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放走了韩渠吗?从结果来?看,确实。但是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如果当时他再多犹豫一会儿,鸣寒和那个莫名爬上吊塔的人就必死无疑!
鸣寒见陈争神思不?属,有些担忧,轻轻碰了碰陈争的肩膀,“哥。”
陈争猛然吸气,轻声道:“我要再想一下?。”
今天的行动和韩渠毫无关系,韩渠的出现出乎所有人意料。客观来?说,他放走了韩渠,但假如韩渠不?这么出现一下?,他不?会这么快意识到B区的危机,也不?会当机立断让重案队立即逮捕詹富海。
只从结果论出发?的话,韩渠向他传递了去B区救鸣寒的讯号。
可是……韩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哥,我们线索不?够,韩渠的事暂时先放下?。”鸣寒的思绪也堵着,“我跟老?唐汇报一下?。”
陈争点点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陈哥。”
来?的是文悟。他手?臂受伤了,看上去有些狼狈,“韩渠跑了。”
陈争让文悟去追韩渠,是不?得已的选择,最应该追上去的是他,也是他离韩渠最近,他都放弃了,文悟这个当时根本没有遇到韩渠的人,追上的机会就更加渺茫。
“没事。”陈争看向他的伤,“怎么伤的?”
文悟说,他有机会追上韩渠,但来?接应韩渠的人有枪,他中弹后只能撤退。
“你?看清是谁没有?”陈争问。
文悟摇头,“很快就不?见了。”
陈争想看文悟的伤,文悟侧过?身躲了一下?,“不?打紧,没伤到筋骨。”
此时话剧已经结束,感谢宴将持续到凌晨,大多数身在云乡剧院的人并不?知道自己身边发?生了什么事,而警方的搜查已经从B区延伸到了A区。
A区五号馆是今天除了主剧院之外,人流量最大的场馆,重案队在其隐蔽的地?下?室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刘品超。程蹴捏了一把冷汗,詹富海企图玩弄警方,而警方最初的注意力确实在B区,如果陈争没有及时下?达逮捕詹富海的命令,当B区出事之后,詹富海有充足的时间利用庞大的人流,将刘品超在警方眼皮底下?转移出去。
真到了那时候,重案队和机动小组就很难再抓到刘品超了。而没有刘品超,就算暂时拘留詹富海,也很可能因?为缺乏关键证据,而不?得不?释放詹富海。
刘品超被送往医院,鸣寒也赶去了。而在市局,陈争在詹富海面前坐下?。这位前不?久还十分?嚣张的商人,此时看上去十分?受挫。
“是你?让刘品超杀了罗应强?”陈争问。
“陈队,你?在跟我开玩笑?”詹富强略显精神不?振地?说:“我有什么理由让刘品超去杀罗应强?上次见面时我就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和罗应强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但你?也将你?的动机描述得很清楚。”陈争说。
詹富强皱眉,“什么动机?”
“罗应强希望能够将你?吸纳到他构想的商会中,这恐怕不?是简单的吸纳吧?他想控制你?,而你?在南山市发?展,很难完全不?考虑这个人。”陈争说:“简单来?讲,罗应强是你?发?展道路上的拦路虎。今天的感谢宴其实已经反映得很清楚了,没有罗应强之后,你?在南山市商界的地?位正在稳步提升。”
詹富海不?悦地?注视陈争。
陈争接着道:“还有隋宁,我已经查到你?手?上有隋宁的藏品,但你?有必要提及你?们在A国有过?一面之缘吗?詹总,你?在挑衅我,现在又不?认账了?”
詹富海沉默不?语。
“刘品超已经在我手?上,你?将他藏得够隐蔽的,我好奇的是,在这次之前,刘品超似乎和你?没有关系,你?费尽心思将他藏起来?到底是为什么?”陈争说:“你?想趁乱将他送到哪里去?”
詹富海说:“既然他在你?手?上,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
“当然是想给你?坦白的机会。”陈争笑了笑,“‘报答’你?给我跳槽机会。”
詹富海大约没想到他在镜头下?说得这么直白,眼中露出一丝惊色。
陈争抬起左手?,给詹富海看了看手?掌和手?臂上的伤,“这些伤看到了吗?拜你?所赐。鸣寒和你?有什么冤仇?你?非要对他下?手??那个远看像刘品超的人是谁?你?弄个替身去吸引鸣寒,不?惜重金损坏你?自己工地?上的吊塔,就是为了拿下?鸣寒的人头?”
詹富海沉默。
陈争说:“我大概想得到背后的原因?。要杀鸣寒的不?是你?,你?背后还有人。詹总,已经坐在这儿了,就别玩那些没意思的。谁让你?这么做?”
詹富海不?与陈争对视,低下?头默不?作声。
陈争站起,“行,你?还要思考是吧?没问题,反正现在你?和你?手?下?都在我手?上,我可以慢慢和你?耗。”
南山市出了这么大的事,鸣寒的小命还差点交待上了,唐孝理凌晨就亲自赶到了南山市。
鸣寒在医院守着刘品超,刘品超人还没醒,但情况已经稳定了。鸣寒接到唐孝理的电话,正想汇报这边的情况,唐孝理打断:“我现在和小陈在一起。”
鸣寒愣了下?,“老?唐,你?来?了?”
唐孝理虽然知道鸣寒没事,也忍不?住关心:“没断胳膊断腿吧?脑子坏了没?今后还能给机动小组干活么?”
鸣寒一噎,“那你?得谢谢我哥,要不?是他及时赶到,你?机动小组就要损失一员大将了。”
唐孝理让陈争听,陈争说:“怎么你?还得瑟上了?”
鸣寒一听换了人,“哥,我这就回来?。”
后半夜,市局依旧灯火通明,重案队抓了一批云享娱乐的人回来?,挨个审问。那爬到吊塔顶端的男人身份确认了,叫周洪,四十二岁,无业,云享娱乐保安队的不?少人认识他,但他不?算保安队的正式员工,是屠斌找来?干脏活的,性质和季顺差不?多。
詹富海养着屠斌这条“狂犬”,屠斌自己也养着一帮人,周洪和季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暗地?里帮詹富海做了不?少事。
周洪被解救后惊魂未定,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起初他脑子混乱,什么都说不?出来?,见到鸣寒后居然大哭起来?,跪在地?上嚎啕鸣寒是他的救命恩人。
“屠斌那天杀的狗东西!老?子给他工作了那么多年?,什么脏活不?是我来?干?他有今天,老?子要算头功!他居然这么对老?子!我呸!”周洪义愤填膺,气得浑身发?抖。
据他说,他和屠斌是老?乡,上学时就是一起打架、泡女?人的关系。混到二十多岁,屠斌家里出了点事,在老?家混不?下?去了,屠斌便离乡背井,到南山市来?打工。而他继续在老?家混吃等?死,还娶了个老?婆。
那几年?,他们几乎断了联系,他结婚又离婚,没孩子,活得也没个人样。眼看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屠斌“衣锦还乡”,给他看傻眼了。
屠斌以前不?如他,现在却西装革履,开着豪车,谈吐也和以前不?一样了,看得他好生羡慕。他厚着脸皮和屠斌套近乎,问屠斌在哪儿发?财,能不?能带上兄弟。他以为屠斌会趁机羞辱他一番,结果完全没有。屠斌热情地?讲述自己跟着大老?板在南山市叱咤风云,那些风光的明星随便睡。说完还邀请他跟着自己干,只要听话,手?脚勤快,就肯定能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