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冷二哄了师太不计较,细说了祁府少爷的病症,央求师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慧明师太摇头,“他又不是我徒弟的丈夫,救他作甚?”

冷二一撅嘴,发怒:“原来师傅疼徒弟都是假的,让师傅救一人,便要徒弟嫁他一次!那以后,徒弟再央求师傅救人,师傅难道要徒弟二嫁?天底下没这样的道理”。

慧明师太最喜她这个衣钵弟子,原是促狭徒弟,想不到反倒被冷二将军。师太但笑:“好好,依你!不过,你得给我个准信,你中意的儿郎是谁?”

冷二无语,连师太都这般八卦,可见她的终身大事,受多少人关注。

“不知道,我还没选好!”

慧明师太很认真的劝谏徒弟,“秋儿,若真的选不出,随师傅出家如何?”

冷二亦点头,“嗯,实在选不出,徒弟日后出家的法号就叫灭绝!人颂‘灭绝师太’!”

慧明师太想了想,大笑,更加喜爱这个宝贝徒弟,答应救人。

师太开出的救人条件,是冷清秋日后的第一个孩子必须给师太照看,天才的成就要从娃娃抓起。

做朋友比爱人好

慧明师太一出手,毫无悬念的揪出幕后凶手,结果大出所料,竟是祁少的乳母,曾经服侍过祁少母亲的随身侍女。

祁撼山念着已逝的夫人,将此事瞒过,只撵了乳母,冷二私下问过祁少,祁少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到是八姨太致谢时,说漏了嘴,道那乳母曾经暗恋祁帅,指望着由祈夫人做主,给祁帅当通房丫头,谁料想祁夫人难产去世,那乳母就嫁了小厮,照看祁少,尊她为乳母。

谋害祁少的原因很简单,见祁少同八位姨娘亲近和顺,乳母想起祁夫人因祁少才去的,才害的乳母屈嫁了府中小厮,日日见着祁帅,心里煎熬,遂将所有恨意全倾泻在祁少身上。乳母早年随祁夫人进庵堂上香,听一位年轻小师傅说起奇异的毒药。

多年后,乳母用此法毒害祁少,不想那乳母当场认出师太就是当年的小师傅,就先招了。师太还没记起她,始作俑者竟是师太!

慧明师太见了祁府的八位姨太太,心里恼男子这般花心,又见祁少虚弱的似病秧子,(人家祁少本就在病中)心里不喜祁少做她徒弟郎君,拉着冷二快速离开祁府,严词告诫:“日后再要与这家牵扯,你就不是我徒弟!”

冷二耸耸鼻子,貌似师傅是第一次对别人这么恨,还拿她说事,内情一定很曲折,很缠绵别致。

那夜,慧明师太醉红了双颊,虽是四十出头的人,但风韵犹存,若不是年轻时碍于尼姑身份,早被某某武林侠客抢去做压寨夫人。

原来师太生来并不是小尼姑,(谁生来就是尼姑?)她俗名严秋霞,固然很俗,但衬得她态生两靥丹霞,满额鹅黄,榴齿含香,徘徊池上,若飞若扬!

池边的严秋霞初遇斗志昂扬,风流倜傥的祁撼山,双双一见钟情,谈婚论嫁,彼时严秋霞带发修行,可还俗也可剃度。

直到一日,有位有孕的夫人带着一丫鬟来寺中上香,祈祷夫君战场官场亨通无阻,祈祷未出世的孩子福寿安康,严秋霞才知祁撼山已有夫人!

严秋霞一怒之下剃度为尼,对祁撼山的最后一句话:做朋友比爱人好!

之后的祁府,曾有一日间同娶八位妾室的风光,江湖上也有了位性情孤僻,使毒行家慧明师太。

冷二无意间的玩笑,自称‘灭绝师太’!到勾起慧明师太的慈善之心,不计前嫌的救治祁莫言,同时勾起年轻时回忆,不喜徒弟也走自己的老路。

慧明师太讲述的很简单,仿佛是别人的事,冷清秋已听的痴了,她相信师傅和祁撼山真心爱过,也知道师傅当年必是气急伤心狠了,不然不会想还俗,又在知祁撼山有妻室的情况下,愤而剃度,绝情绝爱!

冷清秋目中一亮,建议师傅:“师傅,你干脆改了称号,就叫灭绝师太,又符合你的亲身经历,又衬托了您的冷酷气质,多威风!”

慧明师太恨不得掐死徒弟,还拿师傅打趣?徒弟的胆子愈发大了。

第三日上,祁帅来冷府致谢,慧明师太早走了,二人未见着。祁帅得知冷二小姐身体不舒坦,不便面谢。

冷二得罪师傅的后果:躺在床上四肢无力,不吃不喝,仅喝些清水,还会时常吐出,明明饿得要死,看见食物,或闻到食物味道,一律干呕不止。这罪要足足受够七日,慧明师太说,这迷药是她老人家最近才研制,赶巧了拿冷二实验药性。

慧明师太给这药起了很文雅的名字,叫‘七日香’!也可叫‘七日想’,中迷药的人不是饿吗?当然会想念食物的香味。

金少的少爷脾气

冷二受足了七天的罪,到第八天上,狼吞虎咽的吃到撑得不能行走,躺在太阳光里消化粮食,冷母与妙烟眼含热泪,心疼瘦了一圈的冷二。

“我的肉啊,好歹七天啊,你怎么过来的?娘恨不能替你活受罪,是哪个遭了瘟。挨千刀的害你?”冷母哭哭啼啼,一面骂着。

冷妙烟平时服侍惯得,见少了自己在二姐身边,就生出这场怪病,心中自责!

冷二微笑,“不妨事,这都好了。”

门房传报说金府燕西少爷要探视冷二小姐,问给不给金少进来,冷二原打算回绝,但一想金燕西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回绝了怕他闹腾。

冷母和冷妙烟识趣的避开,园子里独留冷清秋和金燕西。

金燕西步园中,见冷清秋瘦的面薄腰纤,面上虽抹了淡红胭脂,但人瞧着无气力,清秋站起时,回风舞雪,似被风刮了去。

金燕西一时看痴了,一时眉眼含俏带情,痴痴的怔望。

冷二心里恼他莽撞,不好直言他无礼。

他眼里的火,眩亮了他的白玉面盘,一色朱唇,流离异彩的双眸和飞尘不沾的墨眉,嘴边含笑非笑,欲语休止。

冷二出言讥讽,“金少若要看美人,大可在家揽镜自照,何必跑冷府来?清秋粗颜陋质何劳金少费心?”

金燕西的少爷脾气又犯,一匕在手,要自破尊容,“男子汉相貌毁了又如何?”

冷二奋起阻拦,抓住金燕西持匕的右手,又气又恨,真是冤家!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不可救药!”

金少一笑:“女为悦己容,今日我为你毁容,可谓千古仅有”!

冷清秋冷笑:“只怕你这刀划下,全京城的女子要找我拼命,我可没那胆量,何半盏和秦秋怡长相何曾差了?比我美百倍,我就不明白,偏偏缠我作甚?说出原因”。

金少不以为许,女人就是奇怪,非追问男人爱她的缘由,爱便爱了,哪来的那么多名堂?花言巧语那叫作假,说了真话那叫不诚信。

“没有原因,好听的骗人的我说不出口,真话你又不爱听,你待莫言他们都比对我亲善,我想讨好你却无从下手,告诉我,你需要我做什么?”

冷清秋呆愣片刻,恼怒的甩手掀翻茶杯,大吼:“我不知道我要什么,从来都是别人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何曾敢奢望?我抱怨生活,抱怨一切,你能带给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