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昴月?”我正迷惑着,就见她跳起来一通乱蹦,“昴月怎么会出现呢!那云衡君呢?”那小仙童咋咋呼呼,我犹豫了一下,正要继续往前走,忽然见她转头看我,“你要是见了云衡君,可一定得告诉我!”
“我没见过云衡君……”我回答着,忽而见那小童蹦蹦跳跳来到我面前,上下打量我,“你可真好看,怪不得昴月会出来见你,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呢。”她说话颠三倒四,几乎让我插不进嘴。
突然,那小童又瞪大眼睛,滴溜溜的黑眼珠直盯着我,“要是昴月在你身上留下了气息……那它一定会找到你!”
“你可不要叫昴月生气啊,昴月一生气,脑袋不保。”她做了个一个咔嚓的动作,吐吐舌头,我皱起眉,正要继续说话,忽然见那小童转身就跑,一溜烟消失在云雾里。
我皱着眉,像是被魇住了一般,只感觉似醒非醒,想要睁开眼,可整个人都好似被大石头压着一般,胸膛一阵阵抽痛,正痛苦地喘息时,感到由远及近的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
“师兄……”
“师兄!”
眼眸猛地睁开,我怔怔地看着上方,过了好一阵儿才回过神来,待眼神聚焦了,就看到如雪般的青年在我面前,而他身后站着另一身形匀称面容冷峻的男子,俨然就是韩棠和顾庭雪。
“我……我怎么了……”我困顿地起身,揉自己的额角,就见韩棠微微蹙眉看我,口中道:“在门口唤了半天师兄,不见你醒来,这才进来,师兄是叫噩梦魇住了吗?”
“不是噩梦……”我皱着眉,只感觉头突突地痛,韩棠眸光闪了闪,轻声道,“师兄梦到了什么?”
我茫茫然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梦到一个小道童与我说话,梦里知道身在梦中,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我说着,就见韩棠思量着什么,他身旁的顾庭雪突然伸手拿起我昨夜拓写的功法,心下立时一惊,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我眼见大事不好,心底如热锅上的蚂蚁在爬,就见顾庭雪只看了一眼,就将那张纸折起来递给我,“师兄既然手受伤了,就别再做这些事了。”他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我不安地咬紧唇,从他手中接过纸,韩棠也没好奇地再问什么,只说,“师兄的手现在如何了?”
“好的差不多了……”正轻声回答,就见顾庭雪忽然转过身去,打开厢房的门,对廊道那边说了声什么,接着便听到一道轻快悦耳的女声,“顾兄,你师兄怎么样了?”
接着从门口便走进来一个道家装束的女子来,头上青丝束起,戴着一片紫凤翠玉冠,身穿素雅绫致锦衫,轻快地踏步进来,我正看着,就见顾庭雪对那女子拱手道,“官奴,有劳了。”
名为官奴的女子掩面笑了笑,又面向我,朝着我走来。
接着面向我,说:“师兄,前几日在镇中遇到官姑娘,她是药王谷的弟子,精通医术,我们即日就得动身,师兄这手还是让她瞧瞧吧。”
“谢谢。”我受宠若惊,那女子端看了我一眼,口中道:“之前以为顾兄和韩兄就是这世间清俊无双的人了,却没想到原来他们的师兄更胜一筹!”若是旁人说这样的话,我八成是要不高兴的,不过也不知为何,瞧着这女子狡黠活泼,竟也不觉得被冒犯到,只轻笑了下。
“谢兄叫我官奴就好。”她说,韩棠为她让开了位置,就见官奴坐在我的面前,手中展开药箱,一双素手动作迅速地解开我手上的绷带,“谢兄这手怎么伤的?”
“被……妖道拿匕首刺穿了。”我回答道,只见官奴挑挑眉毛,说话间,正低头仔细端详我手上的伤口,“我瞧着……这匕首带寒毒,伤痛是要入骨三分。”她皱眉道,又将我的手翻过来去看掌心,仔细检查着,“妖道的确阴毒,还好谢公子用药及时,并且这药……”
她轻轻嗅了嗅,忽而惊奇地抬起头,“竟是拿罕见的赤雪莲磨成的粉,这药在我药王谷都非常罕见,一百年一开花,三百年才结果,谢公子竟有如此稀罕的药!”
我没料到那让我痛得浑身发抖的药竟是如此极品,一时忍不住抬起眼去看韩棠,见他没看我,只是专注地注视着官奴握着我的手,见我看他也不作解释,抬眼温和地说:“官姑娘,我师兄这手却为何还未好全?”
“如此伤口若要好全需得安心静养才好。”官奴回答道,“不过眼下我们已没时间,今夜就得进秘境,谢公子,我为你再施些药,你若还有些仙药带在身上,也一并吃了。”
我点点头,说罢,就见官奴垂眸以神识检查我的身骨,过了一会儿,见她又睁开眼,眨眨眼睛,“谢公子此前是否受了伤还没好透?我怎么瞧着……你这丹田里是有损伤的。”
我便立时意识到她说的是阿柒的禁制伤我那次,只是那伤害全然是我自己的功法反噬的,却是不好解释,便只能摇摇头道,“是不小心的,不过,不过我当日已服了药修养了身子,还未好全吗?”
说这话时,似乎看到顾庭雪微微皱眉,官奴思虑了一下,道:“罢了,也不是太妨事,只是谢公子在秘境中需得小心。”她说着,从药箱中取出几副药碗来叫我吞入口中,“这药能帮你护住心脉。”
接着,她又取出一盒膏药来,为我细细抹上,那药清清凉凉,十分舒服,而后又用纱巾裹上双手,呼出一口气来,“如此这般想来就无事了。”
“谢官姑娘了。”我道,就见她轻笑着,“我说顾兄为什么此行非要叫我一起,以前秘境探索,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不叫人跟,这次倒是稀奇了。”
我见顾庭雪也笑道:“此次秘境危机四伏,与从前的秘境可全然不同,你既是药王谷的弟子,与我同行自然于我有好处。”正思量着,就见官奴朝他吐舌头,做出鬼脸来,收了自己的药箱,“那好吧,我要出去逛逛,今夜我们城门口汇合。”
到夜间时,我三人从客栈里离开,就见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半尺多厚,天地间雾蒙蒙一片,我眯着眼拿袖子拂开吹至眼前的雪花,未戴斗笠,只走了一会子便觉得雪花大得能在大氅上的鹅毛围脖上堆成小山。
韩棠和顾庭雪一左一右站在我身旁,路上时不时遇到认出他俩的门派弟子,一番寒暄,惹得我心烦,不由得想要加快脚程,可每一步都深陷在雪地里,只能提着衣角艰难前行。
到秘境口时,已看到官奴站在那儿,正与一和她相伴的男子聊天,见我三人挥了挥手,热烈地招呼着,风雪越来越大,叫我看不清眼前的景色,就感到身边顾庭雪走到我侧前方,应了一声官奴的招呼,我喘了口气,跟了上去。
作者的话:明天请假,只更一次~么么哒!!
33、白虎开饭了
月下冷风狂吹,到了秘境门口,我才瞧见这一回进这秘境的人竟不下数百人,打眼望过去便能看到各大门派的弟子们都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官奴一溜烟到了顾庭雪身旁,正欢喜地与他说着什么,而韩棠正静静看着远处,似乎在等待着秘境门开的时刻,我瞥了一眼便往一边走去,正这时,看到一个高大的和尚模样的佛修在与一个小修说着什么,那人穿着黄袍,脖子上挂着一百单八颗念珠,背后背着戒刀,白袜黄僧鞋,真像个罗汉的样子。
二人见我上前,便拱手行礼,我好奇道,“方才听到两位谈到这秘境里头的试炼,莫非你们曾有幸进去过?”
那佛修微微垂眸不看我,沉声解释,“不曾,雷箬山秘境百年难得一开,也只听家师说过一二,这秘境中首个试炼便是会叫最厉害的人先行中招,杀机四伏,凶险异常,不过也常有机缘,闻名天下的云衡仙君也曾在这秘境中历劫磨炼,境界突破。”
他这么一说,便叫我心中更热切起来,不过,这秘境首个试炼要挑选最厉害的人那便万万不可能是我了,这么想着,一时又恨自己修为难进,哀叹不已,那首个试炼若是通过,必然有难得机遇!
我正想与这二人再攀谈几句,却听到一声清悦如泉水般的嗓音低低地唤我,“师兄。”再回头去,就看到韩棠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注视着我,没法子,我只能和这二人匆匆告别,到了他身旁。
“师兄莫要走的太远,一会儿进了秘境,说不定我们会分散开来,若是师兄遇到了危险,燃了这个折子,便叫我知道师兄的位置。”说罢,他递给我一张折子,我捏在掌心里看了看,道谢着收下了。
“我刚听那几个人说,这秘境的首个试炼会选择最厉害的人先中招,韩师弟,你可千万小心。”我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道,韩棠微微点头,“谢师兄,我会注意的。”
这时,我瞧见官奴在顾庭雪的身边轻声捂嘴笑着,抬起眼看着顾庭雪的眼眸里都闪烁着温和明亮的光芒,面上分明一副女儿家害羞的情态,不由惊讶,再细细看来,便不自觉对韩棠喃喃开口,“你瞧,官姑娘是不是……对顾师弟……”
韩棠定定地看着,不言不语,我微微皱着眉,抬起头看韩棠如雪般的面容,犹豫着开口,“你,二人不是要结为道侣吗?”
“官姑娘的确仰慕顾师兄,”韩棠垂下眼眸看着我,解释道,“师兄不常与我们一同试炼,或许不知此事。”
我微微皱着眉,却感到韩棠身上的气息仿佛突然冷淡下来了,负手握着自己的剑柄,目光悠远地不知在看哪里,我本想安慰他几句,又记起他对我或许有那么些复杂的情愫,一时间只感觉不知如何开口,最后道,“若你对顾师兄没什么情意,这不正好了,他二人正好配做一对,郎才女貌。”
韩棠轻笑了一声,最后只说,“秘境马上开了,师兄定要小心。”
正这时,天地间风云变幻,面前狂风骤起,我以袖子掩面,看到雷箬山的秘境之门正如被施了什么法术一样,场面壮观,风雪狂舞,秘境门开了,这一场风暴来得极为突然,迷迷糊糊间,我好似感到韩棠想要伸手握住我的手,只发出一个音就消失在风雪中,而远处的顾庭雪也回头看我,似要说什么。
一阵头晕目眩,天地倒转之后,已经赫然进了秘境。
这是我第一次进如此高阶的秘境,一时间胸中热切一团,再四下里不见任何人的身影,想来是各自都散在了秘境入口的各处,我试着以神识探查四周,空无一物。