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第二下嘟声还未响起,解良宵突然将电话摁断了。他把手机抛进柜子里,捡起匙卡,向喻让那个方向跑过去。

迟到的新年快乐!!!

最近状态不大好,自从知道疫情的事成天到晚都跟被魇住一样,近几章确实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写啥的感觉。不过喻让的人设没有变啦,可能上下篇隔了太久我没把握好,不过他这种人在亲密关系里一般不会是强势的一方。正常人的人际交往是缓慢升温趋于平稳,他这样的就是大起大落,骤升骤降。现在不恰当的比喻是明知故犯了死罪还想把死刑拖成死缓的感觉,简言之就是在作死,其实也算是他最接近正常人的时候,之后就不会这么正常了。

各位甜心千万要保重身体调整好心情嗷,祝新春如意,阖家安康。

第18章

幽香袭来,喻让一进迷宫就有些发懵。里头路径四通八达,其间隔断不知是由什么做成,冰雕玉砌一般,两壁镶嵌着上百面镜子,有种冷冽的科技感。

地板也是刻出裂纹的透明材质,踱步间好似踩在盈盈水波上。他走了一段路,察觉有些不对劲,手指抵在一面镜子上试了试,镜像与手指间没有距离。那是一面镀膜的单向玻璃。

这种设计令人生出正被暗处眼睛窥伺的寒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择了条路继续往里去了。

地面转为实木段后,温度好像升高了许多。镜像纷繁,烛色氤氲,靡靡的香气越盛,他微微屏了屏呼吸。人基本都走散了,相照映的镜面把他的身影复制成亿万个,仿佛陷在湮远时空隧道的岔口。

他被诓骗进死路,用匙卡刷开尽头的门,却见到一个女人正坐在性/爱椅上,双腿高高架起,面前的男人正将她裙摆推到腰际。

他慌忙别过头,面颊微烫地带上门,调转了方向。

身上发了点薄汗,他漫无边际地想着,居然有人这么快就跟恋人碰面了吗。

转进下一个巷道,又闯了几个隔间,喻让才意识到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

这些人只是随意地凑做一对,像交媾的野兽滚进了门内,或者直接就在过道里,汩汩水声牵出粗喘和呻吟。他们谁都没有摘下面具,彼此或许不知道对方是谁,却不可能不清楚,那不是跟他们一道进入迷宫的人。

身体忽冷忽热,如冰炭同炉彼此煎熬,升出的瘴气妖邪一般在血管里流窜。那香味有问题,他辨不清方向,退让着,凭直觉向来路奔过去。

有些混沌的脑海浮现出解良宵的身影,缱绻的亲吻,戴着面具的脸。

他……知道吗。

似冰雪砌成的墙面浮凸着各式曼妙伟观的身体轮廓,特制低温蜡烛落下煽情的玫瑰红,棘突一般的细小钩子间,挂满口球、跳蛋、羽毛和束缚带,秋千刑具晃荡在门边。这栋建筑乍一看那样清洁,却处处透着妖冶,仿佛裸裎的圣娼朝信徒展露秘地。

喻让沿着通风的地方快步走着,虽然浑身发烫却还算清醒。他与人擦肩的时候被扯住了手臂,刚要甩脱就听见那人叫了他名字。

他怔了怔抬头,看见男人一头黄毛桀骜地翘着,露出的半张脸棱角分明。

“果然是你。”男人盯着他。

喻让反应了一会儿,淡淡地说:“你认错人了,放手。”

“少来,在大厅就闻到你身上骚味了。”邵炎一把掐住他下巴,恨恨道:“看你在外头跟人那么亲热,抱在一起啃的那个腻歪劲儿,我他妈还以为真认错了。你行啊,要死要活地把楚砚搞上手,转头就躲起来去钓别的凯子。”

喻让面色有些难看:“关你什么事。”

“亏我以为你有多喜欢楚砚呢,原来就是欠干。”

喻让不搭腔,冷着脸去掰他的手,铁箍似的手掌就势松开,一下掠去了他脸上的面具。

脸上倏地一凉,喻让不适地颤了下眼睫,冷冷地望向面前男人。

邵炎喉头滚动几下:“你别是被哪个逼灌的成了精吧。”

“松手!”

两道对峙的影子被灯烛拉得颀长,纠葛在一起,如刀剑纷乱的切痕。

邵炎按住他的手,突然低下头,像俯冲猎食的鹰叼住了喻让唇瓣,喻让当即合了齿关狠狠咬了他一口。

邵炎“嘶”了一声退开,舔了舔唇上的血迹,语气阴森:“你不是对谁都做得来深情款款吗,现在搁我这里立什么牌坊?”

锢着他胳膊的手更加用力,喻让疼得皱了下眉,一脚踹在他腿上。

邵炎没躲,不痛不痒地嗤了一声:“你这点力气还不如留着一会儿叫/床呢。”

他说着就去扯一边的皮革手铐,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淅沥哐啷声,这一片区域都静了静。

邵炎愣了一下,被喻让逮到机会,得了自由的那只手抢先一步,捞下墙上盛着精油蜡烛的花盏,啪地在墙面上掼得粉碎,尖端抵住邵炎喉头。

他嗓音微哑而辛凉:“你有什么毛病吗,就喜欢搞别人男朋友?”

碎片迸溅开来,精油淌了一地,依兰和玫瑰的香气溢散。

浓烈的催情气息令喻让全身涌动燥热,眼神却因痛感而清明了。

这一幕何其似曾相识,尽管根本不把那块玻璃尖当回事,邵炎还是停下了动作。

他松开手,睇着喻让手心渗出的血珠,回想起什么,神色变幻几许,冷笑:“男朋友?你跟你男朋友来这种地方?”

见喻让不说话,他又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Erised是做什么的,你敢来这种交换性趴,不就是来找操的吗?怎么,新搞上那男的满足不了你?他现在指不定在跟谁爽呢。”

他的话好比沿着微妙的针孔蚕食出一个窟窿,凛凛地刮进寒风。喻让僵硬地垂下手臂,将手上碎片丢了,重新戴上面具。

邵炎恶意踏了一脚地上的残骸,液体溅到喻让裤脚上,那人却没什么反应,兀自往前走。

他拧了拧眉,不自觉跟上了,没什么好气:“你手就那样?上回在楚砚面前不是娇气得要死。”

“你这样无头苍蝇乱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刚那男的是谁啊,你们搞了没有?楚砚要是知道……”

“喂,跟你说话呢。”

邵炎恼他连一点表面客气都不再维持,搜肠刮肚地找会得到回应的问题,语气也放好了点:“你跟楚砚为什么分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