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十下,结结实实的染着怒气,掺着教训,劈裂似的疼到骨头里。本就带着些底色的臀tún部在这须臾间便红肿发亮了起来,臀tún峰处层叠的那几下泛着扎眼的深红色。
“这十下,”景至将冰冷的藤条贴在他臀tún腿tuǐ交界,轻点了两下,语声平缓澹然,“打的是你这些天跟我玩的小心思。”
并没有刻意给人留喘息的机会,语声刚毕,挟风的藤条就在身后炸开
啪啪啪啪
每一下都犹如刀口划破了臀tún肉,连续而密集,而不留情面,叫人无处可逃。
景朝额头上的汗已经开始大颗大颗地往地上砸了,两条腿也有些止不住的打颤,撑着墙壁的指尖也因用力过度而泛了白。身后的鞭biān打正在凌厉地叫嚣,父亲的藤条实在是不好挨,长大了也仿佛并没有怎么抗打。
“屁股抬高!抖什么!”景至寒着脸重重点了点他的跨侧。
第227章 番外 为父为子(104)
少年睁开被汗水迷湿了的眼睛,露lù骨的话语和被迫蹶高屁股的动作让他觉得难堪至极,每一次被藤条掀起上衣下摆的动作都令他感到寒凉羞xiū耻。
他死死咬着牙想要封住那些从嘴边溢出的呼喊,可疼痛无孔不入地肆虐神经,本能的呻shēn吟仍会从牙缝中钻出。
藤条的轨迹覆盖整个臀tún面,从腰际下到臀tún峰臀tún腿,一寸不漏,紫红色充血的檩子整整齐齐码在原本白暂的臀tún肉上,少年头上的汗水像是跑完马拉松般接连往外冒,顺着脸颊往下淌,有些滴落在地,有些则钻入衬衣的领口。
又是十下。
七点钟方向传来了那不怎么大声却盛着浓浓压迫感的熟悉语声,“这十下,打的是你口不择言的问题!”
藤条再要抬起,方舟却一个没忍住往前跨了一步,从他站的位置刚好能从侧面看到景朝微红的眼眶,“大哥小朝已经知错了。”
似是清清冷冷地又斜了一眼两米开外的方舟,景至却是十分笃信他并不敢在自己挥家法的时候前来阻拦,于是韧劲十足的藤条卷带着隔夜的怒气高高扬起!
从小到大,挨家法的规矩向来都是自己反省报错,偶尔景至还会让他自己量刑,像此刻这样从头到尾由父亲将他的错和责一条条列出的,实则少有这样的少有,是要付出代价的。
再一个连续十下惯在青肿不堪的臀tún上,大写加粗的“疼”字贯穿脑海,生生把死咬着牙的少年逼出破口的细碎呻shēn吟,一时觉得自己疼得不能呼吸。
身后那明明是冰冷到每个音都在掉霜的声音,却又仿佛烧着隐火,“目无尊长对你小叔妄言置评,你觉得十下够吗?!!”
浑身上下都像是被抽了骨头似的,臀tún上一片灼辣,景朝听见自己实在抑不住发出的呻shēn吟中夹杂着大口喘息的粗气,明明已经疼到死鱼般没了力气,却还是要将两手黏在墙壁上,他已经没什么精力去想这到底是疑问句还是反问句了,本能促使他下意识叫道,“爸,爸,容小朝缓缓”
仿佛完全没有听闻那孱弱的求饶声,藤条破空留下令人心惊的响声,一下狠过一下地炸开在那五彩斑斓的臀tún上
屁股上的肉像是被刀削过一层似的疼,每一个神经元都正在被肆意凌迟,景朝感受到父亲正用藤条抵着自己的双腿,靠着残存的力气拧紧了眉头愣是狠狠将抖成筛糠的两腿稳住,拉得笔直挺拔。
“这是打的是你企图不劳而获。”似是感受到了少年的疑惑,景至的怒气蹭得燃了起来,“为什么你小叔可以你不可以?!发问之前首先学会自己思考寻求答案,你六岁就懂的道理,今天还要我拎着藤条教?!”
嗖啪!又是狠狠一击,如一道惊雷炸响在脑海中,皮肉仿佛被狠狠劈裂,疼痛,委屈,羞耻,尽数渗入骨髓。
为了对抗那近乎忍不住就要倒下的痛楚,少年的整个身子都为之颤抖。
他大口喘着粗气,细细感受着自己的灵魂抵抗不住肉体的摧垮,正在被重塑。残忍的疼痛还在向大脑不断袭来,它们肆意又深刻,又淋漓尽致不留余地,更令人疼到几乎忘记思考。
“我就不信你想不出为什么!”景至语声刚落便伸手将藤条往对面愣在原地吓坏了的方舟怀里一掷,左手向不住颤抖却仍旧努力维持姿势规矩撑墙的景朝一指,“打。什么时候他知道答案了,什么时候停。”
第228章 番外 为父为子(111)
抱着藤条的方舟是真真正正愣住了。
打?让他打人?还是打比十六岁时的自己不知道乖出几个银河系的小朝?
方舟自认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特别是近几年在临床这种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的地方,见多了形形色色的学生。
他没有景臻循循善诱的耐心,也没有景至洞若观火的笃然,对待自己最亲近的学生,偶尔气急了拿着病历夹子挥着听诊器抽几下也有,但是要他这么正儿八经地打人,倒还真是一点都没有继承他两位哥哥的“好习惯”。
更别说家里两个侄子了,每次上药都心疼不已,偶尔叫他们罚站罚跪,事后也都会难过好久。
方舟撇了眼一边姿势丝毫没有变形,稳稳撑墙的景朝,“唰”得将藤条背手藏在身后,“哥,小朝已经知道错了。”
“他知不知错,用你说吗?”景至眉宇一凛,语气没有分毫商量的余地,“打!”
“大哥”方舟警惕地护着藤条往后又退了两步,“明天早上还要”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景至扭过头走出了房间,隐隐从客厅里的镜子看到人进到主卧,方舟心里微微疑惑,正要去拉着景朝让人起来,便看见景至拎着从他裤子里抽出的上等小牛皮皮带冷冷走了回来。
还来不及惊讶
嗖啪!
清脆狠戾的响声便在耳边炸开,皮带在低气压云团中撕开一道口子,卷着风冷冷劈下,一条三指宽的红印瞬间在层层叠叠的藤条檩子上浮起,仿佛是要生生撕下一层皮肉似的,炸裂在不堪重负的臀tún上。
方舟清晰地看见景朝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冲了有十公分,而后便是止不住的汗水随着颤抖的身体啪嗒啪嗒滚落在地。
景至手里的这根皮带质地极其厚实,还是景臻去年去意大利的时候带回里的,因为是纯手工制作的缘故,没有经过特殊处理的材质带着几分新鲜皮具的生硬,不似一般成品皮的柔软。这一下打上去,竟是有几分檀木尺子的效果。
暗沉深黝的光泽再一次掠向空中,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的,方舟在景至挥落第二下之际,一个侧身箭步冲了上去。
似是根本没想到方舟竟有胆子就这么冲上来替景朝挡皮带,景至凭借灵敏的反应能力试图改变施力的方向,可还是晚了些,收力的那一刻,皮带梢仍旧甩到了方舟腰际。
“放肆!”
一声怒斥,情急之下也顾不上别的,景至拽住方舟的肩膀便抽出他束在裤子里的衬衫下摆,往上一掀,方才被皮带抽出的印子赫然横在白暂的腰侧。食指长的一段红印,须臾间便凸起了小疙瘩,景至下意识去抚过,已然是与体温呈现明显对比的灼烫来。
景朝早都撑不住了,几乎是第一时间回过身子来,震惊与内疚的混杂让素来沉稳的少年不知所措起,“小叔”
他当真是很难过了,一直以来那么疼自己的小叔,竟被自己如此无状的话随意揣度了,可仍旧不惜惹上父亲的代价替自己挡下责打。
其实真的没有太疼,同少年身上层层叠叠的檩子相比。方舟给了侄子一个放心的笑容,而后被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身子,往下拉了拉衣服试图遮住,“没事的。”
景至抬头狠狠刮了他一眼,“一个比一个不知轻重。”随即对着人身后的景朝看去,沉声斥道,“谁叫你起来的,还有没有规矩了?”
景朝轻抿了一下唇,抹了一把汗便咬着牙转身再次撑在了墙上,声音里仍旧带着隐忍的痛楚,却是字字铿锵,“小朝犯错理当受罚,不求小叔袒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