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钟坎渊警惕性多高。

钟习薇无奈道:“你把我包都给塞坏了。很贵的。”

啧。

钟坎渊不满:“能有多贵啊,我的姐姐?塞坏了我再给你买一个!”

钟习薇笑着夺过自己的包,立刻把他硬塞进去的两包咖啡豆拿出来,还宝贝得上下检查了一遍:“限量版啊,买不到了!”

“哎,你们女人!”钟坎渊满脸无奈看着她把自己的包护在怀里,一副小朋友护着玩具的样子,“现在可以走了吧,大小姐?”

于是,前台妹妹眼见着她们一贯雷厉风行的薇总,此刻像一个热恋中的少女,挽着钟坎渊的胳膊,两个人笑着闹着往电梯走。

电梯门打开,里面赫然立着钟至荣和他的秘书。

钟习薇脸色凛了凛,正色道:“爸。”

钟坎渊则立刻敛去全部笑容,浅浅地往男人身上扔了一个眼神,一句问候都没有,便冷着脸直接进了电梯。

钟至荣站在电梯的最右侧、中部靠后的位置,他的秘书则站在中间、贴着电梯后壁。钟坎渊进去直接站在了电梯左侧门口,连眼神都不多给那人一个。

钟至荣似乎对他的无礼视若无睹,语气里反而轻松得有笑意:“坎渊来道山,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钟坎渊头也不回,目不斜视,语气极为冷淡:“我现在就走。”

专用电梯里只有他们四个,钟习薇就站在他身侧,她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钟坎渊却没有看她。

“订个餐厅,”钟至荣这一句是对着自己秘书说的,下一句则对着钟坎渊,语气仍然和善却不容拒绝,“中午吃了饭再走。”

钟坎渊依然冷冷地:“不用,我有事。”

他素来如此,冷起来坚冰一块,连一句虚伪的客套都懒得伪装。

连着碰了两道软钉,钟至荣也不再开口。

电梯陷入了一股诡异的沉默,最后还是到达底层的“叮”声解除了警报。

电梯门刚一打开,钟坎渊立刻大步踏出去,走得决绝。

钟习薇回头向钟至荣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后者点了点头,她于是追了上去。

钟至荣如同一尊雕塑,钉在电梯里,视线紧紧追着钟坎渊离开的方向,直到电梯门超时合上、秘书赶忙按下开门键维之!

“董事长……”

见他仍然立在电梯里毫无要走的意思,秘书犹豫地喊道。

钟至荣收回目光,沉沉地说道:“走吧。”

钟至荣带着秘书出了电梯,钟坎渊带着钟习薇走在前面,他们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分别从两道大门出去,谁也不曾再回一次头,决绝得好似两根永远不会交汇的平行线。

第四十章 白键(3)

珞凇、秦子良与丘赫的晚饭进行得很顺利,说是去处理古旸的事,但是在席间,珞凇一个字都没有提光斑设计,反而字里行间都在感谢在御天祥律所这段时间里,丘赫对秦子良的照顾,从秦子良入职的第一天开始说起,一直说到这次秦子良请长期病假,说到动情处,珞凇直接跟丘赫连着喝干三个扎壶。

五十三度的酱香型白酒,在经过漫长时间的窖藏和封存之后,初酿时的辛辣暴烈已然被时间沉淀,色泽也不复初酿时的清澈,反而透出粮食的微黄,初闻香而不腻,入喉的后调重而浓,堪得上有价无市的好酒。

在苏国独特的酒文化里,酒精流动的方向象征着权力流动的方向,因此任何种类的酒都有一个共同用途:干杯。

晚饭一共五个人,丘赫带着自己的大弟子和一名小助理,他的小助理基本没喝酒,剩下四个人光速喝完五瓶,直接导致珞凇在这场饭局的后半程全程趴倒桌上,直到饭局结束才又重新醒过来,带着秦子良亲自把丘赫一行送到酒店。

他们回到商务车上,珞凇却没让司机开车,只是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好似在休息。

“凇哥,您还好吗?”

秦子良等了许久也没见动静,小心地问道。

珞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珞凇喝酒不上脸,单从面色看不出他醉的程度,他素来冷静自持,纵使饭局中途喝到趴桌,在结束的时候脚步也仍是稳的,他此刻面色如常,又闭着眼睛遮住了眼神,从外表,看不出他究竟醉了几分,一开口,声线仍是沉沉的:“鲁师傅,把盒子给子良。”

司机鲁师傅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秦子良。

“打开看看。”

没有主语,但秦子良也知道这句话是对着他说的。

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块吊坠,主石是炽烈浓郁的鸽血颜色、祖母绿型切割,纵使是在车内昏黄的灯光下,也闪出强烈的反火来。

珞凇问道:“多少钱?”

司机立刻机灵地接道:“我们老板说,不碍事,不值钱。”

珞凇淡淡道:“小孩子总得知道个准数。”

司机哪儿敢接这话,赔着笑脸:“珞先生,这是郑总交给我的,我没打开看过,您看,老板也没给我交代价格。”

他口中的郑总,是季蕴心上川分公司的总经理。

珞凇不为难他,掏出手机直接打给季蕴心,开了扬声器言简意赅:“你的坠子,什么价?”

“干什么?”季蕴心的声音听上去懒懒的,“宝石又不是翠或者玉,宝石的价格多透明,按克拉数该什么价就什么价,这你心里还没数啊?怎么,要跟我算钱?”

珞凇闭着眼睛,虚握着手机说道:“不当家的人,不知道柴米贵。”

季蕴心立刻就懂了,他朗声道:“小子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