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办法给原楚聿酒里下点头?孢啊?

程砚靳皮笑肉不笑地举杯,恨不得眼前的人?立刻被救护车拉走:“第一次见?面,还是碰一下意思意思吧,随意就行。”

原楚聿欣然从命,两只高脚杯一触即分?,下巴一抬,酒液只在嘴唇上沾了沾,真是“随意就行”,一点面子不给。

“好了,晚上回去还要输液。”林琅意拉了下原楚聿的袖子。

他把酒杯放在侍应生的托盘中,好脾气地牵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嗯,都听你的。”

周围有人?笑称原楚聿是妻管严,他不仅没有感到?赧然,脸上的笑意越发扩大,似乎很喜欢听到?自己?被如此评价。

林琅意把人?带走,总算隔开了两个明里暗里针锋相对的男人?。

……

也许是因为晚宴上出现了程砚靳,原楚聿今日还特意提早离场了,虽然对外宣称与家庭医生约好了时间,但林琅意知?道他只是不愿意再留在此处与程砚靳呼吸同一片空气。

“可以不打针了么,”原楚聿叹气,“我已经?退烧了。”

“最后一天。”林琅意把他按在书桌前,家庭医生替他扎针。

原楚聿勾着?她的手,蜷起的手指慢吞吞地在她掌心滑动,轻声问:“你不陪我吗?”

“你不是还要办公?”林琅意想起程砚靳在晚宴上说?的“短命老公”,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我去洗个澡,你先输液。”

连接书房的门没有关实,这样万一他呼唤她,哪怕她在卧室也能听到?。

林琅意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等再走出浴室时突然听到?了露台那边发出断断续续的窸窣声。

她以为是风吹动了养在露台的绿植叶子,抬腿往外走去想查看情况,结果一拉开纱帘,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人?脸。

“啊唔。”

条件反射的尖叫被人?一把捂住,全数吞进他的掌心。

“珠珠?”原楚聿听到?了她的叫声,摘下耳麦朝她这儿询问。

林琅意惊魂未定地瞪着?同样手足无措的程砚靳,架起胳膊把他往后推,两人?一起拉拉扯扯退到?原楚聿看不到?的露台死角。

“我没事。”她恶狠狠地一把拽下程砚靳的手,回答了原楚聿的问话。

书房没有再传来声音,大概是原楚聿重新投入了工作。

“你来干什么?”林琅意压低了声音,“你怎么进来的?”

“我……”程砚靳一周没有见?到?她,突然又可以见?到?只穿着?睡衣,身上还散发出刚沐浴完的香氛水汽的她,脑子一下子打结,呆呆地伸出手指往外面指了指。

林琅意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嗯,很好,从外墙爬上来的。

这里距离地面大概有十二三米的垂直距离。

“快走。”林琅意凶他,“不然我叫人?把你送进派出所。”

程砚靳耷拉着?眉眼没吭声,被她骂完后转身回到?栏杆旁,手臂一撑就翻了出去。

林琅意被他果断的动作吓得一震,心里懊恼自己?也真是没转过脑筋来,人?要是掉下去怎么办,应该让他从房子里悄悄出去。

她越想越不放心,外面又传来细微的动静,便赶紧快步走到?栏杆旁往下望。

程砚靳没走,他站在外墙往外凸起半掌宽的横截面上,新风系统的外机上还放着?一个超大的深蓝色旅行编织袋。

他拎起那个袋子往肩上一挎,抬手抓住栏杆,似乎又要上来。

“喂!”林琅意被他单手往上攀登的动作吓到?,猛地伸出双手用力抓住他。

程砚靳顿了顿,视线在两人?紧握的手上定了定,慢慢上移望向她。

他没有借她的力往上爬,担心她会?被他扯落,泡在冰湖的那一次也是。

他只默默地把肩膀上的编织袋解下来递给她。

“两次雪屋祭都没有来得及送给你的雪灯,我重新做好了,是用冰做的,用你送我的军刀雕刻了花纹。”

“会?化掉,所以我才?赶着?晚上就过来了,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本来想放在露台就离开的。”

他小?声回答了她的第一个问题,刚才?来不及解释就被她赶走,但东西还是要交给她。

雪灯,用冰雪铸成开口向上的灯罩,中心放入一根蜡烛,烛光会?穿透剔透的冰,散发出均匀梦幻的橙红色光。

那是她当时随口一提的玩意。

林琅意盯着?他不说?话,他就那样举起手臂,保持着?递给她的动作不放。

毕竟是单手,既要撑住半露在外的身体,又要极力把东西递给她。长时间绷直的胳膊慢慢轻微晃动起来,编织袋里磕出清脆的响声,像是钟琴敲出来的空灵音符。

她一直没反应,程砚靳以为她不想要,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

“什么时候做的?”

他愣了一下,有问必答:“回国?后,这里没有雪,我用冰柜冷冻的冰做的。”

迎着?她的目光,他不敢说?自己?自打回国?后就浑浑噩噩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做雪灯,一边做一边钝钝地流眼泪,眼睛和手一样通红,化掉的冰块与眼泪混在一起,连空气都是潮湿的。

她对他很没有耐心,他怕她不想听到?这些,所以什么都没说?。

想到?这些就难受,思绪发散间,手上的重量骤然一轻。

他猛地收回神志,看到?林琅意接过了他手中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