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前说话的时候,他说自己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过过春节。她担心他忘了这个习俗,特地跟上来叮嘱。然而满耳皆是震耳欲聋的爆鸣声,别说他,连她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喊的什么。于是她翘起脚,想附到他的耳边再说一遍,结果他把脸一偏,一下就将她吻了个正着。这时的顾惟可没有半点客气,堵着她的嘴,关门关灯就把她往床上带。陈蓉蓉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十分钟前的担心,此刻已经彻底融化在两人不顾一切的拥吻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你们也知道我要说什么(*/ω\*)咱们下期再见~诶嘿嘿嘿
第122章 第一百零六章 春宵
一切都是在瞬间里发生的,从被他吻住到跌进被褥,再到他也掀开棉被压到她的身体上,整个过程好像只用了短短几秒钟。或许是因为唇舌的交缠使她忘却了一切,又或许,是她自己也无法遏制对他的思恋。从双唇接触的那一刻起两人便再也无法分开。她张开小嘴吐出舌头,灵活的小舌尖如索取般描摹着他的嘴唇,直到他也将舌头伸进她的口腔里,来回挑逗舔舐,她便急不可耐地,一口含住他忘情地吮吸起来。
亢奋的情欲一上来就达到了巅峰。两人任由身心沦陷,互相亲吻着,拥抱着,摸索着,撕扯着,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脱。钻进被子以后,顾惟一把抓住她的上衣,哪管她穿了三件还是四件都全部一起扯掉。脱裤子的时候就更粗暴了,抓着层层裤头一豁而下。最后脱下来,内裤都直接套到了外裤上。而他自己则根本不用那么麻烦,解开皮带拉开拉链一气呵成。要不是陈蓉蓉抱着他不停地磨蹭,恐怕连外套都懒得脱。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依然不绝于耳。她什么都听不见,只感觉湿热的吐息在脸畔与脖颈四周游走,最后,吹进让她有些发痒的耳道里。她将柔软的面颊紧紧贴住他的脸,吻他,从眉眼一直吻到下颌。其实刚才被他盯着看的时候她就已经湿了,加上忘我的接吻与肢体纠缠,腿心间的小逼早就出水出得一发不可收。她反倒庆幸衣服脱得这样快,倘若再慢上一秒,恐怕新换的内裤都要给这些淫荡的液体濡个湿透。
顾惟挑开两瓣肥满柔嫩的大阴唇,手指刮过水湿淋淋的缝隙。热到发烫的穴口一缩一缩地发出邀请,暗示他不要再做前戏了。她也和他一样焦灼,一样难耐,一样地想要完完全全占有他并且被他占有,所以哪还需要什么多余的动作来浪费时间?她的每一次颤栗都清晰地传递出这句请求:快啊……!快点融为一体!不用再等,直接抵住湿软的穴口挺身一顶,整条鸡巴在她微弱的惊叫声中一插到底。
“哈啊啊啊……哈啊……”
除开鞭炮,彩色的烟火也开始陆续窜上夜空。烟火的形状不太规则,色彩却异常明亮。每当火星朝四面八方绽开,这间小小的卧房亦有瞬间泄露出贪欢的隐秘。他从第一下就竭尽全力将自己送入她的最深处,圆大的龟头狠狠舂上穴底,一次性满足她所有的渴望。她舒服得直接哭喊出来,一双胳膊攀住他的颈背,纤细的手指胡乱地又抓又摸。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羊绒衫渗入她的肌肤,就像他毫无间歇,细细密密的亲吻。她既被他包裹,同时也包裹着他,你中有我,水乳交融。
抽插一如既往的激烈。撑坏小逼的鸡巴一遍遍地贯穿整条甬道,冲撞穴底的软肉。高速来回的柱身也还是这样粗长,这样美味。她无法想象这种至高无上的快感和快乐是如何降临到自己的身上,更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给她带来这种幸福的男人,是如何抛下他的王国选择了自己。不过这些念头也只是如烟火般短暂地闪过她的心田,短到根本无暇思考。她的心神已经完全被吞食鸡巴的小逼给攫取了。追逐快感的逼肉主动纠缠到粗长的柱身上,一边吐水一边吮吸,哪管虬结的经络磨得再厉害都毫不畏缩。一圈圈的逼肉缩紧,跳动,勒得整根鸡巴愈发肿胀。
假如放在平时,顾惟骤然加深的喘息一定会叫她喜不自胜。一旦感觉出他的受用,她自身的情欲亦会随之高涨。然而此时,她连这一点都已经无暇顾及。鸡巴热,她更热,从身热到心,血里都燃起火。柱根每次进出都要牵扯出一层妖艳的媚肉,紧接着就是一股亮晶晶的淫水。若说仅仅一周的分别就足以使她变得如此饥渴,还不如说重新见到他的瞬间,她就只想与他这么毫无保留地纠缠在一起。堆积如山的快感已是摇摇欲坠,哪管鸡巴有多坚硬,舒爽至极的甬道仍是一个劲地收缩,勒令逼肉留住这根粗壮昂扬的性器。她也知道这么快就高潮太难为情了。他才刚插了几分钟,可能根本都还没弄过瘾,但是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忍耐了……不是因为不舒服而忍耐,而是因为太舒服……太舒服,太幸福了……她从呻吟中断断续续地发出恳求,求他放慢节奏,放轻力道,不然自己真的忍不住……
顾惟当然听不清楚。听不清楚不要紧,从咬住鸡巴不松口的逼肉开始跳动他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其实他自己也亢奋得不行,想再加速,再加力,尽情尽兴地操她的小逼操到射。再怎么说他现在都是客人,不能想做多久就做多久。速战速决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她高潮的话正好,只要她高潮,那就意味着可以开始冲刺了。
他抓住发颤的臀瓣不叫她乱动,挺动腰腹变本加厉地插,腹肌撞击阴阜,耻骨压着耻骨。鸡巴一捅上去,薄薄的肚皮直接突出一条粗长可怕的雄性印记。陈蓉蓉的忍耐瞬间就破灭了。顾惟不是给她加上最后一根稻草,而是直接把成吨的快感施加到她濒临极限的身体上。逼肉缠得紧,忍得又久,突然给柱身暴烈强横地拉扯研磨,简直每一根感觉神经都舒爽得几欲崩溃。整条甬道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宫口更是一张开就吸住龟头往深里吞,又给硬胀如石的龟头满满地冲塞进去,当场就惊颤连连,淫水四溢。在接下来的三四分钟内,他以一种疯狂的速度驰骋起来,硕大的柱根插翻穴口,凶猛的龟头硬塞了宫口五六百次。她连远近嘈杂的爆鸣声都听不到了。快感令她神魂颠倒且无从抗拒的快感,统占了所有感官,充斥着整个身心。他将她掀翻到欲海的浪潮当中,击穿她,冲垮她,让她颠簸起伏六神无主。直到最极致的那爿巨浪滔天卷来,她骤然曲起双腿夹紧他的腰身,甬道直接痉挛到僵硬,逼肉更是丧魂失魄地死死绞住鸡巴。而在高潮下失控潮喷的宫口,不用说,即刻就要开始迎接他射精前全速全力的冲刺。
实际上,迅速攀上高潮的并不只有陈蓉蓉一个。在铺天盖地的快感当中,顾惟同样也爽得无法自控。这一刻他恨不得陈蓉蓉直接长在身上,小逼天生就包着他的鸡巴,层层逼肉把柱身挤得密不透风,宫口也牢固地卡住龟头。这样一来,无论他操得再怎么快、捅得再怎么凶,她的小逼都绝不会从鸡巴上滑脱出来。一凸一凹的性器卯榫似的镶嵌在一起,走到哪儿都能把她带着,这样就可以边吃饭边操她,边睡觉边操她,工作的时候操她,休息的时候依然操她。让她的淫水天天流满大腿,水越流逼就吸得越紧。紧,真的太紧了,鸡巴本来就给逼肉勒得发胀,那些肉珠更是紧到完全是刮过他的神经。一抽一插,数不清的肉珠就是数不清的刮蹭,这种刺激从神经末梢猛地窜上后脊,简直像被针扎了一样又爽又痛。宫口吸着龟头不放不算,甚至还要花枝乱颤地咀嚼一番。她到底是想让他爽还是想让他痛?既然有这个胆子,那被操烂了就别怪他。
因为顾惟一心想要速战速决,所以射精前的最后一段冲刺比平常更加不加节制。哪怕已经高潮过一次,陈蓉蓉都依然兴奋得挺起腰肢全力迎合他。舒服成这样,别说被他操熟操烂,就算被他操死她也心甘情愿。她都不知道是他把自己插得太深还是自己把他抱得太紧,发丝在耳鬓厮磨间纠缠到难舍难分,甚至连挺翘的小阴蒂都能感觉到羊绒细腻的摩擦。撑到极限的柱身不顾一切地飞速进出,拉扯着逼肉翻上翻下地,简直像要全部翻出穴口绽成一朵水淋淋的肉花。龟头冲撞的力道好像不是要塞进宫口,而是要在她的肚子里打通一条鸡巴专用的隧道。这样鸡巴就可以永远塞满她被他开发出的最深处,纵情穿梭,恣意冲撞,让她永远充满被他彻底占有的喜悦。
……不要……不要那么舒服……她其实不想高潮……还想做,还想继续舒服下去,亲密无间地纠缠下去……她要……嗯不不要!要啊、要高潮!不要……啊,哈啊,哈啊,哈啊啊好舒服!呜呜……呜……不行哈啊啊……忍不住了!呜啊要、要高潮、要高潮啊啊啊啊啊
最后数百下的深插狠顶,顶得她神魂都飞往九天之外。顾惟甚至都没有堵她的嘴,高潮来临的瞬间,她自己就叫这灭顶的快感侵犯得无法呼吸。潮喷的过程中,他每撞一下她绷直的双腿就要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就算是高潮状态,痉挛的甬道和逼肉也给鸡巴撑得无法缩紧分毫。最后硬胀的龟头终于舍得在宫口的哭求下射出了精液,输精管一阵接一阵地跳动,于是滚烫的浓精大股大股地喷灌进来……好喜欢,好满足……原来她还是想要高潮,因为只有高潮才能品尝到他的巅峰,才能获得登顶的满足……她好想就此融化在他尽情尽兴的喘息之中,融化在被他紧紧拥住的怀抱里……
第123章 第一百零七章 家庭
确实是速战速决。余韵过后缓过神来,鞭炮的声响好似尤在耳边回荡。仔细去听,又会发现一切嘈杂其实都已经式微,在愈发深沉的除夕夜中逐渐向黑暗群山的深处逝去。反倒是渐次平复的呼吸与心跳听得格外清楚。而他们发出的声音,恰似肥皂泡般懒洋洋、轻飘飘地浮漾起来:
“新年快乐,蓉蓉。”
“……新年快乐……”
说完这句话,两人都莫名其妙地望向彼此,瞬间过后又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笑声。这大约是因为他们都听出了这句祝福的隐义,不是祝福,而是由彼此带来的惬意与满足。
无边的幸福充满了陈蓉蓉的整个心怀,然而,在听到顾惟问要不要一起睡的时候,又坚决果断地摇了摇头。不仅不能一起睡,还要赶快钻出温暖的被窝将身体冲洗干净。顾惟原本还想跟她换房睡,因为他的床已经被两人的体温暖透了,偏偏这个小顽固就是不肯,非要回自己的房间。所以洗过澡后,他也只是让她拿走了被子里余温尚存的热水袋。
按照习俗,新年头天的早晨应该上山拾柴,以此讨个吉利兆头。只是临出门前,信号增强器的安装人员先一步登门拜访,不巧中断了他们的计划。无疑,这是应家里那位新来客的要求。虽说是抛下工作来找她,但,又不能完全抛下,对顾惟来说也没这个必要。他可以接受乡下的生活,却绝不能接受失联的生活,因此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山里的通讯问题。况且这件事也不仅只对他一个人有益。频道调试的时候,他让陈蓉蓉也试用一下。
“该怎么试用呢?”
“给妈妈发条信息吧。”
“真、真的发得出去吗?”
也难怪她惊讶。回到乡下以后,她的手机退化得几乎只剩下拍照这一项功能。顾惟示意她试试看,于是她依言给母亲发了一条拜年的语音。有了新架设的天线和电缆,消息当然成功地送了出去,而且,很快就收到了回复。不用说,母亲那头自然也是惊讶万分,甚至以为大年初一也有汽车下乡,把她载上县城里去了呢!
她顾不上自己高兴,遽忙跑到外公外婆跟前,叫他们也听听许久不曾听过的母亲的声音。两位老人捧着不太熟悉的智能手机,把小小的屏幕擦了又擦,好像收到一封价值千金的家书。待她指明扬声器在什么位置以后,又把耳朵贴到上头,每一条语音都要翻来覆去地听上好几遍。看到年事已高的外祖父母眼含热泪的模样,她自己也不由得滚下泪珠,同时,亦涌上一股难以形容的酸楚。她点开视频想让二老跟母亲见上一面,结果却发现怎么也接不通。安装员解释说这大概是因为室内的基础信号太弱,即便装上了增强器,也还是没法支持实时的数据传输。好在他们还有一台便携式的设备,增幅没有室内安装的那么强。不过如果是基础信号更好的户外环境,没准儿可以视频。
尽管能跟母亲说上几句话,外公外婆就已经十分满足了,不过既然有另一种可能,陈蓉蓉就想试上一试。倒也不难,只要走到村子外头的公路边上就会知道行不行得通。只是
只是,一旦视频接通,顾惟该怎么办呢?
她知道他不喜欢过于亲密的家庭氛围,而且就她自己来说,也没有做好向母亲正式介绍他的准备。然而,在听到他说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就不跟他们一道的时候,她顿时又觉得非常对不起他。因为自己的怯懦,好像把他也连累得见不得光似的,偏偏他又这样体谅自己,简直叫她无地自容……
实际上,顾惟压根儿不在乎陈蓉蓉要如何处理自己和她的家人之间的关系。他从不认为她和自己在一起还需要得到谁的认可,再加上他对她的生活全无好感,来到这儿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见她,乡村生活只是必须忍受的附带条件,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阻止她留在身边的妨碍。直到今天,或者说,直到装上信号增强器,她用像看恩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头一次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之所以她不肯完全交出真心,正是因为将他的阶层、他的生活方式置于自己的对立面。顾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也一直想要解决这一点,但,始终不曾设想过除对立以外的可能性。用金钱腐蚀她,让她在不知不觉中适应最初无法接受的东西,归根结底,都是在用自己的生活战胜她的生活,用自己的阶层战胜她的阶层。假如她是个拼命要往上爬的女人,那这个方法十有八九就成功了,可偏偏,她要当一只小鸟。哪怕他再不喜欢,短时间内也无法改变她的认知。森林、田野,这些原本就是鸟儿的必须。如果说来到他的身边就意味着要舍弃这个必须,她当然会感觉痛苦,纠结不定。而这种纠结也会反过来加深他的焦虑,让他沿着错误的方向越走越远。不,不能说是错误,只是这个方向会让他们彼此都不太好受。其实他早该觉察还有更好的办法
应该让她主动接纳他,进入到她所认为的家庭生活当中。目前他还没有太多家庭的概念,不过没关系,可以一步一步来。首先要融入她的生活,取得她家人的认可。将来他们还会生孩子,这无疑也是一种捷径。一旦建立起血缘的联系,至少对她来说,他们就算组成家庭了。既然家庭是她最看重的东西,那他理当身处其中。如此一来就没有选择哪一方就必须放弃另一方的两难,也就没有促使夜莺离去的理由了。
这很公平,既然他要求她适应自己,那么自己也该适应她,不是么。
背井离乡这些年,母亲想必攒了一肚子心里话想要告诉外公外婆:关于现代化的城市,关于在外漂泊的生活,还有数不尽道不完的牵肠挂肚……就等着重逢那天能够痛痛快快地说个够。可是瞧见彼此的面孔哪怕只是通过视频竟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了。一个笑容,一滴眼泪,其中的含义就足以胜过千言万语,反倒是最能表意的语言成了沟通的累赘。尽管如此,他们通话的时间也不过持续了十来分钟。母亲不忍心看年迈的父母在寒风中伫立太久,而且,也不能把重要的客人一直撇在家里不管。
经过这次视频,陈蓉蓉对顾惟的感激自不必提,就连在两位老人的心目当中,这个还算不上了解的年轻人看着也比昨天亲切了许多。这绝非是单方面的亲切,因为顾惟自身的态度也发生了改变。回到家里,没等陈蓉蓉开口,他竟然就问能不能跟他们一块去拾柴,甚至连攒了一天的工作都搁置一旁。
“拾柴要爬山的,上山下山就要好久,你真的要来吗……?”
“嗯。”
说着他将手里的平板扔下,干脆利落地从她的书桌前站起身来。脸色也没什么变化,看着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要说这一刻陈蓉蓉就已经够惊讶的了,没想到更惊讶的还在后头。走在山道上的时候,不知从哪个话题起的头,总之他开始和外婆攀谈起来。说攀谈也实在奇怪,因为他压根儿听不懂他们的方言。尽管如此,这一老一少居然还能聊得津津有味,有说有笑,简直叫人没法相信。
陈蓉蓉忍不住凑上前去偷听他们的交谈,却发现顾惟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仅仅只是在敷衍应对。不仅不敷衍,反倒是个十分认真的听众,以至于口齿利索的外婆都不由得放慢了语速,还从未有过地把方言和普通话混在一块说。单从这件事就足以说明外婆对顾惟的印象提升之快,明明昨天还是“蓉娃儿她朋友”,今天就变成“小顾”了。不过站在陈蓉蓉的角度,外婆的好感反倒不难理解。这样一个高贵得至于疏离的人物,抛开所有选择来到你的面前。他的每一声应答都透露出想要进一步了解你的愿望,每一个眼神都隐含着停留在你身旁的愉悦,再加上难得显露的微笑,这种杀伤力对任何一个异性来说都无疑是巨大的,无论年龄。
实际上,假如陈蓉蓉曾经踏入过社交界,或许今天就不至于如此惊讶。因为顾惟不过是将社交场上的样子变得更为随和,也更为亲切罢了。所以在陈蓉蓉的眼中,那些看似轻松自然的神态和举止,其实大部分都经过了巧妙的设计。这对顾惟来说已是家常便饭,可以说就是他从小到大所受的教养。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肯花时间去真正融入她的家庭。他自己也在逐渐适应他们的方言。西南官话和普通话的区别就跟德语和英语差不多,习惯了语音语调,把平卷舌和前后鼻音调整一下,只要说得不是太快他就能听懂。
第124章 第一百零八章 心声
吃过午饭,鹤姨突然到访。她来是为了给少爷送换洗衣服和一些日用品,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肉蛋奶和新鲜蔬果之类,都是顾惟今早临时的要求。
他们照例对外公外婆撒了谎,称鹤姨是顾惟的一位远亲。只是到了这个时候,谎言已经没有太多意义。尽管他已经非常克制自己平日里的习惯,然而与生俱来的东西很难掩饰完全。他又不是演员,没法把自己彻底塑造成另一个阶层的角色。何况就算对顾惟身上反映出的一切都视而不见,单看那一箱箱昂贵的反季节水果,至少也能猜出他的家境非同一般。倘若被问起原因,别说陈蓉蓉,连他自己都做好了被拆穿的准备。然而没想到的是,两位老人竟然双双保持了沉默。无论外公还是外婆,谁都没有进一步探究下去。这或许是出于庄稼人朴实本分的天性,又或者,是出于对外孙女深沉的爱与包容。
把鹤姨请进家里来的时候,陈蓉蓉几乎不敢正眼瞧她。亲眼看到顾惟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她该遭受多大的冲击呀?会不会觉得他在这里吃苦受罪,苦口婆心地要把他奉劝回去呢?但,鹤姨还是跟以前一样,面上含满吟吟的笑意,绝不对主人家的事情发表半句疑议。这位对顾惟言听计从的保姆勾起了陈蓉蓉心底的忧郁。她不由得联想到他常年见不着面的父亲,还有围绕在他的身边,无论什么要求都会无条件服从的仆从。他既没有会为他生出忧心的家人,与之相对,也不会为谁感到忧心。这很难断定到底算是幸福还是不幸,至少对顾惟来说,她觉得他大约不会认为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她都没有同情他的资格。假如说他可怜,那么连可怜他的资格都没有的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她的忧郁渐渐往消极的方向倾斜过去,再度没入无法言说的心底。
因为过年的缘故,平常不太使用的冰箱也不得不塞到装不下为止。为了腾出地方,陈蓉蓉把冰箱里的东西整理了一遍又一遍,可就算把整台冰箱全部清空,能用的空间也还是少得可怜。她只能把需要冷冻的生肉拆装成小盒,一盒叠一盒地摞平压实。至于剩下的蔬菜和水果,哪管再怎么发愁也无济于事。用剪刀剪开外包装的时候,她乍然吃了一惊。因为在鹤姨送来的生鲜当间,竟然还包括一盒水灵灵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