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1 / 1)

但薛晨文?却表现出惊人的大度,理解他的辛劳,要给他当贤内助。他简直要疯掉。

运扬科技的突然入场让他无?暇考虑和?薛晨文?的关系,那阵子?,他在商场上?杀红了眼,做梦都?在想怎么搞掉卜阳运。可是被搞掉的却是他,还有其他南山市的互联网企业。

祸不单行?,他的母亲查出绝症,不剩多少?日子?。范家在洛城的根基都?被运扬科技打掉了,他和?父亲回到南山市,薛晨文?竟是先他一步回来,正代替他照顾生病的母亲。

他每天都?生活在担惊受怕中,薛晨文?以什么身份来的?这不是暴露他们?的关系吗?在事业和?家庭的双重打击之下,他终于受不了,和?薛晨文?大吵一架。

薛晨文?懵了,他趁热打铁,说范家不可能接受一个同性恋儿子?,他们?根本没有未来,他现在也没有心情考虑感情,他们?就到这儿。薛晨文?失魂落魄离开,他没有想到的是,过了几天,薛晨文?又回来了,说维佳别怕,我们?一起共渡难关。

薛晨文?的眼神让他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他才不想和?薛晨文?共渡难关,他只想赶紧摆脱这个疯子?!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他也不再伪装,说自己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和?一个男人共同生活一辈子?,他今后要结婚生子?,恋爱游戏到大学毕业就结束。

薛晨文?却抱着他,说不会的,他们?就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维佳,是你把我变成一个只接受男人的人,你忘了吗?”

薛晨文?成了他的噩梦,他一边抵抗运扬集团的蚕食,一边抗拒薛晨文?,心力?憔悴,最脆弱的时?候舍不得薛晨文?给与的关怀。两人又分分合合了一段时?间?。

终于,在从洛城退回南山市的第二年,他彻底无?法忍受薛晨文?,用自杀来逼薛晨文?放过自己。

“我是跟他学的,他在我面前玩过几次自杀的花样。”范维佳提到薛晨文?的口吻很冷淡,还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他说,刚在一起时?,他就发现薛晨文?是个心理很脆弱的人,而且喜欢假设最坏的情况,敏感、内向,他提到分手?,薛晨文?就食不下咽,神经质。为此,他还逼薛晨文?去看过心理医生,开了一堆药。吃药时?,薛晨文?情况还算稳定,一旦断药就又开始发疯。

他对薛晨文?早已没有耐心,逐渐冷暴力?薛晨文?,薛晨文?跟他闹自杀,他起初心惊肉跳,后来干脆学过来。薛晨文?放弃他的时?候,他有种自己终于活了过来的感觉。

分手?后,薛晨文?如他所?愿,没有再找过他。他像是解开了多年的镣铐,和?不同的男人厮混,偶尔打听一下薛晨文?的消息。他们?共同的朋友说,薛晨文?现在过得不错,很受学生喜爱,每学期都?被评为优秀教师,只是一直没有谈朋友。他松了口气,薛晨文?过得好,就不会来找他的麻烦,如果哪一天听到薛晨文?结婚的消息,那就更好了。

但是后来听到的,却是薛晨文?杀了两名学生的消息。

他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薛晨文?杀学生?怎么可能!他厌烦薛晨文?,但自问还算了解薛晨文?,薛晨文?从小就想当教师,第一次上?完实习课,红着脸说学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群体。

他忽然感到害怕,这案子?这么大,警察一定会将所?有认识薛晨文?的人找出来查一遍,薛晨文?会说他们?谈过恋爱吗?他会不会被牵扯其中?他心惊胆战地等着警察来找自己,想好了如何解释自己和?薛晨文?早就分手?。但警察只是将他当做薛晨文?的普通朋友。

薛晨文?竟然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留下证明他们?是情侣的东西!

他放心了,不久又开始后悔。薛晨文?一定会被判死刑,想到这个对他很好的男人就要没了,他终于察觉到一丝愧疚。他应该对薛晨文?好一点的……

然而还未等到宣判,薛晨文?就突然病死了。一切尘埃落定,他反复思考薛晨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得出一个结论因?为他。

他深知薛晨文?精神很脆弱,分手?对薛晨文?的打击是致命的,但他那时?冷暴力?薛晨文?,有时?直接上?手?,言语羞辱薛晨文?,迫使薛晨文?离开自己。他倒是轻松了,但薛晨文?精神上?的疾病越来越重,走到了报复社会这一步。

平依依和?历束星是薛晨文?杀的,但他也成了半个凶手?,如果不是他绝情推开薛晨文?,薛晨文?就还是那个温柔的老师。

想通这一点之后,他日日做噩梦,平依依和?历束星浑身是血,找他索命。他痛苦不堪之际,听说薛晨文?的母亲在静晖庵出家。

薛母待他一向很好,他想去看看这位悲苦的长辈,随便拜拜佛。看到静晖庵里点着许多长明灯,他打听长明灯的用处,薛母跟他说了之后,他当即决定为平依依和?历束星点上?两盏。

从静晖庵回来之后,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长明灯真的起了作用,他没有再梦到小孩索命。

“我说完了,你们?要抓我就抓我吧。”范维佳疲惫不堪,“我心里有愧,他们?的死确实和?我有关,但我绝对没有动手?,薛晨文?也不是为了保护我。”

鸣寒说:“你确定薛晨文?是报复社会才杀了那两个学生?”

范维佳愣愣的,“不然还能怎样?他都?承认了,他确实杀了人。我想不出除了报复社会,还有什么原因?。”

“你觉得他做得出这种事吗?”鸣寒说:“我刚听你的意思,他似乎是个很温柔,宁可伤害自己,也不伤害别人的人。你一用自杀来威胁他,他就放弃了,从此再也没有打搅过你。”

范维佳张开嘴,半天没说出话,抹了把脸,“确实,他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我这种人伤害。”

“你们?在一起多年,你见过他主动伤害过别人吗?”鸣寒又问。

范维佳摇头,终于道?:“我觉得他不应该会害死学生,但这已经是事实。”

结束问询,鸣寒回到办公室,陈争还在看录像。鸣寒走到他旁边,手?撑在桌沿上?。陈争敲了暂停,“很明显了,这案子?里还藏着另一个人,真正的凶手?。”

鸣寒说:“那个在墙上?画蜻蜓的人?”

陈争说:“别忘了失踪的历宛也有动机。”

鸣寒拖来椅子?,坐下,和?陈争面对面,“你们?以前查范维佳时?,完全没有考虑过他和?薛晨文?关系不一般?”

“因?为没有任何线索,刚才我和?吴局讨论过了,薛晨文?知道?自己出事后,警方顺着线索可能会查到范维佳,查到范维佳就会探究他们?的感情,寻找动机,他不想把范维佳牵扯进来,而且知道?自己要死了,很多东西留着也没用,所?以全部销毁。”陈争说:“到最后他还在为范维佳打算。这么一个人,很难想象他会为了范维佳去报复社会。他当时?非常绝望,想杀死的是他自己。”

鸣寒说:“反正要死,不如代替某个人去死,对吧?”

陈争调出历宛的照片,看了会儿,摇头,“不会是这个人,他们?没有交集。他那么爱学生,只可能为学生背负罪孽。”

鸣寒说:“娄小果。”

两人都?安静下来,娄小果在精品店穿着围裙的身影逐渐清晰。真正的凶手?并?没有伏法,所?以才会有蝉涂鸦和?蚂蚁涂鸦的出现。

陈争靠着椅背,联想当年娄小果面临的困境,“他被历束星和?平依依两个人针对,他妈说他晚归,实际上?他是被他们?欺负。他们?会用什么手?段我暂时?想象不出来,而娄小果因?为某个原因?,没有告诉家长和?老师,选择默默承受。他以为自己能够忍过去,但实际上?他没有,他爆发了,用什么办法将这两个人引到乒乓球场杀死。假设他确实是凶手?,他做出这种事,并?且用涂鸦来做记号、炫耀。可是他没有能力?逃避调查,如果不是薛晨文?替他善后,他必然被抓住。这就回到薛晨文?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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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寒说:“因?为薛晨文?早就被伤害得不想活了,因?为薛晨文?最喜欢的就是学生。”

陈争点开当年的案卷,显示屏上?是被烧焦的乒乓球场,“凶手?向他求助?或者他知道?凶手?做了什么,所?以他制造了这场垮塌和?火灾,用火来消除凶手?的痕迹。这样只要他认罪,即便警方怀疑其他人,也很难找到证据。没有被消除的是墙上?的涂鸦,凶手?没有告诉他涂鸦也是自己画的。”

须臾,鸣寒说:“那历宛呢?薛晨文?不会给历宛顶罪,推出历宛不是凶手?,但历宛现在失踪了,很可能早已遇害。要么……”

“要么历宛是唯一一个知道?凶手?根本不是薛晨文?的人。”陈争说,“多年之后,凶手?长大了,发现有一个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所?以对历宛动手?。在历宛去年北高原之前,他们?已经多次交锋,历宛给时?波说很快就要解决,他是想去干掉凶手?,但失败了。”

鸣寒撑着额头,“历宛为什么知道?真凶…森*晚*整*理…除非他当时?也正计划杀死历束星,所?以长期跟踪历束星!”

“有这种可能。”陈争说:“但他出于某种考虑,没有告诉我们?真凶是谁。因?为他的行?为也导致了历束星出事?所?以他必须将自己摘出去?不过凶手?是娄小果的话,他杀历宛、罗应强、何云超倒是动机充足,杀那两个工人呢?我现在担心的是,我们?可能被昆虫涂鸦牵着鼻子?走了。”

“为什么不是我们?将昆虫涂鸦这条线索紧紧抓在了手?中?”鸣寒说:“至少?推到历宛被灭口这一步,逻辑上?是合理的。”

陈争放松些许,“也对,接下去就是重点调查娄小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