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预约房间的时候就是元先生亲自致电来约的,刚刚也确实是他本人进入的房间。”
林剑一拳砸上桌子,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他预、约、的、时、候怎么不向我汇报?!”
现在人都进房间了,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工作人员一脸无辜:“我看过Yuan的记录,他的禁止期已经结束了,所以才同意的他的预约。本来会员预约房间就不需要向您汇报,这次只是因为Yuan的禁止期刚结束,我怕委员会有什么特殊指示,才跟您说的,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才怪!
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
而且是大问题!
林剑简直快要疯了。
这头Edwin的事才刚刚平息,那头立马又出大事故。
林剑追问道:“Yuan约得哪个房间?约的人是谁?”
工作人员如实答道:“房间是B32,约的会员叫泽儿,是一位新来的会员。Yuan当时预订房间的时候不是以成对名字定的、而是以他个人的名字定的,泽儿是他今天中午在公共区域新找的。”
空幕的房间有两种预订方法,因为空幕的房间有限并且周末又是热门时段,因此在预定时就需要缴纳全额订金,所以通常情况下,都是dom和sub双方先行约好后、以双方名义定的房间;但也有个别对自己魅力很有信心的会员,他们会先行以自己个人的名义留好房间,再在当天去公共区域挑合适的对象,带去事先定好的房间里实践。
由于空幕需要记录每一次实践的双方姓名,因此以单人名义预留的房间,在正式启用房间时仍然需要登记另一方的信息。
林剑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工作人员出去:“好的,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替我盯着B32房间,有任何情况,无论是人走了还是来人了,都随时向我汇报。”
虽然,无论是元学谦还是钟坎渊,都没有明说过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可是林剑先是在医院看着这两个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公然秀恩爱,待他回到空幕之后,又听说钟坎渊找工作人员送过戒尺上楼,当时他的办公室里就只有钟坎渊和元学谦两个人,戒尺拿上楼能干什么,傻子都能猜出来,更不用说后来他办公室的清洁人员欲言又止地说起那天清洁的情况,林剑担任空幕主理人这么多年,要是连这么明显猫腻都看不出来,那他干脆白活了。
这些年,圈子里虽然有一些人能接受多对多的开放关系,但是钟坎渊显然不是其中之一,更何况钟坎渊和元学谦明显不是普通实践对象之间的感情,这两个人之间显然有着很深的羁绊。
这两个人都算是他的朋友, 林剑本来还挺替他们高兴的,想着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Yuan在这时候跑去和别人约,还明目张胆地约在空幕、公然去公共区域挑人,他想干什么?!
针对Yuan和Edwin的禁止期是未公开公布的,因此,对于空幕的其他会员而言,他们只知道Yuan无声无息地消失这么长的时间却不知道他为何消失。炙手可热的大dom消失许久后第一次空降公共区域,林剑都能够想象Yuan今天在整个空幕引起了多大的轰动,更不用说被他挑中的那个孩子林剑瞄着工作人员传上来的资料 十九岁的新sub会员,刚刚注册成功就被Yuan挑中,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惊喜,他都能想象那个名叫泽儿的孩子被挑中时那种诚惶诚恐的眼神,他一定会对自己的主人极为虔诚。
林剑觉得自己的脑袋疼得都要炸了左手是兄弟,右手还是兄弟,偏偏他被迫卷入了兄弟和兄弟的战争,没有硝烟,却比真刀真枪还要刺激。
林剑扫了一眼手机的时间,现在是周六下午一点十二分,每个周末,都是空幕最繁华、也最喧闹的时候,成双成对的会员会在这时候来会所约房间,而单身会员则会在公共区域聊天、觅食,就连空幕的中央舞台,在每个周末也都会约得满满当当,来展示的、做公调的、定契约的人络绎不绝,人们在这篇小天地里尽情地享受属于他们的欢乐。
但是,这一切喧闹都比不上即将发生的那场血雨腥风,林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这个周末,他会过得非常、非常不太平。
林剑解锁手机,犹豫几秒,还是咬着牙发出了一条消息:你的人来空幕了。
林剑想了想,狠狠一咬牙,卖都卖了,干脆卖个透彻吧。
林剑:B32房间,和一个十九岁的小朋友一起进去。
钟坎渊的信息半分钟之后就回复过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林剑面无表情,假装自己现在是一台无情的打字机器:现在。人刚进去。
钟坎渊:谢谢。
第二十章 上膛
元学谦从B32房间出来的时候,已是下午四点五十,他和泽儿足足在房间里呆了三个多小时,结束后,他亲自送人下的楼,等他送完人再回到B32的时候,房间门口赫然立着一个人钟坎渊站在B32的门口,面若寒冰。
像是早已在预料之中,元学谦的脸上没有出现一丝一毫被抓包的震惊或者惶恐,反而轻挑眉毛,淡淡说道:“这么巧啊。”
说罢,他脚步不顿,刷开房间门,往房间里走。
尽管只看了他一眼,可钟坎渊脸上的怒意太明显,元学谦毫不费力地就捕捉到了,他心里划过一丝快感,你现在看我的心情和我那天在餐厅看到你的一样么?你是否也与我当时一样愤怒和心冷?除了快感,他还有些许讽刺,你以什么心情来见我呢?
自己和女朋友跑出去约会,却见不得我约别人,也是,这圈子里多的是的dom自己收多个sub,却要求sub只能有他一个主人。
这种双重标准他见得多早就不奇怪了,可惜,我不是你的奴隶,没有必要遵守你的规矩。
钟坎渊一把掀掉他的面具,攥过他的手腕,把他的手臂高举过头猛地撞到墙上,压着强烈的怒意低声喝道:“不觉得应该解释么?”
元学谦没动,任由他把他压在房间门口,头一转,眼睛扫过房间的地上,那一地都是还未及收拾的工具,用过的绳架、绳段、皮鞭、玩具甚至还有地板上一滩明显污浊,钟坎渊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若说进门之前他尚且抱着一线自欺欺人的奢望两个人在屋里三小时仅仅是聊天,那么现在,明晃晃的物证就摆在他面前。
钟坎渊怒极,元学谦却冷淡地侧过头抬起下巴看他:“你没长眼睛吗?看不出来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
钟坎渊攥着人手腕的五指骤然收紧,好像要生生把他骨头捏碎,在踏进房间之前,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而如今,当他看到地上的工具和元学谦满不在乎的态度,他几乎想直接把人撕碎了,但是他忍住了,他紧盯着元学谦的眼睛,低吼道:“我说过!即使是纯实践,我也只做一对一。”
“那是你的规矩,不是我的!”元学谦被他捏痛了,用力一甩手,甩开了钟坎渊的钳制,厉声说道,“空幕的人没告诉你么?!我实践的规矩,从来都不做一对一。”
“元学谦!”钟坎渊抬起手毫不犹豫地甩了他一耳光,“说出口的话要负责任!”
单侧脸颊飞快地肿起,元学谦却没抬手去摸,他的眼睛紧盯着面前这头暴怒的苍狼,钟坎渊气势太甚,只是这般站着与他对峙,他都能感觉到自己被全面压制住。
本来,他应该能够感到报复的愉悦,是他亲手砸碎了牢笼,放出被男人困在身体内的那头猛兽,可如今,面对这凶猛澎湃的兽性,他却本能地感到畏惧,那是千百年来根植在人类骨髓里求生的基因,那种基因帮助智人物种逃离危险,元学谦却站稳了脚,没有遵从本能退缩,而是紧紧盯着钟坎渊一双眸子,一如钟坎渊也盯着他,他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着:“我哪句话不负责任了?”
钟坎渊阴沉着脸:“一对多,我们保持关系的同时还可以和其他人约,你是这么想的?”
笑话,先破坏约定的人是谁?是我吗?!
元学谦扬起下巴,发出了一声嗤笑,语气轻佻:“是啊,怎么,很意外?钟总玩不起啊?玩不起就算了呗,没人勉强你跟我玩啊。”
钟坎渊扬手又一巴掌劈过去,这一巴掌比刚才狠厉十倍,直接把人打翻在地,元学谦被他抽得耳朵嗡嗡作响,下意识地用手撑地,可下一秒,手背被皮鞋狠狠踩住,钟坎渊踩住他的手,居高临下地寒声道:“三年前,我对你诸多苛责,我原想着,这次重逢多宠你些,你要尊重我给你尊重,你要时间我给你时间,可是你你竟然把我对你的纵容当成挥霍的资本!元学谦你好大的胆子!”
他脚上加上几分力,碾压在他的指骨上,钟坎渊语气冷极:“做了我的人还敢出去约别人,我要让你一辈子都拿不起鞭子!”
“究竟……究竟是我……胆子大还是你误会了?”
元学谦语息不稳,他只觉得自己的骨头要被那人踩碎了,尽管他的理智告诉他,钟坎渊的话多半是句威胁,可那人气势太甚,他又怕又痛,他手掌被制住,无法起身,只能跪伏在地上,他是真没想到钟坎渊敢这么踩着他,让他只能跪伏在他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