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宛却?不肯说,只?让他给自己一点?时间,以后一定?会解决。他受情?绪困扰,想不通历宛这是怎么了??他们一起吃过那么多苦,为什么历宛会变成这样?
医生建议他出去走走,这样有助于恢复。历宛提出去年北高原,他同意了?。他以为历宛已经和那人断了?,两人可以在旅途中重?修旧好,但历宛还在和那人联系!
他再次讲述在年北高原上被袭击的事,这一段和警方记录的一模一样。可他的判断已经和两年前不同了?。
“我后来想,我看?到?的人应该不是历宛的情?人,而是要杀他的人。因为某个原因,他连我都不能?细说,也?有可能?是为了?保护我。他跟我说很快会解决,是不是去解决那个人?但是他失败了?,那人杀了?他,还差点?杀害我。”时波深呼吸,咖啡店暖气充足,他的肩膀却?在轻轻发抖,“我现在还好端端地活着,也?许正是因为历宛从来没?有告诉过我那个人是谁,那个人也?知?道我不知?道。”
来洛城的路上,鸣寒就思考过历宛并未出轨的可能?,因为如果真像时波以前对警方所?说的,失踪的为什么是历宛和“情?人”,而不是他?
“你?说陪伴历宛度过一段痛苦日子?是指什么?”鸣寒问。
时波愣了?下,旋即想起来,露出一丝笑意,“也?不是什么大事,他爸是个老古董,棒打鸳鸯不说,还威胁他,等?到?他那个侄儿成年了?,就直接让侄儿当家,他再怎么出色,也?只?能?给侄儿当副手。”
鸣寒皱起眉,历家原来还有这一出?
时波说,历宛的几个哥哥都是纨绔子?弟,所?以他一出生就被寄予厚望,被老爷子?当做接班人来培养。他处处都像老爷子?,唯独取向是男。老爷子?当年打历宛是真的狠得下心,他亲耳听?到?老爷子?说,不打死历宛,是为了?给孙子?留个助手。
那阵子?历宛非常消沉,他能?力强,当学生时刻苦,不像他的哥哥们那样逍遥度日,可以说他没?有过过什么轻松的日子?,凭什么他努力争取到?的一切要拱手让给侄儿?
时波陪着历宛,想尽办法开导他,后来他渐渐走了?出来,也?许是看?淡了?名利,也?许是有了?更高的追求,总之不再消沉。而就在这之后不久,历束星出事了?。
时波至今都觉得,这是历家老爷子?的报应,他过度苛待小儿子?,逼历宛作为长辈去给历束星当陪衬,上天都看?不过去,所?以带走了?那个孩子?。
但时波虽然对历束星、历家其他人都没?有多少感情?,也?忍不住因为历宛而对历束星的去世感到?伤痛。历束星失踪后,历宛是历家最积极配合警方的人,他是真的心疼这个看?着长大的侄儿。
时波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们有历宛的消息了?。鸣警官,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你?们忽然又想起历宛来了??”
鸣寒说,因为历束星这案子?需要重?新调查。时波有些吃惊,“杀害他的不是那个老师吗?”
鸣寒看?着时波的眼睛说:“也?可能?另有其人。”
时波缓缓靠进沙发里,许久没?有说话,鸣寒离开之后,他还坐在那里,目光空茫,若有所?思。
鸣寒知?道陈争在桐洲市查得差不多了?之后会到?洛城来,索性顺道去了?趟兴宁中学,但没?有看?到?陈争的身影。他并不急着见陈争,独自思考历宛的失踪和历宛在历束星案中可能?扮演的角色。
历束星和平依依确认死亡后森*晚*整*理,警方首先调查的是教职工群体,接着就是双方家长,然后扩大到?学生和其他家长。平依依家境普通,凶手针对她的可能?性远远小于针对历束星。
历家每个人都被问询过,历父等?人慌张又悲伤,历家老爷子?直接病倒,没?人能?够作为被害人家属给警方提供有效信息。这时历宛站了?出来,相对理智地回答警方的问题。
早期的线索显示,凶手可能?是历家的竞争对手,为了?搞垮历家所?以劫持历束星,但中途发生了?意外?,不得不杀死历束星和平依依。这条路没?有走通,不久薛晨文成为调查的重?心。
假如薛晨文没?有认罪,历宛大概率会被重?点?关注。从时波知?晓的情?况出发,他作案的动机很明确。他青春期就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这很难改过来,他也?不愿意给小自己十岁的侄儿当助手,当时历家老爷子?健在,他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得除掉历束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历宛真有问题的话,那薛晨文是给他顶罪?或者共犯?那薛晨文的动机是什么?没?有任何线索显示,薛晨文和历宛有联系。
历宛两年多以前失踪,遇害的可能?性很大。那这个让历宛消失的人和历束星、平依依的死有没?有关系?他知?道真相,所?以向历宛复仇?历宛对时波含糊其辞,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像时波解释。
也?不对。这条思路假设的是历宛造成历束星死亡,那为什么在历宛失踪之后,南山市两次出现了?新的昆虫涂鸦?
鸣寒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想到?时波看?到?的人。那个人才是解开一切谜题的关键。他会是谁?
陈争电话打来时,鸣寒正在寒风里等?牛杂粉。这家牛杂粉在洛城很有名气,鸣寒每次结束任务之后,都会来吃一碗,尤其是湿冷的冬天,一碗下去,好似多日积累的疲惫都消失了?。
“我今天也?到?洛城了?。”鸣寒笑着说。
陈争惊讶,“你?怎么来了??”
鸣寒接过两份打包好的牛杂,往夜色里走去,“想见到?你?,就来了?。”
陈争耳根一烫,但很快反应过来鸣寒在跟他开玩笑,平时还有可能?,但现在正是案件缠身时,鸣寒不是这么置工作于不顾的人。“有什么线索得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哎呀!”鸣寒拉开车门,“哥,你?就不能?装一下?”
陈争问:“在哪?我去找你?。”
鸣寒说:“别,你?回家了??我直接上你?那儿去。”
半小时后,陈争在家门口接到?了?风尘仆仆的“外?卖小哥”鸣寒。鸣寒都在这儿住过一阵子?了?,很不客气地踩进自己的拖鞋,急忙将?牛杂粉放在桌上。盖子?一揭开,香气扑鼻。陈争挑起眉,“你?买了?这家?”
鸣寒说:“你?知?道这家?”
陈争坐下,看?到?两份都是加了?料的,“春冬路的牛杂粉,天冷的时候我经常去吃。”
两人坐在明亮的灯光下,鸣寒鼻尖被冻得微红,眼睛很亮,“那我怎么从来没?有在那儿遇到?你??”
陈争想了?想,“我正常上下班,跟你?们神出鬼没?的机动队员没?得比。”
鸣寒笑起来,拿出装小料的塑料盒子?,“那你?喜欢什么味道?”
陈争说:“酸辣的。”
鸣寒眉眼更弯,将?小料扣在他那一份上,“正好,我拿的就是酸辣的。”
第099章 虫翳(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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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大?幅降温, 洛城飘起小雨,但两份放在一起的牛杂粉驱散了寒冷。陈争觉得鸣寒来得太合适了,牛杂粉老板生意?太好,从来?不搞外?卖, 他整理线索饿了想吃, 还?得自己去。
吃完牛杂粉, 陈争下楼扔垃圾, 回来时鸣寒正在冲澡,不久出?来?,穿着?他的睡衣。
陈争:“……”
鸣寒辩解:“没我的衣服。”
陈争心中盘算, 等会儿给这大个子下单几件, 省得把自己的绷坏。
细雨敲打窗户, 此时煮一壶红酒的话, 应当颇有情趣。但一旦说起案子,再旖旎的情趣也瞬间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