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蠕动着从四面八方而来,要把咸湿的液体当作哈达,缠满他的颈脖。
边察离开阴蒂,舌头一路往下,沿着湿滑绵软的蚌肉,登堂入室,埋进她体内。情液泛着咸味,贴近他的味蕾与鼻腔,素有洁癖的边察却不觉得脏,一门心思地扎入顾双习的穴道深处,模拟着性器的动作,以极高的速度抽插舔舐,直勾引得她略微弓起腰身,主动将阴穴靠近他的双唇。
边察却倏地抽离,双指并拢紧跟着插入,令她丧失了空窗期。顾双习被他刺激得身体发颤,双手不自觉抓紧床单,肌肤已覆上一层薄汗,像被蒸熟的虾,或者别的什么珍馐。
困意依旧深重,肉身却比平时要更为敏感,她清晰地感知到,边察的手指正在她身下飞速抽动着。他熟悉她的敏感点,故意用指尖抠住那处,反复多次地碾磨抠划,将更多的体液自她身体深处牵引而出,穴肉不停地收缩、颤抖,直到她忽地抓紧了床单、口中发出一声惊叫:边察立刻抽出了手指,目睹着她身下湿得一塌糊涂。
她在边察的唇舌与手指的交替刺激下高潮了。
刚刚泄过一次,顾双习全身都绵软,化在枕被里起都起不来。额间碎发被汗濡湿,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她双眸微阖、兀自喘息,忽而伸长手臂,用手来够边察。
“抱抱我,”她在潮水的余韵中撒娇,“我有点冷,很需要你。”
边察顺从她,沿着她手臂的方向,如一头慵懒的豹,躺倒在了她的怀抱中。他抚摸她、拥抱她,用还沾着海水腥味的双唇亲吻她。顾双习显然有些讨厌这种味道,下意识退缩,引来边察的低笑:“双习不喜欢自己的气味吗?这种味道意味着你已经成熟、你正在发情。”
她在像发情期的动物那样,散发出诱人的信息素味道,并吸引来了边察。
顾双习头脑昏昏,已经不能理解他在说什么,只会把脸贴在他胸前,尽情汲取着他的温度。她已餍足,不自觉流露出爱娇的那一面,黏着他、缠着他,向他索取她想要的任何事物。
卧房里暖光灯昏暗,他们间距离很近,足够边察看清她脸颊边缘的绒毛,以及安静恬美的脸庞。顾双习抬起下巴,用唇印在他颈间,呢喃着他的名字。
“边察、边察……”
“我在呢,双习。”他亲亲她的发顶,“我一直都在。”
她便微微笑着,把眼睁开一点儿,准他落吻在她眼睫。
边察喜欢这时的她。
此前他总把控不好性爱的尺度,总是兴奋过头,忽视了她的体验。明明是听得懂她的求饶和阻止的,也明明是知道她会受伤的,可临到头来,他还是一门心思地放纵自己,只想用更为粗暴的方式,向她倾诉他的爱意与欲念。唯有将性器深嵌在她体内、尽数射出精液,边察空荡荡的内心,方会觉得稍微被填满了些。
他喜欢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确认对她的控制与占有,并想要延长到永远。
今晚,他终于尝试做出改变,单凭唇舌与手指取悦她,没有过度的、自私的索取与挞伐,一心一意只想让她舒服、快乐,眼下这份愿望显然成真。作为交换与奖励,顾双习心甘情愿地靠近他、拥抱他,这种被她主动亲近的感觉,边察觉得,好像也很好。
以前,她虽然也会做出亲昵的举动,但他始终明白,那都是她不情愿、不得已的。他们地位如此悬殊,开端那样暴力,连带着这段关系,从来都由不得她做主。在他身边,顾双习郁郁寡欢,被迫成为一株菟丝花,而今却仿佛在试着,真正把根扎在他身上。
边察那颗空落落的心,似乎又被填进了些名为“顾双习”的物质。现在,这颗心脏开始变得有点儿份量了。
他只有亲她、吻她,万望她早早入睡,不要被噩梦缠身。他已是她生命中的大灾大难,不想要她再因外物劳心费神,毕竟她的喜怒哀乐,应当只能被他掌控左右。而他希望她开心。
0013 第十三章 割席
隔天边察起床时,顾双习尚陷在梦乡中。他没弄醒她,轻手轻脚地洗澡洗漱,换衣服时想起来她昨天选了白衬衫,唇畔不自觉逸出笑意,转手拣了一件白衬衫换上。
临走前还是恋恋不舍,回到床边,依然不敢惊扰她,只好自己单膝跪下、趴在床畔,小心地贴近她的睡脸,落下一吻即离开。旋即边察便觉得好笑,堂堂君主,何时如此缩手缩脚过?
只是一想到,面对的人是她,一切又变得心甘情愿、全无怨言。
没忘记把她昨晚画的那幅素描带走,另一幅就搁在府邸书房里。到了办公室,裁切成合适的大小,刚好放进相框,支在书桌一角,抬一抬头就能看到。
或许不该让她画那尊石膏像,他自己的脸有什么好看的?边察暗忖:应该让顾双习画一幅她自己的肖像,他放在桌上,随时随地都能见到她。
边锦敲门进来汇报工作,一眼就瞧见那个新来的相框,都不必特意查看,聪明的小宰相也能猜到是顾双习的手笔:“哥,嫂嫂送你的啊。”
“嗯,她照着你送我的礼物,画了一幅素描。”边察主动把相框翻过来,隐含得意地炫耀给边锦看。边锦何许人精也,立刻连连夸奖,颇为精妙地控制着尺度,避免把嫂子美化得太过、反而惹得边察不高兴。
边察将顾双习视作他的私有物,不允许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对她有太强烈的兴趣与情绪。
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儿时一起生活,长大一起共事,边锦早把边察的性格摸得透彻。
储君的必修课里从来都不包括有关“爱”的课程,边锦也认为边察天生便丧失感情能力,他兢兢业业地治国理政,只是因为他是皇帝。边察一向自视甚高,自觉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天下苍生皆系于他之一身,他必有义务与责任,承担起众生万事的期许。于是他就真的把这份工作打理得井井有条、漂亮得当。
但在工作以外的场合,边察便表现得一言难尽。碍于身份,没人敢同边察交朋友,人人都要仰望他、追捧他,而边察也以为,这就是世界的本原面貌。他刚愎自用、我行我素,雷厉风行、不容忤逆。边察习惯控制一切,从人到事无一例外,抹消异端的方式同样直截了当:要么现在闭嘴,要么永远闭嘴。
他是暴君,恨他者众多,却无人敢真正挑战他的权威:作为皇帝,边察政绩斐然,登基以来做过不少实事、好事,在民众当中口碑甚佳。距离自然产生美,人民从未见证边察的残暴,只知他的圣明,因此热切拥护他、爱戴他,自愿承托起这艘龙舟,轻易颠覆不得。能力如此、声望如此,边察的皇帝之位只会越坐越稳。
也是近年来,关于边察的风言风语才渐渐流传开。多嘴者不敢在政事方面直抒己见,只好拣些大众爱听的桃色新闻,捕风捉影地吸引眼球、扩大传播。况且边察的确私德不佳,身边伴侣换了一个又一个,往往利用过一次即丢弃,全盘物化的行径引来大量不满,窃窃私语垒作乌云,压向边察。
他本来不在乎,但在流言蜚语愈演愈烈之后,还是决定着手进行舆情管控。人民群众当然更喜欢完美偶像,将“皇帝”造作“神明”,亦是巩固统治的手段。边察不允许自己这尊神像沾上任何一点儿灰尘,所以他要勤加打扫。
何况,已过而立之年的皇帝陛下,似乎确实应当迎娶一位皇后。人们还是更喜欢幸福圆满的发展,比如国泰民安、歌舞升平,比如夫妻恩爱、儿女绕膝,作为君主,边察更应该身先士卒。
基于种种考虑,亦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边察把顾双习捆绑在了他身边,扮演起“固定伴侣”的角色。
边锦清楚,边察选中顾双习,只是因为她柔弱、孤单、好控制,不像那些出身名门的贵女,身后势力不容小觑,边察若从她们中选人,恐怕后患无穷。
独裁专断的皇帝不怕麻烦,但“麻烦”本来就是越少越好,既然已经有了“顾双习”这样一个最佳人选,边察又何必再给自己增添负担。
打一开始,边锦就知道,边察与顾双习间的所有故事都是做戏、都是表演,那些恩爱与专情,全是为了“造神”而精心排演的剧本,因此边锦从未把顾双习放在心上。
只是随着事态发展,边锦敏锐地察觉到,边察似乎正在向着失控边缘飞驰,即将脱离轨道。
和顾双习相处时,边察似乎真的很享受。
他习惯用双眼去追踪她的动向,习惯把她保留在视线与双臂的控制范围内,习惯关心她、顺从她、宠溺她……无数个微小的习惯,堆叠累积在一起,逐渐变成一堵难以突破的屏障,把边察困囿于其中。
他将越来越在意顾双习,越来越执着于确认她的归属权,她的逃离、亦或外人的涉入,都将牵动边察的情绪。
作为弟弟也作为臣子,边锦不希望边察与顾双习的故事继续发展下去。
身为皇帝,有“弱点”不是好事,何况是边察这种树敌颇多的皇帝。可边锦什么都不能说,也不敢说,他确信他若是建议边察同顾双习割席,他的好皇兄只会先和他这个坏皇弟割席。
而今好像也唯有祈祷,祈祷一切的确尽在边察掌握之中,千万千万不要把这头阴晴不定的狮子惹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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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下班,讨论却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