?莫扰我看书。”

“那方才那页讲了什么?”

言清漓被问住了,眼角一跳,被他捏住了下巴躲也躲不开,只能垂下眼眸作深沉状。

男人鹰隼般的眼眸里掠过淡淡的笑意,“宁天弘又派了一名钦差到西川,应是已经对我起疑,那封信是我的军师着人送来,询问我何时能返,我方才心里想着此事,并非故意冷淡于你。”

出来前,言琛将苏信给关押了,命他定期传信回盛京,可镇西大将军“抱病”已有数月,天大的伤也该恢复得七七八八,时至今日却仍不露面,宁天弘生疑也是必然的。

言清漓本就是假装闹脾气,人家抛下一切千里迢迢赶来救她,她却转头随四殿下走了,泥人尚有三分气呢,这事本就是她过分了,闻言更加觉得自己不懂事。

想来他就是不想令她担心这些有的没的,这才不与她说的,见言琛这般耐心与她解释,她心里的愧疚更深了。

“是我的不对。”

言清漓咬了咬嘴唇,“我答应过你要随你回西川的,本不该反悔,可是……”

话音停顿,她似是在琢磨如何表达清楚自己内心的所想,想了片刻后才开口:“哥哥不是与我说过,一味沉湎于悲伤是没有意义的?这几日我就总是在想,除了悲伤,那我还能再做些什么,才算对得起逝去之人的付出?”

“上阵杀敌我不行,出谋划策也轮不到我,就连我最擅长的行医看病,也有许许多多军医代劳……”她苦笑:“到了这个时候,怕是我只要看顾好自己不给你们添麻烦,对你们来说就是帮了天大的忙……可是庐陵这件事不同。”

她的眼里亮起了光彩:“这件事令我看到,我还没有到一无所用的地步,至少我还能再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彻底成为……成为一个‘责任’,或是’包袱。”

对,包袱。

一个只能被人保护的包袱。

你们的包袱。

经过这一年的再相见,言琛感受到了她的沉淀、变化,还有成长,唯独没想到如今的她竟会否定自己。明明从前的她,在面对满满一城百姓的拥护拜谢时,都会飘扬自信的。

她的话像是一把刀,在言琛的心里重重刺了一下。

看来她仍是打心里接受不了晚莹的死,这也难怪,她将晚莹看做亲人,而她又一次次眼睁睁看着亲人离她而去。

这种心结,旁人帮不了她,唯有时间能令她慢慢接受,淡化。

言琛将她轻轻扣在自己怀里。

“何谓包袱?在我这里,你从来都不是包袱,永远都不会是。”

其实言清漓已经接受了自己暂时没有接受晚莹的死,但是她知道那是无法改变的,就像言琛所说,人活着,只能向前看,无论是与陆眉流亡还是嘉庆关出事,老天都没有收回她这条意外得来的性命,那她就要好好珍视,尽力为自己,也为她爱着的人们做一些事才对。

男人身上若有若无的冷冽清香是她极为喜欢的,闻着就安心,言清漓抱住他的腰,嗅了又嗅,放松了自己靠在他的身上。

“那哥哥还恼我吗?”

恼我执意要去庐陵吗?同四殿下一道。

片刻后,头顶传来淡淡的一声“嗯。”

这可不是她想象中兄友妹恭的回答。

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猛地从言琛胸前抬起来,噘着嘴问:“说了这么多怎得还恼?不是都解释清楚了,还要我如何?”

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冷冰冰的,可盯着她看的目光却烫得吓人,他抬手慢慢捻磨起她的下唇,低沉的声音催人发欲:“平时不是挺聪明的?”

这还瞧不出来,那她就枉做两世女人了。

言清漓被那道慑人的目光盯得无所适从,耳根渐渐发烫。

灯火之下,白裙女子明丽映人,那两片鲜翠欲滴的唇被他用手指爱抚得发干,她下意识地去舔唇瓣,不料舌尖触碰到了他的手指,又马上受惊似的缩了回去。

言琛忍不住折颈含住一片,噙着她的下唇轻轻一吮,那女子屏住的呼吸立即洒在了他脸上。

压抑的情感是飞展的野火,相贴的双唇是浇在上头的火油,言琛立刻收紧了扣在她脑后的手,用力含住她的唇,重而缓慢地碾压着。

他吻得有些急,鼻息间是两人细密交织的热气,言清漓能感觉到他新长出来的细小胡茬,磨蹭在她的下巴上令她意乱情迷,她忍不住发出一小声嘤咛,小手攀上了言琛的背脊,踩在他的脚上仰头回应他。

言琛的舌头立即撬开她轻阖的贝齿,像是被困了许久得蛇,在她口中大肆翻搅,最后用力捕获住她的舌尖。

这是同前几日那晚完全不同的吻,充满了侵略欲与占有欲,言琛放纵地吮吸她的舌根,嘬吸的声音在安静的房中被放大了不少,言清漓听得面红耳赤,腰肢与后脑都在别人的掌控中,她只能无力地任由男人在她口中厮磨索取。

慢慢的,她的呼吸更加紊乱了,双手从抱着男人的腰,不知不觉地变成轻抵在他胸前,双腿也软得使不上力。

这时言琛抱起她,一个转身将她压在了书格上,欺身继续吻住她,他只是虚托着她的腿,更多的则是以腰胯密密实实将她顶住了书格上,言清漓只能紧紧夹住他的腰,两朵软绵被挤扁在男人胸前,他隆起的欲望也刚好卡在她的腿心,在无休无止的亲吻中,有意无意地抵上来。

“想不想要?”

不知吻了多久,言琛低哑的声音从她颈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