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许久,将整个藏书阁弄了个天翻地覆,终于找到些许楚疆巫术残片。

“这上面都是些什么弯弯扭扭的鬼画符呀,怎么没见过?公主您看得懂吗?”

沐兰看着残片上连在一起的金色符号,只觉得头都大了。

“这应该是楚疆以前的文字,夹在一本楚疆书籍里的。”

“楚疆地理位置特殊,擅长蛊术,其他国家都忌惮这点,与他们联系不多。他们的文字也比其他国家要复杂,保留本地特色。虽然这些年各国通过战争通商等交涉,楚疆文字也逐步趋近各国,但这些几百年前的字还是跟我们截然不同。没在楚疆生活过的人,看不懂也正常。”

沐兰挠头:“那公主怎么知道哪个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种文字的书全都找出来就是了,”姜扶桑让决明也帮忙找,费体力的活她实在做不了,“薛大夫游历四海,对楚疆的事知道不少,这种文字或许能看懂一二?”

她的猜想没错。

只是没想到,薛羡云不是略懂一二,是很懂。她看他对自己细致讲述各个残片中内容,并举当地的故事为例,有些吃惊。

“你对楚疆竟然如此了解!”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土生土长的楚疆人。

“小桑你忘了,药谷就在楚疆和大晟的边缘?从前我带你采摘药草,有时只需要翻过一座山就到了楚疆境内,你还问那山后面是哪里,我说是楚疆。”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她心想:是啊,她出来太久都快忘记,药谷跟楚疆那么近!药谷离楚疆都城比离晟国京城近得多。

薛羡云边翻看边接着说:“楚疆不限制大夫入内,我与父亲经常游走在它的各个地域之间。我喜欢阅读医书,每到一个地方就去翻阅古籍汲取民间智慧,医书用的都是最初的文字,看得久而久之也就学会了。现在我甚至能用他们原来的语言跟当地巫祝对话,看这些书不成问题。”

第239章 说不上来的诡异

“好厉害啊!”

沐兰在一旁惊叹。

薛羡云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并没有献丑宣扬自己的意思:“没有什么,看的多罢了。”

“这些残片中可有关于大规模杀人的?或者取人心脏的用处?”

他看完所有的后摇头:“没有那种残忍的描述,更无相关信息。”

她叹了口气。

也是,能放进她公主府藏书阁的,能有那么阴森诡谲的东西吗?几率太小了。即便晟国很少有人懂原来的楚疆文,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几乎不会让关于不好秘术的信息来到此处。

“今日你进宫后都发生了什么?为何回来要找这种东西?”薛羡云从书案中一摞摞书籍里抬起头,疑惑地询问。

“姜堰射杀了之前抓捕的那将近二百个楚疆人,并挖了他们的心脏,我不知道是要干什么,但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劲,像是要完成某种诡异秘术。”

薛羡云听得皱起眉头,心中忍不住发毛:“全部掏空心脏?”

“嗯,”姜扶桑面色沉重,“但我那时已经出了射箭场,没看到现场,只听说是这样。在路上我就思索他这样做能干什么,越想越觉得森寒。”

“没有任何缘由偏偏只杀楚疆人,再联想到楚疆有各种只有楚疆人才能开启的祭祀阵法,或许这是一种祭祀方式?”

她问。

他摩挲着手中的楚疆书目残片,若有所思,许久,启唇道:“你说的有道理,或许是如此……只是我想不到,何种祭祀需要这样残忍的屠杀?普通楚疆术法绝不会如此丧尽人性,只能是禁术。”

姜扶桑倒吸一口凉气:“姜堰怎会知道那么多楚疆的诡术?”

“会不会是白濯告诉他的?”

沐兰下意识地想到那个从公主府叛变了的青年。

“不可能!”

姜扶桑几乎立刻反驳。

她的反应太激烈,导致薛羡云诧异地看向她,不可置信:“你为何如此信任那个楚疆王子?”

她一下子哑然。

为何如此相信?她也不知道。

支支吾吾:“本公主……了解他。”

薛羡云抿紧嘴唇,神情难辨:“连你我都不能说对彼此了解,你却了解异国王子?他能从公主府到了陛下眼前做巫师,由此可见并不是个甘心受辱做质子的人,可从前又那样能忍,你怎知他在你面前表现出的样子是他真实模样?”

“不会,我确定他不会。”姜扶桑捏住了虎口,让心中冷静下来,“死的都是楚疆人,他不会为了目的就让姜堰残杀那么多同胞。”

“若不是他,又能是谁?如今国师已死,会楚疆祭祀巫术的人只有白濯。”

姜扶桑反而从这句话中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他怎么会连这个都知道:“你怎知国师懂巫术?”

“二十多年前父亲曾与国师有过交集,对方身份与楚疆有关。”

“跟楚疆有关?他是楚疆人?”

“这个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会祭祀阵法。”薛羡云垂下眼睫,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说出口会招来杀身之祸,“从前观天象都是国师来,楚疆在祭祀方面比晟国有更深厚的底蕴。”

姜扶桑看出他有不能说的事,也不再强逼,只说:“更深厚底蕴也没见为晟国求来风调雨顺。”

找不到姜堰大肆残杀楚疆人的原因,母后招魂的时间也不能确定,她心中不安的弦隐隐拨动着。

总觉得,危险即将降临。

十月底的天气已经凉透,宫里宫外因公主生辰而繁忙准备着。而作为主角的公主却这么都高兴不起来,反而显出焦虑来。

心中藏着事,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