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理,契约流程应当是dom和sub交换权利的过程,sub向他的主人交出自身全部的权利,而dom则会肩负保护其的义务。

但是钟坎渊没有提。“!山!与!氵!夕!”

这一场契约,始于占有,终于占有,他要在元学谦身上烙上自己的戳印,从此以后,这个人只能是他的。

元学谦木然答道:“是,我愿意。”

钟坎渊说道:“自此以后,你不能看别人、不能碰别人,不能染指任何其他人,不能背叛我、不能欺瞒我,你必须绝对忠诚且只忠于我一人。”

元学谦木然答答道:“是,我愿意。”

钟坎渊抬手接下了青年高举在头顶的鞭子,他单手握紧长鞭,把它举过头顶,朗声道:“那么,契约成立。”

在空幕宽阔的舞台中央,在耀眼的聚光灯下,元学谦看见那个男人傲然抬起下巴命令道:“现在,我允许你亲吻我的鞋尖。”

吻鞋礼,本是dom和sub之间一个非常常见的绅士礼仪,它就像寻常人见面握手拥抱一样,sub见到自己的dom,会跪下来亲吻他的鞋尖。

但是现在……

元学谦抬起头,他深深地、深深地凝望了钟坎渊一眼那男人面具之下漆黑的瞳仁还是一如既往地深邃这一眼,好像穿越万年,穿越这三年的思念、牵挂,穿越这一个多月的暗涌、留恋。

元学谦本以为,他听到这个命令会很愤怒,他以为,自己也许会愤而起身离开。

可是他没有。

那一瞬间他忽然释然了真的,无所谓了。

元学谦俯下身子,柔软的嘴唇贴上了坚硬的皮革,轻轻地却深深地烙下一个吻。

耳畔听见台下传来细碎的掌声和欢呼声,不明原因的观众为礼成而激动,就像结婚仪式上兴奋的亲朋好友,他们热切地看着台上一对璧人结下契约。

元学谦吻了好几秒,才缓缓起身,他垂着眼睛,面具之下,毫无表情。

众生欢腾,唯我独伤。

钟坎渊勾了勾嘴角,面具遮挡的脸下,闪烁着晦暗不明的神采,众目睽睽之下,他抬手关掉头顶的收音话筒,俯身到他的小奴隶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只见元学谦闻言浑身狠狠战栗,青年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满目震惊仿佛听到了什么骇人的消息,而后,元学谦的眸子慢慢地集聚着能量,他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而后,舞台下的观众目瞪口呆地看着跪在舞台中央的那个青年,那个刚刚认完主的奴隶,竟是强撑着身子站起来了!

元学谦忍着后臀巨大的痛楚,曲起单腿膝盖,双腿狠狠发力,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许是因为刚刚熬过责打,他一下还没站稳,朝旁边踉跄几步,才站稳身子。

钟坎渊从始至终都没去扶他,只是在他站稳后,摊开手掌,手心赫然躺着元学谦的那一根长鞭。

元学谦深深吸入一口气,再吐出,他抬起右手,自上而下抓过躺在钟坎渊掌心的长鞭,墨绿的鞭柄被抓在它真正的主人手里,这才焕发出新的生机,他扬起胳膊,长鞭在空中打出一个响亮的鞭花,顺势反手一收,把鞭子绕在自己手臂上,他拉过话筒,打开收音键。

青年转过头,正对摄像镜头,全舞台的人通过大屏幕看到他被汗水沾湿了的睫毛下面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元学谦对着话筒一字一句地说道:“大家稍候片刻,这只是一半的契约。”

全场哗然。

从来没有哪个奴隶在认完主以后又起身站起来抓过鞭子的!

更何况,一半的契约?这是什么意思?

然后,舞台之下的人们眼睁睁地看着Yuan竟然收了长鞭走入后场,而Z也跟着他下台了,人们交头接耳,不解这到底是要做什么,人们好奇又兴奋,敏锐的八卦嗅觉在这场契约中闻到了一丝特别的气息。

片刻之前,钟坎渊在元学谦耳畔说的话是“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给你一个奖励。我们做双向契约,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条件是,我会把你体内的小家伙全程调至中档,怎么样,要做吗?”

第三十三章 印刻(2)

元学谦去了后台的洗手间,他出了太多汗,撑在洗手台上,冷水从水龙头里不断涌出,他颤着双手,从水池里接了满满一手的水,泼到脸上。

洗手间的门,被人轻轻推开,钟坎渊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条毛巾过来。他在旁边的洗手台上沾湿了毛巾,走过来,站到元学谦身后,替青年擦去身上的汗。

元学谦看清他的动作以后,冷冷说了两个字:“出去。”

钟坎渊没理他,顺着他的手臂一路擦到后背,淡淡说道:“空蝉的事,我知道了。”

他顿了顿又说:“你看见的那个女人,叫陈舒瑶,是广肃省省委秘书长陈强的女儿。她和省里的高干子弟、企业家子女都玩得很好,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元学谦冷声道:“普通朋友你让她挽你的手?我认识的钟坎渊,从来不屑做这些虚伪的逢迎。”

“首先,这不是虚伪的逢迎,只是一种朋友礼节;其次,你认识的钟坎渊,也不会在余怒未消的时候给你解释人是会变的,无论对外还是对内,”钟坎渊顺着少年漂亮的肩胛线往腰上擦,语气平静,“最后,你吃醋了,应该直接来问我,而不是跑出去约别人。”

“我问你做什么?”元学谦反问,往旁边闪了一步,不让他碰他,“我比你更懂得,做炮友的本分。至少我说了互不干涉就能遵守承诺,我说过,我不从属于你,无论过去还是将来,我也不会要求你属于我。”

“你是我的人,你刚才在舞台上已经承认过了。”

元学谦看着他,极为严肃地说:“我不是。”

钟坎渊眼神一暗,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我说你是,你就必须得是。”

“过度自负会遭报应。你挽陈舒瑶是逢场作戏,刚才在舞台上,我也是逢场作戏,钟总,这都看不明白?”

“你少说这些拱火的话!”钟坎渊的脸色立刻阴下来,“就算你因为我逼着你认主而闹脾气,我不是补偿你了吗?!我让你做双向契约,就是照顾你的颜面,你还想怎样?!”

我想怎样?

元学谦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我还想怎样?!

“你觉得我现在是在闹脾气?你觉得双向契约是对我的补偿?”

元学谦看着他难以置信地说道。

钟坎渊皱起眉毛,没有说话,可他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对啊,不然呢?

元学谦觉得好笑极了,他原以为,双向契约是他的尊重,结果竟然是一种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