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薪这个名字,是幺妹给她所有子嗣唯一的称呼。”
沈千玉出山后不久,行二的沈竹山也耐不住对外界的好奇,只身离开了朱雀山。在外面,沈竹山爱上了一个名叫楚熠的男人。此人为当朝皇帝的嫡子,聪慧机敏,俊逸非凡,尤其喜欢钻研机关之术,楚熠也对她一见钟情,两人两情相悦,定下终生。然而,沈千玉看中了楚熠的血脉,背着姐姐对他下药,两人一度春宵后不久,沈千玉便怀孕了,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沈竹山擅长幻术和占卜,天生无法孕嗣,她虽不满自己的妹妹插足两人,却尤其喜欢小孩,她将这两个孩子当作亲骨肉一般疼爱教导。之后,两个孩子却因为天姿平平无法驭火,被亲生母亲沈千玉亲手杀死,并夺走了元火。
沈竹山知道孩子死后几近崩溃,日日以泪洗面,自此恨上了沈千玉,人也变得有些疯癫。而手刃亲生孩子之后,沈千玉却凭空消失,从此在都城销声匿迹,姐妹俩此生再无交集。
楚熠继位后,碍于沈竹山出身,二人无法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他便封沈竹山为当朝国师,主掌祭天拜火一事。随着时间流逝,楚熠日渐苍老,他开始惧怕死亡,羡慕起沈竹山漫长的寿命。
楚熠祈求着沈竹山让她为自己找到长生不老之法。那时的沈竹山已经变得有些分裂,时而温柔,时而偏执,她虽无法驾驭真火,却能控制人体内的元火,她发现了以命续命的延寿方法,便用此种方法让楚熠多出了几十年的寿数。
这种方法虽能延长生命,但无法医治病痛,楚熠年老时身患顽症痼疾,只能躺在床榻上休养。本来能以死解脱自己的楚熠,便这样自作自受地陷入痛苦中,无止无休。
到了后来,沈竹山对楚熠已经没有了感情,只有深深的执念,她已不会在意楚熠的乞求,仅是为他杀了一个又一个炎人,然后将他们的生命之力塞入楚熠干瘪的胸膛。直到缉火营无人可抓,她开始杀仆人侍从。再然后,她看到了沈薪酷似他母亲的脸,想起了被沈千玉杀死的两个孩子……
远离都城的沈千玉一直在四处游荡,寻找中意的男人。她会用“薪”一字命名她所有的孩子。因为这些孩子,都不过是她为追求力量的柴火,连沈易白也说不清楚,她到底痛下了几次杀手。最后,沈薪出世,自幼天赋卓绝,与沈易白相差无几。沈千玉心甘情愿地为他挖出自己的元火,在沈薪蓝火炼成后,化作灰烬。
张寻崇听完两个人的遭遇,心中并无同情,也无愤怒。
沈易白又是轻轻一叹:“张公子兴许发现了。我的两个妹妹都分外偏执。”
“拥有沈氏血脉的人容易天生偏激,倘若执念过重,体内便会催化出一种病。这种病会让血浆沸腾燃烧,如入油烹地狱一般,发病时无比痛苦,令人精神失常。”
其实,这种症状发作,张寻崇已经亲眼见过好几次了。他道:“祭司大人若是觉得讲完这些事情后,会让我对沈薪心生怜悯,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沈易白微微一笑:“怎么会。他的所作所为毫无值得同情之处。”
张寻崇惊讶了一瞬,实在想不通她说那番话的用意,到底是在为沈薪说情,还是在骂他。
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沈薪在他心中的看法。
他头更疼了几分,索性不再思考,垂下头看向自己纱布缠绕的手。
裂痕是身体正在被坏蚀的征兆,随着时间流逝,他会日渐虚弱,无法分辨出冷热,终有一天,人会如一把空中泼出去的沙土,随风消散。
在这之前,张寻崇体内维持生命的力量会从裂隙中一点点流逝殆尽,无论他的元火有多么蓬勃旺盛,终将会难以为继,日渐衰微,躯体便会慢慢崩散。
沈易白看见他纱布下大片的裂痕,提到了唯一能挽救的方法,便是有人年复一年地在元火衰微之际,为张寻崇渡入新火。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长久地活下去。
这个方法,与沈竹山的以命续命之法,几乎没有太大差别,不过是仅用一个人的命,续另一个人的罢了。
对于这个,张寻崇不置可否,因为无论愿意与否,这一切都取决于沈薪所想,他只能被迫承受。
不是不能反抗,是再没有力气反抗了。
第69章 六十七 我完结了
沈薪被挖出的右眼已经不可能治好,只能掏出烂肉脓水,以药草填敷,安静修养数日。
伤口恢复时,沈薪半个脑袋裹着纱布,看上去有些可笑。刚下地时,因为丢了大半视野,他看不清障碍,走起路来都是磕磕绊绊,一路跌撞过去的。
村子里有不少巧手又热心的匠人,看沈薪这样好看的容貌偏生瞎了一只眼,觉得十分可怜,送了他几只亲手磨出来的义眼。义眼十足逼真,戴上后有如真睛一般,令人难以分辨。
将伤势养到大好,沈薪恢复精神,便迫不及待要去见张寻崇。
张寻崇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他不爱在床上躺着,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小院子里,给沈易白的小童用干草编蚂蚱。
那小孩生长在朱雀山,也许是水土因素影响,竟然没见过蚂蚱,歪着脑袋对蚂蚱打量半天,憋出一句:“是蝉?”
“是蚂蚱,也叫草蜢子,专门吃庄稼。”张寻崇手指按在草虫屁股上,再一脱手,草蚂蚱跳出去几寸,把小娃吓了一跳。小娃盯着草编虫的动作,按耐不住好奇用手去戳,见虫子果真蹦蹦跳跳起来,高兴得合不拢嘴,只觉得真有意思。
小孩一抬头,正看见走来的沈薪。他拉着张寻崇的衣服,凑到男人耳边,用悄悄话一样的语气说:“张公子,你说的那个独眼龙来找你了……我记得他,好像是祭司的外甥?”
张寻崇动作一顿,只是无表情地抬眸看了来者一眼,又默默收回视线,“嗯”了一声。
小孩性子机敏,眼神在二人之间转了几个来回,一会看看沈薪一会看看张寻崇,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妙。在沈薪走近后,他乖巧地朝他作了一个揖,抱着几只草蚂蚱啪嗒啪嗒跑走了。
来客院的路上,沈薪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怕因为楚钊的封赏指令,张寻崇厌恶躲避自己。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张寻崇面对小孩才积累起来的耐心霎时消散,眼中尽是漠不关心的淡然。
男人当机立断扔下手里的草叶子,起身准备回屋,却被沈薪一把捉住了手腕。
“休息得如何?”沈薪问。
张寻崇咧出一个虚假的笑容:“托大人鸿福,很好,还活着。”他想甩开沈薪的手,却没成功。
沈薪被他这似曾相识的语气呛得有些恼,面上却是一副悲伤的模样,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他将人拉过来,抚上脸颊,不经意间看到了张寻崇左眉骨上的伤疤。
那道伤,是沈薪身份败露一战时在张寻崇身上留下的痕迹。
手将男人那颗来回躲闪的头掰回来两次,沈薪才顺利吻上了他。
一被封住嘴唇,张寻崇就再没了其他动作。
见到张寻崇不再反抗,任凭自己搂抱亲吻,顶多就是脸色臭一点,身体从不拒绝,沈薪心中涌现出几分喜悦,觉得他这是终于再度接受了自己。
欣喜之余,沈薪情不自禁加深了这个吻。
而后,他与张寻崇几乎是寸步不离,亲昵得仿佛回到了从前。
起初,沈薪很满意他这副模样,现在张寻崇仍旧渴求元火,他的身体会难以自抑地切盼沈薪散发出来的温暖,有时下意识地亲近他。
深夜寒气最重时分,男人受不了冷意,在沈薪勾勾手指的暗示下便会主动骑上青年腰胯,把那根硬热的性器嵌入臀缝,反复磨蹭,然后扶着一吞到底,湿软的肠肉吮紧柱身,垂着头颤颤巍巍地把身体完全打开。张寻崇有时甚至会自己摆腰吞吐,不过最终都是被那根滚烫的欲望搅到失神忘情,涕泗横流。
沈薪喜欢托着张寻崇的胸乳,手指捏玩起充血的乳尖,从后面占有他。这样的姿势能进得很深,胯骨顶到张寻崇臀肉变形,交合处汁水四溅,碾过敏感处时,便能从男人喉咙深处榨出一道呻吟来。
等到精水深深灌入张寻崇的肚子,沈薪才将人摆正身体,寻到嘴唇吻住。张寻崇失神之时,为汲取更多温暖,会下意识地回应这个发烫的吻。沈薪则会扣着他后脑,侵犯进口腔,舌尖舔舐过黏膜,夺走每一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