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又是一板子,打在了已有的乌青上。方舟疼得身子猛地一缩,本来虚虚弯着的双腿瞬间绷直,胳膊却是紧紧扣在景臻大腿侧面。
景臻感觉到小孩的紧张,用没有拿戒尺的手,轻轻替他顺着气,“放松。”
嘴里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他景臻也是挨过打的人,板子悬空在上随时会落下,又怎么可能放得松。
又是一板子。
方舟疼出了眼泪,却不敢出声,只能大口地深呼吸,想把泪水逼回去。
景臻看着底下的小孩,是打从心底的心疼,每一板子都像是打在了自己的心上,可是想着他竟然脾气倔到不用家里的钱,这打也不冤。
“啪啪啪”又是连着三下整齐地分散在方舟的臀上,即使景臻再小心地避开伤得重的地方,小孩还是随着板子,狠狠地颤抖着。景臻感觉到,自己大腿面上的家居裤,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等了良久,小孩才趋于平静,景臻将尺子贴上他的臀面。
扬手,方舟感觉到戒尺离开了自己身后,眼皮紧紧地锁了起来,却听到哥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寒意,“想想,你的心存戒备和刻意疏远,比这板子,更疼。”
狠狠一下贯穿了臀峰,又是一道浮起的檩子。
方舟的身体一颤,心也跟着一颤,脑海里全都是刚刚自己在道馆里跟哥哥对打的场景,突然鼻子一酸,泪水又啪啪啪地滚下来。
小孩这次没有再害羞,拉拢着一张挂着眼泪鼻涕的脸,朝后看向景臻,“哥,我已经很努力了。”说着又觉得这话听起来像是顶嘴,连忙解释道,“可是,我会更努力的。”
第38章
那么乖巧的小孩,景臻哪里还舍得再打再骂,动作轻巧地勾起方舟的肩膀和膝下,将他抱到床上。
刚才打的时候来不及羞,如今满脸鼻涕眼泪,光着个下半身,顶着个红屁股趴在床上,竟是一张脸都不知道往哪搁,只能深深埋了臂弯里。
景臻从冰柜里拿出早就备好的冰袋,裹上几层毛巾,放在手背上试了试温度,才敷在了小孩的臀上。可惜刚接触到臀面,方舟就疼得叫出了声,手伸到背后想要阻止,“啊,别,哥,好疼!”
景臻一把打在方舟手上,沉了声音,“不疼我打你干嘛!谁准你乱动了,要我把你绑起来?”
嘴上说得凶,手上却是温柔得不得了,慢慢,慢慢地放置着冰袋,好让重量一点点,一点点地落下。
小孩被训了一句,也不敢再闹,绷紧了身子,等待酷刑的降临,等感觉到冰袋被放了上来,才敢渐渐放松自己的肌肉。才发现,原来还好,竟没有很痛了。
方舟松了一口气一般地抬起头,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微微偏过头,看到哥哥正在拿出医药包,准备着一会上药的工具,又是一副认真的表情。
“哥。”方舟试探性的声音。
“嗯?”景臻没有抬头,依然专注地倒着生理盐水。
方舟抿了抿嘴,声音小得竟有点含糊不清了,“那个,我没有不把您放在眼里。”
景臻笑了,终究是个敏感的孩子,刚刚自己气头上说得话,他还往心里去了。
方舟见哥哥笑而不语,一下急了,撑起身子,声音中竟然有夹杂起了丝丝哽咽,“哥,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景臻瞪上了小孩,“趴好!真要绑你吗?”
方舟在哥哥的注视下只好趴回去,这样一上一下又是一身汗,目光却是不敢离开哥哥。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景臻倒着生理盐水,盯着手里的东西,眼神一分不移,“我自会去向大哥请罚。”
“凭什么呀”方舟恨不得从床上跳起来评理,只不过按他现在的状况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在声音上示威。
可是威还没示完,就被景臻冷峻的眸子给冻住了,只能将还没出口的话生生咽下。
“巴掌没挨够是吗?别怪我没提醒你,再有下次,自己掌嘴。”
方舟嘟起了嘴,“我说话太冲是我不好。可是,我的错,为什么你也要挨罚。我是被打傻了穿越到哪个朝代了,还要连坐兄长的?那我表现好,是不是还要发糖给你吃呀?”
方舟说着说着就来气了,怒冲冲的样子,好像刚才挨打的不是他一样。
屁股是不能再打了,景臻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没完没了了是吧?你乖乖的,少给我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冷敷后的伤,好像没有那么狰狞了。景臻细细地上着药,方舟倒是一点都不觉得痛,回头看低头专注的哥哥,竟是出的汗,比自己还多。
景臻去方舟房间给他拿了套新的家居服换上,换完才发现根本是多此一举因为换衣服时出的汗,又把干净的衣服,打湿了。
可是再痛,既然人在家,就没有不下去吃饭的道理。景臻从未被授予过在房间里吃饭的特权,就更不会惯着方舟了。看了眼还能勉强维持平衡走路的方舟,道,“自己去楼下储物室里拿两个垫子。”抬手瞄了眼腕表,“五点四十,你有二十分钟走下去。”
景臻平常就不会对方舟疾言厉色地端架子摆脸色,所以,也不觉得揍了孩子之后有发甜枣的必要。在饭桌上给方舟夹菜嚷嚷着他多吃点的事,他是做不出来的。所以也只是端着碗,直接忽略了对面疼得只能半蹲着的小孩,看向景至,“哥,您晚上有时间吗?”
景至待咽下嘴里的东西,瞟了一眼身边冷汗涔涔的方舟,才回道,“九点有个电话会议,在那之前过来。”
处在痛觉边缘的方舟听着两人的对话猛地反应过来,又不敢当面道破,只能歪了歪头看向景至,“大哥,您找二哥什么事呀?”
话音刚落,景至景臻两兄弟反应倒是截然不用。
景臻瞪着方舟,用眼神骂道,你凑什么热闹啊!你一个不小心求个绕,我就该翻倍了。
景至忽然笑开了,看向方舟,心下了然这孩子的小心思。看着这两人怄气整整一个礼拜,如今一顿家法敲得不轻,方舟还想着护他二哥,这孩子倒是有心了,不过,他景至要是能被一个小孩糊弄过去,也是白活了。
景至故意又一眼扫过方舟的屁股,害得小孩好不容易反白的脸又红了,才道,“是你二哥找我,什么事,我又不能未卜先知。”
方舟也没那么容易放弃,“那我也能来吗?”
景至笑,“你问你二哥咯。”
景臻本就憋着一肚子气地瞪着方舟,又不敢打断哥哥说话,如今被批准开口,便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嫌不够疼是吗!吃完饭回房,不许出来。明天早上要是晨练跑不动,别怪我拿着藤条给你理节奏。”
第39章
景臻本就憋着一肚子气地瞪着方舟,又不敢打断哥哥说话,如今被批准开口,便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嫌不够疼是吗!吃完饭回房,不许出来。明天早上要是晨练跑不动,别怪我拿着藤条给你理节奏。”
方舟嘟起了嘴,腹诽着,还不是不想让你挨打。转念想到了一件因为这几天闹冷战一直没提的事,带着点小报复心理问景臻,“二哥,瞿筱寅上次让我问您,能不能在学校跆拳道社团执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