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小果说:“好像没有?其实我们相处的时间?不是很多,我要上班他要上学?。他给我说哪天回家,我就去接他,然后我们一起?去买菜,我做饭,他给我打下手。哦对了,我不爱做扫除,他每次回来都?会给我整理?房间?。”
娄小果露出?难过的表情,“我那时觉得我们真的很幸福,他和以前我遇到的男人都?不一样。吃饭的时候他会给我说学?校的事,我喜欢听他说那些,感觉自己都?年轻了。晚饭后我们散散步,回来就做‘正事’。”
陈争问?:“你确定他从来没有提到过应强集团?”
娄小果摇头,“我一点儿不关注什么民?生大事,我也不爱看电视。哎我是真想不到,他怎么会去当‘鸭子’?我去卖都?不该他去卖!”
这话?又让勘查的刑警听愣了,不住咳嗽。
娄小果大声道:“我说的是事实啊!我们这个圈子就是很乱,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但张易……但何云超不像这样的人,他,他太干净了。”
这句“干净”听来十分刺耳,娄小果虽然不具备警察的查案意识,但直觉是准的,何云超接近罗应强有目的,绝对不是简单地被包养。再往前推,何云超在酒吧演那一出?恐怕都?是别有居心。他发现娄小果跟踪自己,对自己有意思,索性顺水推舟,利用娄小果的喜欢。
娄小果破罐子破摔地喊道:“我还得感谢那个杀死?他的人,他这种人渣,就该死?!陈警官,你说凶手是不是以前也被他骗过?所?以这次把他们这对j夫y夫一起?杀死??”
陈争来到阳台上,这阳台是开放式里?,栽种了不少绿植。在洛城市局时,他有个最可靠的下属,就爱在阳台上种些花花草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分神想到以前的事,视线转向绿植中的一处,看到趴在枝干上的大蜘蛛时,他下意识退后一步。定睛一看,那里?有个透明箱子,蜘蛛是被关在里?面的。而在其他绿植间?,也有几个透明箱子,有的养着?蜗牛,有的养着?蛾子。
娄小果连忙说:“都?是关着?的,不用怕!”
陈争倒不是怕,但他不喜欢虫子,突然看到这些比正常出?现在南山市的品种大得多的虫子,有些生理?不适。“这是你养的还是何云超养的?”
娄小果说:“当然是我养的,要不是我自己喜欢,我敢养啊?”
陈争点点头,随口道:“你喜欢昆虫?”
娄小果忽然露出?真诚的笑,“对啊,你不觉得昆虫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种族吗?”
陈争有些在意,因为娄小果在说起?昆虫时,语气堪称狂热,而他用了“种族”这个词语,那么在他眼中,昆虫这种种族,对应的是什么?
刑警勘查得差不多了,物证被一个个装袋。陈争扫尾转了一圈,目光停留在书桌上的昆虫绘本?上。这种绘本?在市面上很常见,一本?搭配五颜六色的笔,照着?图案填色,一下午的时间?就消磨过去了。娄小果玩绘本?很正常,精品店里?就有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因为看过了阳台上那些被饲养的昆虫,陈争再看到它们,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异样。他拿起?绘本?,“这个我带回去,你不介意吧?”
娄小果表情却变了变,“这个是我的绘本?,他没有动过。”
陈争找了个理?由,“我知?道,不过它和何云超的书本?放在一起?,他说不定翻看过,我想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
娄小果瘪了瘪嘴,不是很情愿,“那行吧,但这个你们查完了要还给我。”
回市局的路上,刑警问?陈争:“陈老师,我也没明白你为什么要拿这个绘本?,它好像没有什么用处?”
此时陈争脑海里?浮现着?和吴展对话?时的场景,当年他以学?生身份参与调查的那起?案子,嫌疑人薛晨文虽认罪,但因为薛晨文身上的矛盾感,还有现场附近那个莫名其妙的蜻蜓涂鸦,吴展始终没能?放下。三年前南山市新的命案中又出?现了蝉的涂鸦,这次则是蚂蚁涂鸦。
昆虫,都?是昆虫,而娄小果是个爱昆虫之人,并且是被害人之一的男朋友。从动机出?发,娄小果其实有可能?杀死?何云超。这样一来,娄小果刚才说的那番满是细节的话?,会是真相吗?还是真假参半?
昆虫这条线索吴展并没有在重案队完全?披露,陈争也不便说得太明显,笑道:“一本?书而已,多的我们都?带回去了,这也没多少重量。”
刑警挠挠头,“陈老师,你真会开玩笑。”
西郊聚集着?许多媒体,无数的镜头对准灿阳养老院。
重案队一部分队员继续在养老院调查,主要是为了寻找殷疏文的蛛丝马迹,他住的地方虽然在爆炸中被夷为平地,但是另外两栋楼并没有垮塌,按照工作人员和老人们的说法,他温柔细心,经常去房间?里?陪老人说说话?,所?以老人的房间?里?说不定能?够找到线索。
另一部分队员则在西郊走访。西郊并不是一个区,只是市区西边延伸出?来的一部分城乡结合部,开着?一些小厂和物流站点,居民?不是很多。
鸣寒从烟水镇回来后,休息了一晚上,便投入西郊的排查中。李嗣峰的证词说明赵知?在养老院的所?作所?为很可能?是因为殷疏文,目前殷疏文下落不明,并且除了监控中的影像,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重案队已经去赵知?的住所?勘查,并未发现除了赵知?以外,其他人的痕迹。他早有准备。
程蹴想再审赵知?,却被陈争拦住了。程蹴有些不解,“不是陈哥,我们现在已经有李嗣峰的证词了,看赵知?还能?怎么狡辩!”
陈争摇摇头,“李嗣峰铁了心要让殷疏文‘消失’,我们现在去审他,只会让他更确信,我们手上没有关键证据。”
“那怎么办?”程蹴说:“难道要找到殷疏文才行?找不到就一直耗着??”
陈争说:“那倒不是,我们现在在养老院、西郊搜索,不正是为了找到殷疏文的生物检材?这也是赵知?最想要抹除的,找到了,结果拍在他面前,这样我们才能?掌握主动权。”
程蹴说:“那要是找不到呢?”
陈争皱了皱眉,“两天时间?。”
“两天时间?。”鸣寒品了品陈争这句话?,笑着?自言自语,“你这是在给我出?难题啊哥。”
按照陈争的判断,殷疏文出?于某个原因瞒着?罗应强回国,并且藏在养老院。西郊虽然不像市里?那么方便,但反而是个能?够避开罗应强,安稳生活的地方。
殷疏文有时住在养老院,有时回家住,他的住处不会离养老院太远,大概率就是在西郊的居民?区中。这排查起?来有一定的难度,因为西郊人流量很大,也没有老居民?区那种互相都?认识的氛围。
鸣寒看似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实则耐心观察周围,忽然,他停在一家花店前。西郊有很多便利店、菜摊,但花店鸣寒只看到了这一家。生活在这里?的人忙忙碌碌,浪漫并不是他们追求的东西。
鸣寒抬头看看招牌,走了进去。
店主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因为要照顾花花草草,室内没有开空调,外面里?面一样冷。她的手指被冻红了,听到迎客铃的声响走出?来,“你好,想买什么花?”
鸣寒视线落在玫瑰上,眼前出?现陈争收到玫瑰的画面。他笑了笑,拿出?照片和证件,“打搅了,养老院的事你听说了吧?”
店主愣了愣,叹气道:“那些老人太可怜了。我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
鸣寒说:“我们正在找这个年轻人,他是养老院的护工,可能?在这附近活动过,你有没有见过他?”
店主一看,惊声道:“是他?”
鸣寒说:“你认识?”
店主紧张地点点头,“你别告诉我他是凶手?不可能?的,他看上去那么……善良。”说到最后,店主也有点不确定了,小心地看了鸣寒一眼。
鸣寒说:“不,他不是凶手,但他手上可能?有关于凶手的重要证据,他现在失踪了,我们需要尽快找到他。”
店主松了口气,捂着?胸口说:“我就说,他怎么会是坏人。那你的意思是他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