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到时候人家老公打上门来,全公司都知道你当人……”剩下的话,陌生男声没说出口,可双方都知道,是“小三”二字。
“嘁。”陆珩嗤笑得更厉害,语气中有不屑有鄙夷,“他那个死人老公,就是打上门来我也不怕。”
“你不懂,简洵结婚了有结婚的好处。”
“什么好处?”
陆珩仍是笑,声音却压低不少,有种漫不经心的玩味,轻柔舒缓,一字一句传入休息室,“我玩够了玩腻了,就神不知鬼不觉,把他还给他老公。”
“真的?你只是玩玩?我听说,你都把人带到公司里来了,难道不是黏着人家?”
“嘁!什么黏着,你到底听谁说的?早就腻了,都断了,四十二天没见了。”
“哈哈哈哈哈。”陌生男声一阵大笑,“我不信,四十二天记得这么清楚。”
“滚。”也不知道是恼了还是怎的,陆珩不肯再跟他扯皮,直接岔话题,“东西拿完没有?拿完就走吧,陪你打网球,我三点的会都推了。”
一通抽屉拉开、合上声后,两人脚步离开办公室,门关得“砰”一声响,待在休息室内的简洵犹被门砸了一下,颤着肩膀回过神来。
他今天穿了件灰色T恤,灰色的衣服一经水渍洇染,变化十分明显。他低头看着衣服下摆雨滴样的湿痕不断洇开,意识到自己在哭,抬手胡乱地抹着脸。
神不知鬼不觉吗?简洵努力地牵着自己嘴角,想挤出个笑容……陆珩的想法,他知道了。
下午四点,他回到了302室。一路上,他头重脚轻,直到此时此刻,站在露台投进客厅的日光里,才感觉到暖意,感觉到脚下的地面是实的。
走进房间,他将椅子搬到衣柜前,拿下柜顶蒙灰蒙尘的收纳袋,进浴室清洗。晾晒收纳袋的时间,他在客厅餐桌前坐下,面前是一份离婚协议书和一支笔。
他不知在桌前坐了多久的时间,分针滴滴答答走过一圈又一圈,露台投进客厅的日光由多转少,最终消逝。
客厅里开始暗下来,他拔了笔盖,在协议书右下角签下自己姓名,一笔一划,稳稳当当。
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放上李霖房间书桌,他拿着晒干洁净的收纳袋开始整理自己东西。
住进这两居室两年,他的东西并不多,拣到一半,看见买给肉肉的猫粮、猫罐头、猫条,他停了手,拿着猫罐头下了楼。
夕阳给灌木丛镀上一层柔丽金光,简洵整身亦沐浴其中,他看着肉肉吃罐头,一遍遍抚过它毛茸茸脑袋,“肉肉,再给哥哥几天时间,哥哥整理好东西、离职,我们……就再也不用流浪了,好不好?”
许是感知到他心中的不安,以及话中的哽咽,肉肉抬起吃得圆滚滚胖乎乎的脸,亲昵不断地蹭他掌心,“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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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给??判处无妻徒刑了时隔两年多本土狗还是喜欢??这种偷听口是心非strong哥的误会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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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简洵在微信上向餐厅人事提出离职。
打简洵初面,陈主管就把简洵的名字拓进了脑子里,所以当人事告诉他简洵要离职时,他一秒犹豫都没有,直接给向荣打了电话。
当天下午上班后,向荣趁着给陆珩拿咖啡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陆珩。
实木办公桌后,陆珩对着电脑正在看一份策划案,抓握鼠标的手不动,另手接过咖啡,喝了两口,眼皮抬都没抬,像是没听到向荣奉上咖啡之后跟着的话。
向荣抿了抿唇,深吸口气,只得再重复一遍,“陈主管说,简先生今天跟餐厅提离职了。”
似是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微妙变化,陆珩斜过来个漫不经心眼神,“简先生?哪个简先生?赌场、酒店、餐厅包括这里,每天提离职的人多了,个个都要我过问?”
直面他的阴阳怪气,向荣心底重重提上口气,又逼自己咽下去,终是无奈地叫道,“哥哥你明明知道我在说谁不是吗?”
陆家平是他契爷,正常来讲,他就应该叫陆珩哥哥,但他喜欢公私分明,不是被逼无奈或情急之下,绝不会在工作场合这样叫。
他称呼一变,陆珩也意识到自己不该冲 【网址:??????.????????.??????】无辜的人撒气,咖啡杯重重往桌面一磕,杯中冰块即刻你撞我我撞你,“他要离职就让他走!餐厅离了他就不转了?世界离了他就不转了?给他特批,让他不必走流程,现在就走!”
最后一句,他声量尤其拔高。
向荣鲜见他这样,睁大眼睛,一句“你确定”浮上喉咙,生生咽下去,点了头后走出办公室。
在他走后,陆珩一口气把咖啡喝个精光,再没了看策划案的心情,目光死死盯着杯中冰块。
离职?好啊!不离职难道还要他每个月给简洵开薪水,简洵再开开心心拿回家交给李霖?好笑!
另一头,在微信上得知自己不用走流程,现在就可以走的简洵,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惊喜,几次跟人事确认,都得到肯定答复后,一颗忐忑的心服服帖帖落了地。
现在的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座城市。这份工作唯一值得他留恋的,只有和黎漾、严序的友谊,但他并不打算马上把离职的消息告诉他们,等他到了新城市安顿下来,再在群里慢慢儿跟他们说。
李霖这几天都不知去了哪里,根本不着家,很大程度上方便了他收拾东西。
因为肉肉原来是流浪猫,疫苗记录以及一些手续不齐全,给简洵在交通工具的选择上添了一些麻烦,但简洵不怕麻烦,离开前给它洗得干干净净、香香软软,花了两倍的钱给租车师傅,终是在月底前回到他此前生活了十八年,亦是母亲长眠地的城市。
孕吐让他在途中并不好过,但脚踏入曾经生活过的熟悉土地,他还是笑着跟肉肉影了张相。
在便宜旅馆休息了两天之后,他花一天时间敲定了房子,搬过去、买材料、封窗、打扫灰尘卫生,从前他觉得一定很辛苦的事,现如今做起来也不辛苦了。
住进去的当晚,因为打扫卫生,他洗澡后躺上床,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就这么挨着暖乎乎的肉肉,沉沉睡过去。
第二天,他让自己歇一天,给了自己一天假,睡醒后,背着肉肉,出门去他以前的家。
阿丽以前可是快餐店的老板娘呢,从市一中校门出来右拐,走个五百米,有个斜坡小道,从这里进去,蓝色的铁皮棚下,有好几家快餐店。
简洵家,是最后一家,生意可好可好。
阿丽虽然一直有在断断续续地给阿海钱,但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偷偷攒了一笔钱的!谁都不知道!洵仔一毕业,她就能给他出房子首付买车的!
但她病了,这病把她攒的钱花光花尽不算,自建房最后都卖掉还不够。
化疗的时候,她想得最多的就是,她怎么不马上死掉?她把准备给洵仔的钱都要花光了,她这辈子实在是讨人嫌得很,临了临了还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