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人，也会受人限制吗？

方潜音将他?的怔愣看?在眼底，以为他?是不相信，只淡声道：“宁远韫同天?江，是自?小?定下的亲事，青梅竹马之?谊。”

不仅如此，方潜音儿时，也曾与宁远韫玩在一起，三人家世相当，曾是最好的玩伴，由此方潜音对?二人关系也再清楚不过。

其实不仅如此，前世天?江，更是为了护着利用她手下军队反叛的宁远韫而死。

若不是亲身经历过，方潜音也从未想过，宁远韫竟然没有死在那场战乱之?中，甚至还重新遇上了天?江，叫她于战场之?上临阵倒戈刺杀了宁远心?。

前世，是方潜音平定了一切，护下了宁远心?，却眼睁睁看?着天?江为护宁远韫，死在了她的手里。

往事沉浮。天?江、宁远韫，前世与她是敌亦是友，却因立场不同站到了对?立面，拼了个你死我活的局面，但如今却不同了。

方潜音没想到这一次自?己会先遇上宁远韫，如此，恰解了她燃眉之?急，且往后……

方潜音若有所思。

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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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楼在叶淳予的动作下已背着昏睡的宁远韫再度走近，已到了院中，叶淳予将他?安置在东边一间房内，便去唤府中下人给他?清理了。

市楼来到方潜音身旁，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羊皮画卷：“主子?，亢池那面目前一切顺利，未为人察，这几日正借少城主的身份探查城主府的势力，这是目前进展。”

方潜音接过来粗略扫一眼，只道：“让她不要心?急，依计行事即可。”

“是。”

方潜音余光瞥见她面上一闪而过的犹豫：“还有何事？”

既被发觉，遮掩也无益，市楼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主子?，属下有一事不明?。”

“讲。”

“恕属下冒昧，您既已处置了那位，如今所做一切，是为何？”

抉择

方潜音淡声回答了她的疑惑：“她是她, 凤宿卫是凤宿卫，既已开始，便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当年死在故都的所有人命，也需一个交代。”

市楼默然, 良久, 抬头忽然道：“那主子可是要争一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方潜音眼色一沉，目光射向她。

市楼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立刻跪下：“属下该死！”

方潜音在市楼不自觉颤抖的声音中陡然回神, 忽觉讽刺。

即便已知往昔那些忠心有?多不值，她听?了这话?竟还是会条件反射感到不虞。

方潜音闭了闭眼，缓缓压下外露的情绪, 面上的最后一丝表情也跟着淡了。

市楼辨不清她的心思, 却也知晓她定是不悦，急声补充道：“是属下失言, 属下只是想着即便故国重兴, 也已无人承继了, 所以才”

“起来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此事不怪你，但这样的话?以后都莫提了。”方潜音沉声，不咸不淡看向她：“纵使?我不在意, 我方氏族人泉下有?知, 亦会觉蒙羞。”

市楼愣住。

她为平民?出身，不同于随着方潜音一同长起来的幼安, 对于世家大族的传承与名望感受不深, 但市楼儿时也曾听?姐姐幼安提过?, 跟在方潜音身边之后，也知晓了六国对于忠信、对家族名望的重视, 只是她习惯地并未在意。

范阳方氏，百年前便以军功起家，曾为北州冠族，威振天下。而后其先?祖游历九州过?后选定了当时式微的蠡国，同先?蠡王协同变法改革，是中兴蠡国的元老?重臣，而范阳方氏自效忠蠡国，至如今国破之前已历经四代未改，期间族中贤良辈出，百年公卿无数。

方潜音之母方缵，更是亲历两?朝，战功赫赫，于前朝开创了蠡国霸业之后，位列国尉，即便后来新王平庸，国破家亡之际，也初心不改。

可以说?，方氏一族自兴起便是与蠡国同生共死的。

而范阳方氏的威势与名望，于百年间亦如日中天，无人能及。

这样的高门望族，类世荣耀，即便如今仅剩下方潜音一人，她也不是一人，她身上不仅仅背着家族百余口人命，更还有?家族百年传承的声名。

昔年方氏一脉为蠡国披肝沥胆，满族战死也无一人投降反叛，而今方潜音也不会叛，也不能叛。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有?这样的野心，也不会用由?蠡国发展而来的势力?来成就?，这是与个人爱恨无关的事。

市楼到底已跟了方潜音十数年，一席话?落，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深深垂首：“是属下失言。”

方潜音摇了下头，无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只道：“你午后便要动身了吧。”

市楼知道她说?的是启程去吴都的事，应了声是，想了想又?道：“属下这一走，至少一月不能回转，如今凤宿府犹在的消息已传至五国，想必过?不了多久这天下又?要乱了，如今凤宿卫皆在外，主子您的病又?……”

听?出她声音里的忧虑，方潜音眼底稍缓：“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市楼望着她唇边笑意，呆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这十数年，市楼几乎都没怎么见自己主子笑过?，呆愣过?后，又?有?些愕然，张口原还想再说?，眼又?瞥到叶淳予归来的身影，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她身边还有?叶淳予，像方潜音说?的，她心中有?数，她能想到的，方潜音不可能不清楚，且这二人身手?，实在不用太过?忧虑。

市楼觉得，应是近几日发生了太多事，自己也有?些乱了。

方潜音却说?：“你到了吴国以后，再帮我办件事”

市楼忙贴耳过?去，将方潜音的计划听?完，欲言又?止了片刻，最终还是止住了，只低头道：“是。”

她话?方落，便见叶淳予路过?，他身后还跟着三四个下人，战战兢兢一道赶忙给她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